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此时,在距离长安城十几里外的一座名为黑山岭的匪山中,一队身披兽皮袍,内穿牛皮甲,脚踏牛皮靴,手持大把钢刀的山贼沿着山间小路正往山下赶,他们的任务是去下绿林英雄贴。而且带头下山的山贼不是别人就是那失踪多时的方东胜,他现在的身份可是黑山岭猛虎堂的新任堂主。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当时方东胜和他的盗贼手下们在黑山岭中的一个山凹里苏醒后,由于对那里的地形不熟悉,竟误打误撞地通过一个山洞闯入了山贼的老巢。可笑的是这帮家伙们不但没有丢了性命,反而还入伙当上了山贼。更可笑的是,那方东胜竟在一瞬间就成为了猛虎堂的新堂主。当然了,这一切也并非是偶然。其实在此之前,贼窝内发生了反叛事件。就在原猛虎堂堂主邓虎,试图动用武力逼迫贼首张肃退位的危急关头,他们的突然闯入打乱了当时的整个局面,混乱中邓虎死在了方东胜的枪口下,后被其取而代之,所以说他是在一瞬间成为了猛虎堂的新堂主。不仅如此,那方东胜还戏剧般的与山贼头子张肃成了结拜兄弟。
那张肃原本是章怀太子李贤的得力干将,只因太子贤涉及政治图反事件,被其母武氏废贬巴州。张肃走投无路,只好带着家眷和一些残余力量通过秘道逃离了长安城,在黑山岭一带落草为寇,渴望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
他凭着李贤在江湖上的威望和自己的能力,竟在短短的两年内由少变多,由弱变强,成为了整个秦川之地的绿林霸主。他还经常与李氏宗亲勾结在一起早有弑武复李之意,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弘道元年,也就是公元683年十二月高宗驾崩于洛阳贞观殿后,太子李显即位,为中宗,自然要尊称武后为皇太后。
第二年春,她又废中宗为庐陵王,后独揽大权。
不久,张肃便趁武太后忙于铲除异己,拉帮结派之机,派方东胜他们下山去下英雄贴,主要是为了聚集四方能人异士,准备发动一次惊天动地的大阴谋,那就是诱杀武氏还政李家。他为了提高这次大阴谋的成功率,专门请教了一位名叫齐首义的布阵高手,摆了个火雷箭阵来助威。
一天,年过半百的武太后,早朝时,听闻近几日,城中来了一位百岁高龄的老道长名叫齐首义。他四处行医救世讲经说道,很受百姓们的崇敬,人们都叫他“活神仙”。
这个齐首义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并且还搞得满城风雨的连武则天都知道了呢?
我们先大体了解一下这位百岁高龄的老道长吧!齐首义,道号玄阴,人称紫袍道人,虽有百岁高龄,但眼不花耳不聋,身行矫健,可以说是老当益壮呀!齐首义是青锋山紫云观的观主,数十年间,他一直苦心钻研各种道术,布阵法和炼丹术,从未下山管过世俗之事,直到有一天,山外来了一位名叫张肃的故人,求他出山相助。他才破了规矩,下了山。原因就是那老观主曾经欠了张肃一份人情未还,所以才答应下山助其一臂之力的。
看来这个张肃早在几天前就开始行动了。其实他的计划并不复杂,就是利用武则天想长生不老的心理,以齐首义的修身之法为诱饵,引她出宫,似机埋伏取其性命。而后再同李氏宗亲里应外合,推翻武氏专政恢复李唐江山。
二
早朝后,武太后就命上官婉儿去请齐首义进宫,准备向他请教一下修身长寿之道。
“太后,紫袍道人,齐首义在外侯驾。”上官婉儿站在门外说。
“快快有请。”武太后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前说。
“是。”上官婉儿应了一声后,便将那老道长请进了书房。
齐首义身着紫色道袍,内衬白色衣衫,发髻高耸,发髻间插一根木制发簪,白发垂肩,面色红润,白眉苍须,五官均匀,手拿拂尘地站在武太后面前躬身行礼道:“贫道,齐首义向太后见礼了。”
“老寿星不必多礼。”武太后说,“婉儿,赐坐。”
上官婉儿搬来了凳子,放在齐首义身后,又站回了原位。
“谢太后。”齐首义又躬身行了个礼后,便坐了下去。
武太后问了齐首义很多关于修身养性和长生不老的问题,他都能一一解答出来,并且还很合她的心意。
“老寿星,果然是好见解。”武太后和颜悦色地说,“看来以后我在这方面,还得多多请教于老寿星呀!”
