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身体重重砸向地面,李延治在墨妖娆、丑八怪、白面书生三人面前落下。
不待他们有所反应,李延治聚掌成拳,瞬间全身的那股元气热流全部集中于拳头,如山一般,狠狠击向离他最近的白面书生。
咔哧咔哧咔哧!……
顿时之间,一连串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白面书生如鬼一般苍白的左边脸颊,顿时全部凹陷下去,满嘴的牙齿霎时间脱落,整张脸全都扭曲变形。
这一拳是李延治盛怒之下的全力一击,便是没立即要了他的命,也差不多了。
李延治并没有就此停手,胸腔已被刻骨的恨意,此刻的他只想狠狠地杀掉墨妖娆他们三个。
呼!
再一次,如山一般的拳头朝着旁边的墨妖娆挥击而去,散发出一声惊人的破空之声。
不过在拳一出手的一刹那,李延治隐隐之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妥,不知为何,总感觉三人的反应很奇怪——
按理说白面书生已被我打趴下,墨妖娆和丑八怪这时早应该反应过来,开始应对。可为何两人神情一如刚才,就仿佛没有看到我,也没有看到已被我打倒在地的白面书生?
心中虽有迟疑,但拳头却毫不犹豫,眼见便要砸到墨妖娆身上。
而这时,墨妖娆忽然毫无征兆地一个转身,恰恰好好地避过了这致命一击。
望着墨妖娆的窈窕无双的背影,李延治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并非是对方躲过了他这一拳,而是因为她的表现——竟依旧是好像全然未曾注意到我一般,刚刚的转身紧紧只是转身,并非应敌躲避,只是转身的时候恰好避开了我攻击而已!
不单是墨妖娆,丑八怪也是一样,虽眼睛一直在看向前方,但却绝对没有看到李延治,似乎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中。
且在墨妖娆转身的那一刻,他也一起转身了。便是连地上重伤难起的白面书生,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在这一刻也似乎在挣扎着要跟他们两人一起转身!
李延治没有再度攻击,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游离,神情中满是疑惑。
“鸡鸣村到了,我要开始吃人了。”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丑八怪的声音。
“哈哈,李延治这小子我早想杀了,但奈何主公严令不许,现在狠狠折磨死他村里的人,也算是让我出口恶气。”墨妖娆妖媚无比地说道。
“呜呜呜呜呜呜……”接下来,白面书生又说了一段话,但面骨碎裂、满嘴牙齿都脱落的他,嘴中再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符。
“没错,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李延治定然已被八爷杀掉,我的心便就舒畅了!”墨妖娆转头望了一眼原本应该站着白面书生、但此刻却空空如也的位置道。
“杀!”
忽然,墨妖娆发出一声轻斥。
而后三人,不,墨妖娆和丑八怪两人,便对着虚无的空气惨烈厮杀起来,似乎他们的面前就是鸡鸣村的村民。
重伤倒地的白面书生也在手舞足蹈,似乎也加入了那场单方面的厮杀,不过看起来紧紧像是癫痫发作一般,很快便重伤不治,倒地身亡。
李延治望着诡异的三人,眉头微皱——似乎他们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
忽然,李延治原本压抑无比痛苦万分的心里,顿时轻快了一些——他们在幻境中,那……那岂不是说金叔、花婶、卫姐他们没事?!
李延治撒腿便朝着村里狂奔。
花婶此刻坐在炕沿上,脸上却笑开了花:“我说这死老头为什么对这个大阵这么上心,原来如此有趣,让这三个坏胚子能生生耗死在里面。有趣,当真是有趣!”
“金叔!花婶!卫姐!白小胖!糖果果!龙腾腾!”
门外传来李延治的大喊,声音高亢但却有着数不尽的忐忑。
显然对自己的判断并无绝对的信心,生怕出错,全村的老少还是已经遭了毒手。
“治儿回来了!”花婶欢呼一声,跑出门去。
当花婶那干巴巴、瘦小小的身躯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李延治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的心,忽然之间变得无比轻松,一股浓烈无比、失而复得的喜悦,霎时间笼罩在心间,差点激得热泪盈眶。
“花婶!”李延治欢呼一声,一下窜到花婶身前。揽着老人家的胳膊左看、右看,生怕不真实。
“金叔、卫姐、白小胖、龙腾腾、糖果果,可好?”李延治克制着波动无比的心绪,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问道。
当听到花婶肯定的回答后,心内顿时百感交集,趁着花婶不注意,转过头去擦了一下脸上因激动、兴奋而流下的一滴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还好,还好,他们都没事……
李延治心里无比庆幸。似乎生怕还有些不真实,又一一跑到其他人的房间,确定一个都没少,全都没有事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花婶望着李延治跑前跑后的身影,脸上虽依旧一副笑容,但眼角也有一滴泪珠闪动——我们这次做错了,不该如此吓唬治儿的。
花婶心中好一阵心疼,对于李延治刚刚的心情,她感同身受,自责的同时也在感动着——他们一心培养出来的孩子,当真孝顺在意他们的。
“哈哈哈哈,刚刚杀人杀的我好生痛快!”
“那年轻女子的肉可真好吃,吃得我还想再吃一次。”
……
就在李延治欣喜莫名地望着全村老少都没事的时候,忽然村口处再次传来墨妖娆和丑八怪的声音。
这几句话跟刚刚李延治甫一见到他们时,所说的话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他们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循环之中,不停地在重复着去杀人——杀人——杀人归去——去杀人……这样一个过程。
咚!
咚!
忽然两声闷响传来,原来是墨妖娆和丑八怪最终体力不支,活生生地给累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阵法如此厉害?又是谁设置的?”这个时候,情绪已经平复的李延治,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