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阵法如此厉害?又是谁设置的?”这个时候,情绪已经平复的李延治,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在这样想的同时,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金叔。
“天才哥,这三个人好奇怪,一直在村口来来回回地走,还不停地打打杀杀,他们这是怎么了?”粉团儿一般可爱的糖果果,操着软软糯糯的嗓音,忽然开口说道。说话的同时,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
李延治宠溺地将糖果果抱起,眼神却不自由自地望向金叔。
他可还记得金叔一直嚷嚷着要摆阵来着——难不成我一直以来的猜测并没有错,金叔真的是深藏不露、道法厉害的修仙者?
“死老婆子怎么样,我摆的阵厉害吧?”金叔浑然不在意李延治的目光,看着花婶炫耀似地问道,脸上的表情憨厚依旧。
当然换回来的依旧是花婶一声不屑的冷哼。
“金叔,这阵法真是你摆出来的?!”李延治惊声问道——竟然真的承认阵是自己摆的了!
“那可不,走,我带你观摩观摩去!”金叔憨厚的面容上一脸骄傲地道。
李延治小鸡啄米一般连忙点头,看向金叔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浓重无比的敬意,就差眼中冒出小星星——修仙者啊,我的长辈竟然是修仙者,太牛逼了!虽然不知金叔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不过这感觉依旧好骄傲啊!
这以后哪还用费尽心思拜什么修仙门派,直接拜在金叔门下就好了!以后看有没有人敢来欺负我,什么八达通、赵元启、玄诚道人、玄阳子,统统让金叔把他们打趴下!
在这一瞬间,李延治感觉自己好骄傲、好膨胀,头脑都有些发热了。
不过当被金叔带到他所谓的“阵法”跟前的时候,看着那用几十块土石头疙瘩摆成的一个大大的“阵”字时,李延治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金叔,这就是你摆的阵法?”
“可不是!”
“你确定会有效果?”
“效果不在那儿摆着吗!”
金叔说话间指了指累晕在地的墨妖娆和丑八怪。
李延治默然无语,竟无言以对……
在这一刻,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仿佛有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给他发热膨胀的心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若用土疙瘩摆出个“阵”字,便是阵法了,那李延治祖上传下来的那些功法还是仙法了呢!
都是天方夜谭嘛!
李延治浸淫阵法这么多年,可以无比肯定地说,这绝对不是阵法。让墨妖娆他们陷入无限循环的幻境中的阵法,绝对跟金叔摆的这个无关。
错了,全错了,金叔不是修仙者,刚刚的梦都白做了……
明白过来的李延治,有些懊恼。
不过困住墨妖娆他们的阵法是谁做的?
忽然另一个问题冒入了他的脑海。
“治儿,大约一个时辰前,一个十分漂亮可爱的姑娘,和一个非常惹人厌的老头子来找过你,我已经将你的书信和眼罩转交给了那个姑娘。”这个时候花婶说话了。
李延治忽然心思一动——难道这个大阵是玄阳子布下的,怕村子里的老老少少会有危险?
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应该就是玄阳子做的!
这老头子嘴巴很坏,心却着实细致,鸡鸣村全村老少没事,倒多亏了他了。
李延治心中想道,对玄阳子的厌烦情绪一下子少了许多。
“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呢?”李延治自言自语道。现在赵元启的赵府已被夷为平地,秦瑜和玄阳子沿着龙磷粉的痕迹怕是也再难找到妖王尸蛹了,想来他们还是应该回来村子找我吧。
“治儿,你看那姑娘又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花婶乐呵呵地指着天空道。
李延治抬头望去,正是踩着大道降魔剑飞驰而来的玄阳子和秦瑜。
说曹操曹操便到!
“延治!”
在见到李延治的一瞬间,少女秦瑜忽然发出一声喜极而带着一丝哽咽的呼喊。
这一声呼唤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一路来心里那无以言喻的担忧,有心心念念的少年最终无事的喜悦,也有再次相逢的欢欣……
我说了,他不会有事的。
少女趁人不注意,擦了一滴眼角喜极而泣的泪水,脸上带着让百花都黯然失色的灿烂笑容,站到了李延治跟前。
他没事,真好!
少女心里由衷地觉着。
“瑜儿,对不起。我该在赵府留下记号,不该让你担心这么久的。”
在看到少女脸上有未干泪痕的一瞬间,李延治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赵府被炸成废墟,瑜儿一定担忧我也一起被炸死。天知道这一路上,她到底有多担心!
李延治很自责。
少女秦瑜姿容无双的小脸上笑容灿烂,摇摇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延治,你没事就好。”
李延治忽然也笑了。
少女、少年,就这样相视而笑,彼此明白了对方对自己的情谊——无关乎男女之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有的人明明已经相识十数载,但依旧感觉如陌生人。有的人只是相识片刻,却感觉如同多年的朋友,心生无限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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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城以南,天工森林以北,东北郊一处僻静无人、连鸟兽都鲜有踏足的道观——云隐观。
此时玄诚道人坐在大殿正中的蒲团上,手中拿着鸽卵大小、璀璨如红玛瑙一般的妖王之心,皱着眉头,不停打量、研究、琢磨,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在意。
他沉浸在这种状态中已经许久,赵元启神色阴晴不定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不知这费了如此多人力、物力、财力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妖王尸蛹,到底还能否再发挥作用。
寻找妖王尸蛹,嫁接妖王之力,这一切都是在玄诚道人的授意下完成,若是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该当如何!
“不对,这妖王之心有问题!”忽然之间,玄诚道人终于开口了。
赵元启的心忽然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恼怒冲天而起,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玄诚道人。
“妖王之心的力量为何少了这么多?妖王墓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玄诚道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未曾注意到赵元启的神色。
气急败坏一般在屋中焦躁地来回走去,眉头紧皱,神情之中是万分难以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