“噢!不敢!不敢!”齐首义谦虚地说,“修身长生之道,如浩瀚大海般广阔无边。而贫道方才之拙见就如同那浩海中的一叶孤舟,微不足道。太后言请教二字实乃抬举贫道了。”
“哎!老寿星不必太过谦虚,”武太后又说,“如若不是老寿星对修身长生之道有高深的见解,岂可活至百岁,还仍然如此健壮呀!”
“其实世间众人皆可活至百岁,只不过由于天灾人祸,病疾缠身,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等多种原因,才使得众人寿命减短。”
“那!老寿星又是如何避开这些干扰,活至百岁的呢?”
“放下重负游重山,行至何处何处欢。”
武太后听了这句话后,竟开怀大笑了起来。笑声起伏跌宕,传遍了整个御书房。这样的场面使齐首义有些心虚,他也知道这个武媚娘很厉害,不好糊弄,得多加小心才行。
此时,齐首义的每一个面目表情及行为举止,都早已进入了武太后的眼中。他有问题。
笑声过后,齐首义终于又用“放下重负游重山,行至何处何处欢。”的多种寓意说动了武太后。
“好!说的真好,其实我早就有此打算。”武太后又问,“说吧!去往何处?”
他真没想到,武太后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便心中暗喜地回答道:“青锋山,紫云观。”
不久,面目从容的武太后很自然地提笔,在一张白纸上用草书的形式书写了“李孝逸守株,武三思待兔。”的字样。
“好,就去青锋山。”她回过头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婉儿说,“婉儿,去问问太平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是。”婉儿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声,就向圆乐阁行去。
而这时,太平公主却独自一人在阁中生闷气。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原因就是由于康太总是出宫去找安妮,不来圆乐阁当职,公主一气之下,派出了身边所有的人去找,所以她才会一个人在阁中生闷气。看来公主不仅仅是把康太当成驸马的影子那么简单,也很有可能是对他有了其它的想法------
三
上官婉儿迈着健步来到了圆乐阁门口,大吃了一惊,发现阁门大敞,门口无卫兵和宫人守侯,阁内乱七八糟的就好像是进了匪贼一般。婉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慌忙闯进了阁内大厅,四处寻找公主的下落。
突然,太平公主气冲冲地从内厢房中走了出来,嘴里还不断地在骂:“哼!没良心的东西过了河便想拆桥。哼!”
虽然太平公主同武太后在一段时间里水火不相融,但是却与上官婉儿情同姐妹,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那种。
“这------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婉儿上前一步问,“是谁如此大胆把公主你气成了这般模样?”
“哼!除了他还会有谁呀!”公主心气难平地说,“婉儿,你说他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要知道这天下间有多少王孙公子侯门子弟做梦都想得到本公主的垂青,可他却偏偏要拒本公主于千里之外,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婉儿听到这些话后,顿时明白了,公主所指的他,一定是那个受过太后封赏的男人。
“公主,莫非是喜欢上了他?”婉儿打趣地问。
“婉儿,你修得胡言,我只是将他当成驸马的影子而已。”公主口不一心地说,“再说,本公主至今还未完全了解他的背景和来历,你说我堂堂的一朝公主会如此随便么!”
“既然如此,那婉儿就将此事告知太后。”婉儿说,“让太后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替公主你出气。”
“哎呀!好了婉儿你别闹了,快说吧!找我何事?”
“哦!对了,今日太后准备去青锋山一游,特命婉儿来问公主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太平公主一听母亲要出宫游玩,就气不打一处来。公主心想,父皇刚去世没多久,她就出宫游玩真是太不像话了。其实武太后并不希望太平公主同她一起去冒险,派人来请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她很清楚全天下的人几乎都知道,无论自己去那儿都会带着太平上路。她为了不让齐首义疑心,才这么安排的。她原以为自己的女儿有了那个叫康太的男人相陪,定不会应约出游,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公主定了定神儿后便一口应道:“去,怎么不去。” 她的话音刚落,月儿和几名宫人,便带着垂头丧气的康太回到了圆乐阁。
“启禀公主殿下,康大人找到了。”月儿上前行礼说。
“哼!”公主瞪了康太一眼后,又径直走到他跟前满面怒容地问,“说,你为何又善离职守?”
