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听懂?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带走了这把水果刀,然后又有人把这把水果刀送回来了?”尚诗雨猜测道。
“没错。”
我肯定了尚诗雨的回答,她说的就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谁把那把水果刀带进来的?既然他发现了凶器,为什么不联系警察呢?非要冒着风险把水果刀重新送回到案发现场,真奇怪。”
尚诗雨忍不住嘀咕。
发现水果刀的时候,除了我们队里的人,还有一个人——李金凤的妈妈。
当我提出李金凤的妈妈的时候,尚诗雨立刻就否定了我的推测,她认为绝对不可能。
李金凤的妈妈特别疼爱李金凤,在得知李金凤出事的时候,当场就晕倒了。
醒来后,她硬是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赶到了案发现场。
在看到李金凤的尸体以后,李金凤的妈妈因为悲伤过度,又晕了过去。
“李金凤的妈妈绝对不可能是杀害李金凤的凶手,她真的特别喜欢李金凤,当宝一样宠着。”
李金凤是家里的独女,爸爸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跟公司的项目一起出国了,每年只有年底的时候会回家一个星期。
平时家里只有李金凤和李金凤的妈妈两个人,妈妈把所有的经历和心血都投注到了李金凤的身上。
只要女儿开心,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一个极度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自己女儿的妈妈,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害女儿的事情了。
更何况,花姐小卖部里的现金被一扫而空,对方明显是为了钱来的。
李金凤一家根本不缺钱,犯不着为了钱违法犯罪。
“虎毒不食子。”
“我没有说凶手一定是李金凤的妈妈。但是你客观地想一下,当时是不是李金凤的妈妈抵达现场以后,那把水果刀才出现在外屋的?”
尚诗雨思考了一会,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认定阿鸟是凶手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总之,我们先查一查李金凤的妈妈吧。”
“行,查吧,反正也查不出什么来。”
尚诗雨配合,直接拿起了车钥匙,朝门外的停车位走去。
“去哪?”
我叫住了她。
“去医院,李金凤的妈妈在医院,我们去取指纹。”
李金凤的妈妈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在李金凤意外身亡后就一直躺在医院里。这几天协助我们查案的都是李金凤妈妈的美美,也就是李金凤的小姨。
我们抵达医院的时候,李金凤妈妈的小姨正准备把换下来的被子搬到阳台晒太阳。
今天难得好天气,太阳暖烘烘的,走在路上完全感受不到严冬原有的含义。就像是随身携带了一个暖炉,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温暖的感觉。
“我帮您吧。”
我帮小姨把被子抱起来,她说了声谢谢就按下了去顶楼的电梯。
“最近张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姐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的。一醒来就找我们要金凤,一天哭好几次。”
李金凤的小姨告诉我,李金凤的妈妈的精神总是很恍惚。有时候醒过来的时候,她好想知道李金凤已经遇害了。
但有时候醒过来的时候,张阿姨又会和她很自然地聊起李金凤的事情,就好像李金凤还在市中心卖货一样。
“医生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看来今天的笔录会困难一点了,张阿姨的意识并不清晰,她不一定能完整地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李金凤的小姨协助我把被子挂在钢丝上,叹了一口气,“快的话一个星期就能恢复过来。”
“慢的话,可能一年半载都很难好起来。主要还是看我姐的接受能力。”
如果张阿姨能尽早接受李金凤已经离世的事实,病情很快就会好起来。但是如果她选择自欺欺人,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的话,张阿姨是很难恢复正常的。
在去看张阿姨之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特地找到了张阿姨的主治医生询问张阿姨的病情。主治医生给我的回答基本和李金凤的小姨告诉我的一样,基本没差。
“那她现在能做笔录吗?这个案子有些细节需要她确认。”
主治医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不行,她现在受不了刺激。如果你们强行提起案情,勾起她内心的伤心往事的话,她可能会精神失常。”
他把问题讲得很严重,我彻底断了给张阿姨做笔录的想法。
至少在她病情稳定之前,我不会特意在张阿姨的面前提起伤心往事。死的人已经死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仍然要好好生活。
“切记,这段时间一定不要问她案子的事情,后果真的很严重。精神病人的痛苦,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一万倍。”
我答应了主治医生,并表示在张阿姨的病情稳定之前,不会私下对她提起任何和案子有关的事情。
“好了,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你去忙吧。单纯聊聊天是没问题的,但是切忌千万不能提她女儿的事情,那是患者的死穴。”
带着主治医生的交代,我和李金凤的小姨来到了张阿姨的病房。
在我去天台晒被子的这个期间,尚诗雨已经给张阿姨采集了指纹。
就像医生说的一样,张阿姨的精神状况依旧不是很好,看到尚诗雨的时候,甚至会把她错认成李金凤。
“金凤,你坐着陪妈妈聊聊天。”她拉着尚诗雨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李金凤的名字。
尚诗雨看到张阿姨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转过身偷偷擦了把泪。
“都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像是在安慰张阿姨,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尚诗雨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睛彻底红了。
“金凤,你怎么那么久才来看妈妈?你知不知道妈妈一直在想你?”
“阿姨,我......”尚诗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叫什么阿姨,叫妈妈,你这孩子。”
张阿姨点了一下尚诗雨的鼻头,略带责备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