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现的那么明显,想看出来也不难。”
顾微扬没有再接话,表现的很明显吗?也许有,她自己不想承认而已。
她开始反省她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她为什么会这么蠢。
最终车子在一幢独立别墅前停下了。
这里远离喧嚣的闹市,安静的遗世而独立,不远处就是海,上了二楼就能从窗口里看到海面,即使是在大雨冲刷之下,空气中也依旧带着来自大海的腥咸味。
江城本来就靠海,几乎是个半岛城市,三面环海,饶是如此冗长的海岸线,像这种地方也不光是有钱就能住的上的。
雨还在下,反正已经淋湿了,顾微扬淡定的下了车,也不打伞,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雨中等荣景贤安排她。
荣景贤甩上车门,扫了她一眼:“愣着干什么?进来。”
他率先开了门进屋,顾微扬跟在他身后进去,动作有些木然,像个机械人。
荣景贤甩给她一双一次性拖鞋,又看看她打着夹板的手臂也湿透了,面皮绷的就有点紧,张嘴就吐槽她:“你是不是傻,脑子进水了吗?出门不知道打个伞?”
顾微扬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旁边湿漉漉的箱子,就一只手好用,打伞她也得顾得过来吧?
荣景贤没再多说什么,拽着她上了楼,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进去,这里头全都是各色衣服鞋帽配饰,顾微扬小时候也有个自己的衣帽间,不过远远不如他这个来的豪华壮观,一进来就跟逛商场似的。
他拉开柜子抽了一套全新的浴袍,拆了包装抖开放在一边,又朝着顾微扬伸出手。
顾微扬意识到他又要给自己脱衣服,霎时想到自己身上那些去不掉的伤疤,下意识后退一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在开玩笑?”荣景贤瞥了一眼她那只手。
顾微扬很固执的摇摇头:“没开玩笑,你看我昨晚不也自己换了衣服。”
她如此坚持,红肿的眼睛里也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荣景贤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昨晚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她后背上那些被极力掩盖的伤疤。
他没继续争辩,告诉她浴室的位置,让她自己去洗个澡。
顾微扬抱着衣服进去了,把门关上,拧开花洒,让热水冲刷自己的身体,紧张了一夜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她调整的很快,这会儿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即使是难过,也不会允许自己难过太长时间,顾微扬向来都很懂得怎样调整自己的情绪。
就像刚才,该哭哭,哭完了就好受了。
这是荣景贤家的浴室,她从没来过这地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却并不觉得紧张,反倒是住在韩方知的房子的时候,还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缘分也是个奇妙的东西。
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韩方知了,两人本来就是合约关系,互相利用罢了,按说这段关系早就应该结束,韩方知愿意帮她更多,那是情分。
哪天他想要结束这段帮助,那也是本分。
顾微扬无权置喙。
洗完澡,顾微扬穿上荣景贤给的浴袍出来,显然这是个男款,她套在身上肥硕了一圈,再加上她比一般的姑娘更瘦,这袍子几乎就等于是挂在她身上的一样。
顾微扬也不放在心上,这种时候了,有地方住,还能舒舒服服洗个澡,已经很好了。
荣景贤站在大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碧海波涛,天色已经快要破晓了,他几乎是一夜未睡,这会儿眼底浮着密集的红血丝,眼下挂着黑眼圈,面有倦容,却并不想睡。
半夜三点来钟的时候,韩方知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去找顾微扬,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把她照料好。
出事以后,韩方知就被家里控制起来了。
事态还没有彻底明朗之前,韩家的长辈都不允许他继续跟顾微扬来往,而韩方知又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不软禁了他,他根本就不会听话的。
把顾微扬赶出公司,干出他的住所,也都是韩家长辈们的意思。
韩方知试了各种办法也没成功离开爷爷家的宅子,还是毕承州跑来告诉他,他们要把顾微扬从住处赶出去,手机也是毕承州拿来给他的,让他提前给顾微扬打个招呼。
要不他连消息都递不出去。
他是挺讨厌毕承州的,毕承州这次帮他也是没安好心,毕承州是想让他欠下一个人情。
韩方知心里什么都清楚,可他没办法,他必须欠这个人情,不然他放心不下顾微扬,毕承州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出手。
反正这个时候家里乱糟糟的,他一个私生子,平日里又老老实实,最近一段时间才被家族所得知他的存在,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干了什么。
荣景贤这才得到消息,就有了他跑到路上去接了顾微扬过来那一幕。
顾微扬过来站在门口喊了他一声,荣景贤回头,那一刻他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她提溜过来扔在床上狠狠的做点不可描述。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整个小小的身子包裹在硕大的浴袍里,一双小腿露在外面,脸色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苍白中有些微微泛红,小脚丫儿踩在羊毛地毯上,绒毛将她的小脚几乎覆盖了一半。
艳而不俗,媚而不妖。
她总是有这种本事,好像身上一直揉合着两种极端的气质,要么冷漠疏离,要么风情浓烈,她好像并没有刻意去呈现什么,全看欣赏她的人是什么心情。
荣景贤鹰眸散发出浓烈的光,无法从她身上挪开,她无形中所散发出来的这种魅力,连高傲如荣景贤都忍不住要沦陷其中。
也许和她曾经的经历有关,高贵如公主,普通如平民,下贱如蝼蚁,不同的阶层她全都体验过,融入其中过,有些东西印在骨子里是抹杀不掉的,当这些反差极大的东西融合到一起的时候,成就了今天的顾微扬。
再加上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只要她想,就能让对方臣服。
这会儿,顾微扬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问道:“荣先生,今晚你打算怎么安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