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闭户了,人也不愿意出去了。
此刻,夫人与李公公已经商量起来。“你说,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我们软硬兼施都没有什么作用,用什么办法能说服他,让他乖乖的将那秘密告诉我们呢?”
夫人知道,这秘密知道的人越多,对自己越不利,现在,小阿宝不着急说出来秘密,其实不是不说,而是在等一个时机,这秘密一旦是说出来,火引起轩然大波的,只有自己当先一个人将这秘密掌控了,其余的一切才好进行呢。
那么,究竟应该怎么样呢?他等了很久,旁边的李公公这才阴测测的说道:“何不让这小家伙遭受遭受皮肉之苦呢,他现在来了,我们都是优待他,他呢,则更加是肆无忌惮起来,要不让老奴小惩大诫,这么一来……”
他露出来自己那锋利的牙齿,牙齿亮闪闪的,他多么想要咬一口小阿宝啊。
“又是岂有此理起来,这样一个小家伙,你以为和成年人一样吗?什么皮肉之苦,要一个遭受不了,一切都灰飞烟灭了,等到一切都灰飞烟灭了,我们将这秘密也弄丢了,这不是和最好的机会擦肩而过是什么呢?”
夫人一边说,一边狠狠的的看着面前的人。
“娘娘,或者,压根就没有什么秘密,人为了自保总是会胡言乱语的,这仅仅是一个白条罢了,凭借这小孩的聪明才智,原本就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您觉得呢?”这论调是比较新奇了,其实一开始,连她自己都怀疑过。
小阿宝是聪明孩子,知道他们需要的始终是”纯魄之心”,尽管”纯魄之心”在战乱中的确已经跟随漓之夭毁灭了,但是他们都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是很相信。
现在,他将这个秘密重新给带了过来,简直如同久旱逢甘霖似的,他们需要知道这么一个秘密,于是乎,他的面上多了一种深沉的顾虑。“之前我何尝没有这样想呢,但毕竟现在已经不能这样想了。”
“这是……”
“现在,这样想无异于是自掘坟墓了,我们宁可信其有,却也不能不可信其无啊,这样一个小孩,他那里就有这样高深的城府了?”夫人一边说,一边制止了李公公那即将出口的话,道:“外面的事情呢,已经安排好了吗?”
“早已经安排好了,即将丧尸就要覆盖这里了,所以,娘娘您将高枕无忧。”李公公一边说,一边殷勤的到了她的身旁,给她锤肩。
她点点头,摁压一下突突调动的太阳穴,现在,她心里积压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了,现在,她想好好休息休息都没有可能,闭目养神的刹那,脑子里面想起来的毕竟还是小阿宝早上那义正词严的几句话。
“鬼族有什么好呢,你们知道什么是温情吗?知道什么是亲情吗?知道什么是爱情吗?”还有那一句“慑服与敬服毕竟言近旨远啊,强中自有强中手,到了那一天,有了比你们狠毒的,比你们厉害的,你们也是会完蛋的。”
那么,究竟还需要那争强好胜的心吗?而李公公呢,完全不知道夫人究竟在作何感想,良久的沉默,这才悠悠然说道:“娘娘,依照老奴看,其实也未尝就没有办法了。”
“你说。”
“娘娘,玄十天已经出城了,他可是我们的死对头了,现在,他出城去做什么?不正好准备的就是奇袭我们,与其坐下来挨打,依照,老奴的拙见,倒不如站起来动手打人来的爽快。”
“继续说。”她睁开了眼睛,美丽的眸光笼罩在了李公公的身上,李公公呢,唯恐隔墙有耳,已经在她的旁边附耳低言了两句,声音很低很低,所以能听清楚的,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罢了。
一切都说完了,她才笑了,笑的那样平静,那样诡秘。
然后,只见夫人站起身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扬眉说道:“你也毕竟是老奸巨猾了,说吧,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他很快的将自己要说的已经和盘托出了,自然是阴谋诡计了,她听了以后,很是满意,仅仅是抿唇一笑罢了。
玄十天带着军队,已经安营扎寨在了一个易守难攻的高岗上,这里距离镐京已十万八千里,但依旧能看到京都的灯火,莹莹烁烁的,美丽不可方物,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感觉到自己与之的隔膜。
他伸手,想要触摸一下那片灯红酒绿,却明明知道,因为距离原因,会扑个空。终于,玄十天策马,回过了身。众人已经开始忙忙碌碌起来,一片紧张和谐,人们有条不紊的做起来事情。
他现在看起来面不变色,但心中很是焦急。毕竟小阿宝去向不明,小阿宝是高阳公主与自己的孩子,现下这个遗腹子要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呢,如何向九泉之下的高阳公主交代呢?
