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洋葱话还没说完,硕大的鲜红口器当头落下吞掉她半个身子,口器边缘密集触须吸附在舒洋葱身上,肠虫无头上半身一挺,便将舒洋葱叼了起来。
从车里爬出来的唐蒜和沙曼见状失声尖叫,花容失色。
她们之前刚刚在死城失去了李青椒,此番若舒洋葱丧命,只怕对每个人心里都是巨大的打击。
所以,郑南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在眼前,哪怕明知不敌,也得奋力一搏。
……
李青椒死于突袭,郑南方等人反应不及无可厚非,舒洋葱这次就在郑南方眼皮子底下,岂能眼睁睁看着舒洋葱被这恶心丑陋的庞然大物给吞掉?
肠虫口气叼住舒洋葱的刹那,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的郑南方双手死死抓住了小洋葱的脚腕,肠虫挺起上身叼走舒洋葱,顺势将被卡车里的郑南方也给拖了出来。
所以,唐蒜和沙曼当时目睹的场景是这样的:巨大的肠虫仰头摇摆,口器里挂着半个舒洋葱,舒洋葱脚下吊着郑南方,舒洋葱上半身虽被叼进口器,却并没有当场毙命,身体还在奋力挣扎着。
对于唐蒜和沙曼而言,舒洋葱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是个好事。
可她奋力挣扎的身体对挂在脚下的郑南方就不那么友好了,悬在高空本就考验臂力,腾空而起的一刹,惊慌失措的舒洋葱两条美腿奋力踢蹬,结结实实给老板脸上踹了两脚,险些给郑南方踢了下去。
郑南方勉力喊了几声,也不晓得困在口器里的舒洋葱能不能听见,无奈之下,一手向上探去扯下舒洋葱的短裙,将自己另一只手和她的脚腕缠绑成死扣,这才腾出手从腰间拔出了锋钢锯刃。
肠虫食人习惯将猎物高高抛起落入口器下咽,然而坠在下边的郑南方无疑增加了重量,肠虫抛了几抛,不但没能把二人抛起,反而使得舒洋葱上半身滑出了几寸。
舒洋葱这会儿不知道是窒息了还是听到了郑南方的呐喊,腿上挣扎动作不再剧烈,只有双手还死死攥着口器边缘的触须。
郑南方在空中荡来荡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出手,心里也是着急的够呛,试着借力荡了荡身子,眼看凑近肠虫鲜红的身体,正要挺刀去刺,肠虫却又摇摆起头部,晃离了方位。郑南方不知道舒洋葱能坚持多久,再这么晃荡下去,只怕舒洋葱脊椎都得被弄折。
“点火!”郑南方急中生智,朝着地上两女急道:“车!燃油!”
唐蒜立时反应了过来,生死关头,顾不得考虑赛程问题,急忙和沙曼两个翻出些衣服,拧开油箱用吸油管吸出燃油,统统浇在了那堆棉质衣物上面。
肠虫还在固执的跟口器挂着的猎物较劲,唐蒜和沙曼趁机捧着浸透燃油的衣物跑了过去,躲开肥硕的虫身碾压,将衣物都扔到了肠虫抵着沙地的躯干下面,引燃火种丢了过去。
‘蓬’
火种遇油爆燃,当即席卷而起,只是燃油份量实在不够,燃起的火球并没有对肠虫造成什么严重伤害,只让它感觉到了疼痛,虫身猛地倾倒下来,翻滚着试图熄灭火焰。
悬吊半天的郑南方总算落地,被肠虫翻滚带着滚了几个跟头,眼见机不可失,一刀割断短裙,连滚带爬扑倒口器那边,朝着口器边缘挥刀就砍!
