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一天的修行结束了。
今天王清云将大家集中在一起,主要是为了先让众人有个大致的了解,彼此间先熟悉一番。
平乐艺醒来后似乎非常兴奋,以至于十分的亢奋。他匆忙离去,向导师请假后直接回家了。用他的原话说就是:“哥的逆袭开始了。”
平乐艺是一个表面沉稳,内心却十分狂躁的青年,看他那雷厉风行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想来他应该是有所收获,然后回家族向长辈求证吧。另外他也说过,就这几天他也会回趟家,准备本源兽宠的一系列事宜了。
暂时不去管他,剩下的几人后面的时间还要继续练习才是。
是夜。
凌尘和沈绫香走在林间的小道上。
沈绫香很高兴,似乎是因为今天过得非常有意思。大家这样玩闹,自然也是因为开心。即使是到最后没有在新生大比中夺得什么名次,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凌尘看上去很平淡,但越是平淡就越说明他越有心事。
眼看着这条路快走到尽头了,两人平时都是在那里的分岔路口再见。
“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沈绫香微微扬了扬嘴角,舒缓了一下身躯。
凌尘看到沈绫香的样子,她似乎十分轻松。似乎是被感染到了,凌尘舒了一口气,脸上挂起一抹笑意。
“到那边坐一坐吧。”凌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方石凳。
由于下过雨,石凳被雨水浸湿,颜色深邃。
凌尘自储物戒里拿出一件很旧的常服铺在石凳上,自然是避免将两人屁股坐湿了。
看到凌尘这么贴心,沈绫香顿时笑眯眯的。
“我不客气啦。”说完便拉着凌尘一起坐下。双手环着凌尘的肩膀,一阵开心。
看着眼前女孩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凌尘实在不忍心勾起少女痛苦的回忆。所以他也没有开口,就这样陪着沈绫香坐下。
“天又开始下雨了。”沈绫香伸出手掌,雨滴落在掌心上。
“果然。”凌尘也感受到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两人就应该赶快回宿舍了,毕竟天色已晚,又开始下起了雨,再在这里逗留也没多大的意义。
凌尘撑起了伞。
沈绫香又是偷偷一笑,挽住凌尘的手更紧了。
别看凌尘平时看起来理智又沉着的样子,但真正接触了以后才会发现其实他就是一个很单纯的男孩子,单纯得就像是一张纸。对心爱之人,单纯如是。
“给你讲个故事吧。”沈绫香见凌尘还不开口,便知道他的用意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好像才四五岁吧。那时候还是老院长爷爷,经常会来陪我玩,给我讲故事。矮矮的,胖胖的,还留着大大的白胡子。”
长什么样不重要,反正凌尘也不认识。主要是因为沈绫香的追忆和缅怀,所以将老人的样子下意识的描绘了出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在修行了,但无论如何总是感受不到灵力这种东西。然后老院长就告诉我,要和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做朋友,灵力也是一样。当我哪天和它们成为了朋友,它们也就会帮我,我也就可以修行了。”
“我知道自己没办法修行,很早就知道了;因为我没有灵根。但是我不想放弃,我不甘只做一个普通人。我按照老院长爷爷说的开始修行,没想到最后居然成功了!我凝练出了第一缕灵力。”沈绫香非常高兴,那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当你知道无法修行,心灰意冷的时候,结果却又令你大喜过望,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尽管修行起来非常非常缓慢,但我还是一直坚持着,用了接近十年的时间,我练到了现在这个境界。尽管一路上确实受到了很多流言蜚语,但只要不去管它们,做好自己便好。”
“你看,我不是经常这么快乐吗?”沈绫香笑嘻嘻的,将头靠在了凌尘的肩膀上。
“凌尘。”沈绫香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静。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也一定要告诉我。”
凌尘顿了一顿,他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只应了一句:“好。”
“以后,可以多给我讲一些关于你的故事吗。”凌尘问道。
“听多了不腻吗?”
“不会。”
“我也喜欢听故事,以后你也给我多讲一些吧?老院长爷爷走了以后,就没人再给我讲过故事了。”
沈绫香想抬头看看天,却看到了一把梅花油纸伞。但他并没有失望,油纸伞很漂亮,身旁的人儿很温暖。为她遮风挡雨,驱散阴霾。
“你想听什么?我不太会讲故事,怕你不喜欢。”
“你讲的我都喜欢。”沈绫香嘻嘻一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大颗大颗的雨水落在油纸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伞下的一对人儿却沉静得令人温馨,叫人不愿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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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一处派系大厅。
大厅很大,有一方长桌,零星的坐了有七八人。
一人拿出一道符箓,上面刻画有繁琐的阵印。灵力激活,顿时一道声音出现在大厅之中。仔细听去,正是王清云和窦子安两人在厕所里的对话。
一行人很沉得住气,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仔仔细细。
末了,那人收起符箓,站在了一旁。
“这王清云如同疯狗一般,病急乱投。确实应该将他从内院除名,否则不合规矩。”同样是身着内院服饰的男子说道。在座的一众人看年纪都要比王清云他们大上一轮。
“窦子安向来不过鼠胆之辈,敢与王清云同流合污,果然是许诺了莫大的好处。敢将情报摆到明面上来,多好的算盘。当真是恬不知耻,无法无天。可惜啊...缺了点脑子。”
“这个窦子安在外院臭名昭著,又是老牌散人,根基很深,不好动他。但王清云,区区小辈,却胆敢只手遮天,目中无人;实在气愤。”说完一人拍了拍桌子,震得在座的众人都是眉头一皱。
“既然这王清云如此偏向外院,便将他驱逐去外院,算是如鱼得水。至于他在内院的那点交际,呵...一并去了吧。”
“显然他想通过这次外院的新生大比翻身,而不是内院。他有些小聪明,知道即使在内院获得成绩也无甚大用,所以还得在外院也获得不俗的成绩。双管齐下,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我手下有人报告,今天他看见王清云带着四五个外院学员去了演武场练习,显然这是在瞄准外院,想先出手获得外院支持,再踏我内院门槛。好一步算计。”
“内院就不用管了,由他去吧,反正结果一样。外院需要添派些人手,诸位有什么好的推荐?”
“听说名有一个弟弟正是外院新生?”突然有人将话语转向了中位的青年。此人生得英伟不凡、俊逸出众。但一双眼睛却十分狭促阴翳,全然破坏了青年的完美形象。
“确实。”青年点了点头,“但我那弟弟不思修行,恐难有大用。”
“明你多虑了,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没问题,这次外院新生大比的冠军,就给你弟弟如何?也趁着这个机会,巩固一下你们兄弟关系。”
青年沉默片刻后拱了拱手道:“有劳费心了。”
“顺水人情而已,不必挂怀。”那人倒是洒脱得很,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区区一个王清云而已,根本不必挂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监视之下,翻不起什么浪花。随后一众人便讨论起了其它的事情。
“不过我说名,你干嘛要和一个外院的新生过不去呢?要我说你干脆交给我,保准把那小子做得干干净净的,不留痕迹。”
青年闻言,狭长的眸子看向那人,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至全场。尽管他没有开口,可那股近乎实质的压迫感却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
“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那人赶忙拱了拱手,赔礼道歉。
青年这才又重新恢复了当初的模样,冷静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