他幽幽的叹口气,眼睛朝着更窎远的地方去看了,这里层峦叠嶂,一片白云卷舒,山洼中,白色的云团却好像绵羊似的,一团一团。
“少爷,一切已经准备好了。”有人过来汇报,玄十天这才点点头,看向了旁边,他们果真是很快,整齐划一的帐篷与霸气侧漏的旗帜,好像点燃了黑夜的火炬似的。
“好,注意夜巡,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示警,全民皆兵全民参战。”他说完,挥挥手。这人明白,点点头,已经去奔波忙碌了,看到这人立即的背影,玄十天再次陷入了沉思。
到了夜半三更,暮色四合,天黑的好像倒扣下来的一口锅,让人喘不过气儿来,此刻,城中的飞马已经极快的冲破了坚不可摧的黑暗,马上的骑士是一个猥琐的太监,但这马儿却是千里挑一的,那矫健的速度,那雄伟的体格,实在是不可多得。
马上的骑士从黑暗中出来,就在找寻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玄十天选择的地方是那样的提纲挈领,以至于虽然距离比较远,到已经一目了然,他在距离他们很远很远的地方已经看到了。
骑士不慌不忙的下马,握着马缰绳朝着这一片灯火辉煌的营地来了,其实,老远的,警觉的士兵已经听到了马蹄声,得得的马蹄声是那样的快,那样的有节奏。
但是他们,并没有着急过去看看所以然,倒是马背上的人,被他们的这一种镇定给震慑到了,越发距离营地近了,他的一颗心越发是七上八下了,等到真正人已经能看清楚前面的军队,他简直有一种望而却步的感觉。
但,并不能。
他是肩负使命感来的,不错,他是帝京里面的李公公,李公公因何而来?自然是皇命。皇上已经病入膏肓,是不会有什么明智的事情要他来做,所以……
“少爷,您看。”参将挥舞马鞭,指了指远处过来的马匹与人,古道西风瘦马,在一片萧条的目色中,给这行人增添了一抹落落寡合的颜色。
他点点头,却不说一句话。
“少爷,让参将拿下,究竟问一问。”这参将一边说,一边摩拳擦掌就要去了,但是玄十天呢,已经摆手。“不,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你看,他是很有目的性的,我们且让他过来,听听他究竟说什么。”
“也好。”参将点头。
李公公东张西望,他见过很多军队,但军容整肃如此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人们八风不动,不管乌云罩顶还是阳光艳丽,在他们的眼中都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看起来好像泥塑木雕一样。
除了眨动的眼睛能证明他们是血肉之躯,其余的地方实在是很难想像,他先是被这一股正义之士的王者之气给震慑到了,紧跟着,才迈步朝着辕门来了,从草地上那凌乱的脚印能看出来,他们也是下车伊始。
但仅仅利用这么一小会,已经能将这里安排好,这的确是让人瞠目结舌,毕竟这是十来万人的军队啊。李公公一边暗暗纳罕,一边观察,原本是想要借人之口给传递个话锋的。
却哪里知道,人们简直好像对他视而不见似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刚刚进入辕门,两边列队的士兵已经威严的举起来手中的刀枪剑戟,一个刀门已经矗立起来。
李公公看着两边那刚正不阿的军队,顿感遗大投艰,他难堪而又紧张的擦拭了一下面上的汗水,这才规行矩步的朝着里面去了,走了片时,已经看到了玄十天。
是背影,他就矗立在五月的微风中,有什么不知名的花儿落了枝头,给席卷的熏风吹的到处都是,尤其是地面上,随处可见劣迹斑斑。他穿着一件一品红的劲装,整个人好像一个雕塑似的。
那种巍然屹立的感觉,给人莫名增加了压力,她三两步到了玄十天的背后,玄十天这才回眸了,那双眼睛简直好像是黑夜里面的灯塔,那清澈的眸子,似乎是划破寂静夜空的皎皎闪电似的。
人世间果真有一双慧眼,只要看你一下,你就能体无完肤。他跟着头皮一紧,已经跪在了玄十天的面前,玄十天点点头。“起来吧,一路过来没少幸苦吧。”
“我是……”李公公不着急起来,正要说话呢,玄十天已经点头,微微闭眸,似乎在呼吸那沁人心脾的花香似的,声音平静的丝毫不见波澜。“帝京来的对吗?来的目的必然是和阿宝少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