不幸中的万幸,肠虫皮肤硬度并没有因为变得巨大而有所增强,尤其口器部位,一刀下去便豁开条口子,从中喷出一股黏稠的黄色液体。
口器受创,肠虫狂性大发,张开口器发出一声风枪也似的声音,正好把舒洋葱吐了出来。
郑南方急忙撤退,将上半身被粘液覆盖的舒洋葱扛在身上,撒腿就跑。
“老板小心!”唐蒜看到肠虫口器中又喷出一个蚕茧也似的东西,急忙出声提醒。
郑南方陡然一惊,看到沙地上有阴影落下,还以为肠虫口器又扑了过来,急忙将舒洋葱丢到一旁,咬牙扭胯,一刀攮穿了扑过来的那玩意儿。
‘噗嗤’
一身闷响,那东西势大力沉,撞在锋钢锯刃被捅了个透心凉不说,还余势未衰的将郑南方撞飞出去,两两摔在沙地上。
郑南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肠虫吐出了什么要命的玩意儿,醒过神定眼一瞧,结果却是早先被肠虫吞进肚子里的车手,浑身上下裹满黏稠腥臭的粘液。
那车手被肠虫吞进肚里不知道多长久,居然还没有死透,眼睛上糊着厚厚一层粘液,仍在奋力挣扎试图睁开眼。
郑南方心下骇然,抽出锋钢锯刃,那车手身子一颤,口里呕出鲜血,眼睛也睁开了。郑南方抽身急退,车手跪倒在地,双手挣脱粘液,捂着腹部伤口,满眼的不可置信。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郑南方吞了吞口水,表情略有些尴尬……谁能想到车手被吞了半天还没死……而且无巧不巧被喷了出来……
眼见那车手肯定是活不成了,郑南方也不想再看他挣扎,索性上前补了一刀,彻底结束了他的痛苦。
耽误这一会儿功夫,肠虫已经熄灭了身上的火,口器朝空气中吸了吸,似乎又嗅到了郑南方等人的气味,一头扎进沙子,拱起飞扬沙尘,再次急速袭来。
“妈的,没完了。”郑南方心头火起,连忙招呼唐蒜和沙曼把舒洋葱扶到一边,自己不闪不避,两腿打开,死死盯住隆起的土层,等到土层隆到身前一米处时,猛地弯腰起跳,正好与破土而出的肠虫保持了相同的节奏。
郑南方的弹跳能力自然不如肠虫,不过已经足够了,高高跳起的郑南方双手握住锋钢锯刃向下扎去,破土袭来的肠虫正巧大头朝上冲向郑南方。
一虫一人凌空相触,面对张开的口器,郑南方没有丝毫猥琐,一刀扎进口器之中,将整个人的力量挂在刀柄上,借着肠虫蓄势上窜的势头,将肠虫从口器处豁开,刀锋扎进肌肉组织里,顺着郑南方的力道一路向下割裂,给肠虫来了一刀不太专业的剖腹产。
郑南方落地便翻滚出去,连刀都顾不得拔,肠虫口器自肚腹被锋钢锯刃撕裂,宛如剖开一根满是汁水的大腊肠。
肠虫剧烈摆动躯体,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体内器官组织被黄色液体裹挟着喷了满地,其中还有四五个被裹成蚕茧的人形物体。
郑南方下落挥刀的时候有点用力过猛,肩膀韧带被拉扯的酸痛不已,自知无法再战,趁着肠虫剖腹大喷的空荡,带着仨妞远远避开,一直等到肠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
“小洋葱怎么样?”郑南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三女。
唐蒜已经把舒洋葱脸上的粘液都给抹去,脱困后的小洋葱趴在地上剧烈呕吐半晌,这才有气无力的回过了魂儿。
“没事,吓到了,应该没大碍。”唐蒜给郑南方擦了擦脸上汗水,眼中又心疼又感激,叹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洋葱。”
“去,我的妞我能不救吗?”郑南方笑骂一声,揉了揉唐蒜乱糟糟的头发,喘息道:“此地不宜久留,那边肠虫还多着呢,咱得赶紧离开这片沙地。”
沙曼又被郑南方刚才那句话拨乱了心弦,呆愣了一瞬才回过神,苦着脸道:“燃油我俩没吸干,可是车翻着的啊。”
话音未落,AC眼镜蛇跃过土丘腾空而起,重重落在了几人面前。
郑南方几人傻眼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刚干挺一条肠虫,这两位冤家咋又冒出来了?
腹诽归腹诽,总不能真的洗干净脖子等人来砍。
郑南方强忍肩膀痛楚,从面前那滩粘液里拾起锋钢锯刃戒备在身前。
车门打开,两个暴走萝莉走了下来,打量了一下狼狈不堪的四人组,又看看旁边死透的肠虫,冷冷笑了。
之前那个冲着郑南方竖中指的彩虹发驾驶员勾了勾嘴角,哼道:“你还挺带种的。”
“客气客气。”郑南方干笑两声,不示弱,也不挑事,暗自盘算这俩妞会不会趁机算之前的旧账。
旁边的黑长直副驾驶,指了指肠虫,道:“我们刚才看到了,你为了救她,跟虫子肉搏来着。”
郑南方摸不出这俩妞想干嘛,只好干巴巴的回应:“哦,那你俩还挺有闲心的……”
“有种。”彩虹发冲着郑南方竖起了大拇指,表情却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道:“希望能在最后的赛道里看见你,之前事就一笔勾销了。”
“啊哈,好啊好啊,谢谢啊。”郑南方暗自好笑,碍于此刻火力不如对方猛,只好继续装傻充愣,厚着脸皮顺杆儿爬:“那两位顺手帮个忙呗,车翻了。”
黑长直扑哧笑出了声,拍着胸口白嫩乳肉,对身边彩虹发道:“他真有意思。”
彩虹发哼了哼,表情似笑非笑,没有理会郑南方,招呼黑长直上了车,然后朝蝰蛇撞了过去。
一声巨响,四脚朝天的蝰蛇又打了几个滚儿,站起来了。
彩虹发探出车窗,指着郑南方道:“记好了,你欠我一次。”
郑南方站起身,瞟了眼另外一边还在屠戮车手的肠虫,挥手招呼三女上车,边走边道:“咱可没商量好拿什么还哦。”
彩虹发露出蔑笑,伸出食指中指呈‘V’举在嘴边,伸出嫩滑舌尖在‘V’里舔了舔,道:“先活着到中转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