展阳让阴差用拘魂索缠住萧时中,然后一群人和鬼向公园门口走去,路过假山时,见老陈仍蹲在后面。
萧时中对老陈拱了拱手:“陈先生,让那三个阴魂恐吓你的事,是我的过错,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告辞!”说罢和两个阴差先行飘出了公园大门。
展阳扶起瑟瑟发抖的老陈:“陈主任,你的事情解决了,不会再有鬼去找你了;不过,填湖的事情还是中止比较好。”
老陈听完展阳的话,长吁了一口气:“中止、绝对中止!太好了,多谢凌先生,我总算不用担惊受怕了。”说完欢快的跑出公园向程胖子的车奔去,临上车时回头喊住了展阳:“明天让小程给你把钱送过去!”
展阳一脸黑线,老陈这一声喊着送钱,旁边的阴差听得一清二楚,正当展阳尴尬时,一个阴差赶紧圆场:“凌先生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正所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的嘛!”
说罢,一行人和鬼向本地城隍庙赶去。
县城的城隍庙位于城北的城乡结合部的一条主路上,两个阴差和萧时中先行飘了过去;虽然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但路上还是偶尔有人路过,于是那两阴差先作法让门卫睡的死死的,然后把城隍庙后门打开了,等待着展阳几人。
十几分钟后,周昊开车载着展阳和阿毛来到城隍庙大门口,一个阴差过来带着三人从旁边的小路绕到后门,展阳吩咐周昊和阿毛在门口附近放风,以防万一有生人进去,随后跟着阴差直接进了城隍庙主殿。
主殿正中便是城隍爷神像,神像身着官服,高大威武,二位阴差分列两侧,展阳用道家拱手礼屈身向神像行礼:“晚辈正一派天师道弟子凌展阳,拜见本县城隍爷。”
“你便是凌展阳了?”
展阳听见有人说话,抬起身子望去,一个瘦小的老人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花白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着,身着一身中山装,面带欣赏的笑容望着展阳。
一边的阴差赶紧小声提醒:“凌先生,这便是本县城隍爷。”
展阳正疑惑着,那老头却哈哈大笑:“哈哈哈,是不是和神像的形象严重不符?”
“今晚不是正式场合,所以我未着官服,这中山装嘛,因为我是生前是民国,六十年前才到此地上任,前任城隍爷在此地任职二百余年,高升了。”
展阳听罢,再次屈身行礼,城隍爷却笑呵呵扶起展阳:“小友不必多礼,话说回来,我们还有些渊源;我生前也属正一派,不过不同于你天师道,我却是阁皂山一派的。”
展阳客气着:“原来是道家前辈。”
城隍爷接着说道:“今夜之事,差人已向我禀报,我大概已知晓。”说着望向萧时中:“你便是萧时中?”
萧时中赶忙跪下:“正是小人。”
城隍爷伸出手,对阴差吩咐:“拿本县萧氏和公园历年溺亡者命簿来。”
随即一个阴差捧出一本册子,双手呈给了城隍爷。
城隍爷翻开命簿,微皱着眉头一页页翻看着,时不时的点点头,片刻,抬眼对展阳说:“萧时中对你交代的身世属实,虽留在阳世三百余年,却并未加害过人,命簿记载却显示,此人生前是个一身正气、气节清高的人,呵呵呵,还是个痴情的读书人。”
萧时中听完后,表情显得相当着急:“那我娘子……就是姚月红她……”
城隍爷朝萧时中挥了挥手:“你且起来,不要着急,你的不甘心之处我都明白;但这姚月红是鄱阳县人氏,虽然你们生前情状如夫妻,但你们到底没拜过天地,所以不归本县管辖,需得翻看鄱阳县命簿才能明白。”
萧时中听完,顿时急的原地转圈,本就被展阳打的很虚弱,这一急,身形又开始涣散。
展阳见状忙又催动固魂符,连续三道固魂符打过去,萧时中这才稳定住,展阳轻声说道:“你别急,我来想办法。”
城隍爷见展阳施法手段娴熟,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年纪轻轻便已经可以轻松催动掌中符,想我当年和你这般年纪时相比,真是惭愧!”
展阳拱了拱手,弯下了腰:“城隍爷谦虚了,晚辈万不敢当!这萧时中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留在阳世间人畜无害的痴情秀才,且生前的表现也值得赞许,能否恳请城隍爷施展神通,帮他了却心愿?”
城隍爷略思考了一下,望向萧时中:“既是道家晚辈帮你说情,我便试试。”
说罢,城隍爷要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又盖上本县城隍印,递与一个阴差:“你这就去拜见鄱阳城隍,将这封信交给他,速去速回。”
那阴差接过书信:“遵命!”话音刚落,已疾速飞了出去。
此时展阳从包中拿出一小包灰色的粉状碎屑,看了看城隍爷和周围的阴差:“多谢城隍爷及各位差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大家享用。”
城隍爷鼻子嗅了嗅:“竟是玉涎香?”
一旁的阴差听罢,已经躁动了起来。
城隍爷说道:“此香不但味道独特美味,更可以增加我等阴魂的修为,如此珍贵的礼物,真是费心了。”
展阳心里想:“你再大的官也是鬼,鬼见了香跟狗见了肉包子是一个德行,何况这还是个超级肉包子。”
展阳走到香炉前,倒入灰色的碎屑后焚烧,随即炉内便升起了青烟,只见大殿内各阴差以及城隍爷闭眼嗅着,表情很是享受;一旁的萧时中此时向展阳投来感激的目光,展阳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待这炉香快焚尽之时,那送信的阴差嗖的一声,回到了城隍殿,嗅了嗅鼻子,向城隍爷汇报:“禀大人,鄱阳县城隍爷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深为感动,特借出这本鄱阳姚氏命簿供大人查阅,并向大人问好。”
说罢这阴差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本命簿,呈给了城隍爷,萧时中此时表情紧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本命簿。
城隍爷接过命簿,开始翻阅了起来,依然是微皱着眉头翻了几页后自言自语:“竟是如此…”
片刻过后,城隍爷抬起头来,望向已经急不可耐的萧时中:“这上面对姚月红的生前以及死后,记录的十分详细,我这便说与你听。”
原来当年萧时中被鄱阳县姚家嫂子派出的打手殴打后,没几天就去世了,姚月红忍痛将萧时中埋葬后,回到了鄱阳县姚家。
那姚家老爷见女儿回来,以为是姚月红回心转意了,很是开心;谁料三天后午夜,姚月红的嫂子起床去茅房,等候在茅房边的姚月红手持尖刀,给她这恶毒的嫂子来了个三刀六洞,当场毙命。
杀完人后,姚月红回到自己当年的闺房,用一条绸带挂在房梁上,自缢而亡。
听到这里,萧时中悲伤的不能自己,捶胸顿足:“月红啊!你好傻啊!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啊!!”
城隍爷没有阻止萧时中在大殿上哭喊,等他稍微冷静了些,才说道:“你且稍安,待我说完。”
姚月红死后,因为谋杀,动静很大,阴魂来不及赶去湓城县与萧时中相会,便被闻讯而来当地阴差拘往地府,押送至阴律司判官崔珏处审判。
当判官崔珏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被二人的痴情深深打动,也极为同情可怜的萧时中,所以后来湓城县城隍屡次请求支援拘捕萧时中的阴魂,都被崔珏压了下来,有意留萧时中在家中塘边等候。
崔珏虽有心放过姚月红,但毕竟杀了人,按阴司律是要上刀山下油锅的几亿次的。
听到这里,萧时中紧紧抓住自己胸口,满脸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