“请公主治罪。”康太跪在地上,万面俱灰地说。
公主见他面无血色,心虑憔悴的样子,竟然凭空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就是已故的驸马又复活了。她虽然搞不清楚自己的这种感觉是真还是假,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以后所等待的归宿。康太所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因为她太孤单,太需要爱了。
“起来吧!”公主感慨地说,“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以后家中有事,因先行告假才好,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看来公主已经猜到,他总是不来当职的原因了。
“是,谢公主宽宏大量。”康太谢恩后,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他太疲惫,太憔悴了。当然也不完全是由于他夜不安眠那么简单,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自己太过思念安妮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他们自从糊里糊涂地来到这大唐至今,都没见过一面。
四
不久,上官婉儿回御书房复命去了,月儿他们也被公主给支开了。
整个圆乐阁中,就只剩下太平公主和康太二人了。
“你爱她吗?”公主问。
“谁?”康太迷迷糊糊地反问她。
“你所谓的未婚妻呀!”
“当然。”康太肯定地回答说。
“有多爱?”
“她是我的全部。”康太又回答说,“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她的存在。”
“她可真幸福。”公主诧异地说,“令人羡慕呀!”
康太听了公主的话,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么个皇朝宠儿,政治舞台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会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来,真是不敢相信。当然,这也并非是没有原因的。她虽贵为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政治,强权的环境里,内心中的压抑和反感,使她过得并不开心。
“公主这话说的,下官不明白。”他装腔作势地应付着公主。
“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了。”她差开话题说,“这个称呼我已经听腻了,叫我平儿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呀!”他急忙反驳说,“下官不敢。”
“怎么不可以,你怕什么?”公主突然火冒三丈地斥道:“你修在本公主面前假正经,要知道这天下间有多少王孙公子候门子弟,想得到本公主的垂青,都无望。而你唾手可得却要拒本公主于千里之外,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这些话就像把把尖刀一般,狠狠地刺进了康太的心窝,使他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他也明白如果不顺着公主的话,震怒之下自己恐怕会小命不保,可要是顺着公主的话,又怕她会把自己当成驸马的影子,或者再生出其它的想法来,那可就麻烦了。
康太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选择了沉没。
公主见他选择了沉没,不再反驳便稍稍地消了口气说:“哎!罢了,我不想勉强于你。不就是叫声平儿么?有何大不了的,瞧把你给吓的。”
“公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照顾呀?”他忍不住地问公主。
“因为我很孤独,很寂寞,很需要你这个知己朋友。”公主又说,“好了,差不多了,我们起程吧!”
“去那儿呀?”
“青锋山。”
康太很清楚,这次可不能再驳公主的面子了,不然就算自己再怎么长的像驸马,恐怕也难以保住小命呦!他为了能活着见到安妮,只好答应了公主。
车辇、官轿、马匹及驮车等各种古老的交通工具,都早已准备完毕,并且排成长队在承天门前停当等候。武太后准备了这么多的车马,声势这么浩大,似乎有一种故意暴露自己的态势。要知道武则天早就察觉到了齐首义有问题,为了搞清楚问题所在,她设了迷局。
其实在御书房的时候,武太后命上官婉儿去问公主是假,口传秘旨才是真。“李孝逸守株,武三思待兔。”这就是让李孝逸在沿途加强护卫,武三思在沿途安排伏兵待机出动的意思。聪明的婉儿猜出了这句话的含义后,在去往圆乐阁的途中开了个小差,安排好了一切。精彩的好戏即将上演。
武太后在上官婉儿和齐首义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承天门。
“太平真的答应同我们一起出游吗?”武太后问婉儿。
“是的太后。”
武太后似乎有些后悔了,沉着脸色,看了看快要升至眉梢的晨阳等了片刻后说:“算了。时辰已到,不可延误,起程吧!”
五
李孝逸奉命点齐兵马,随护左右,整装待发。武太后在上官婉儿及几名宫婢地搀扶下,上了华丽的车辇。晨风将辇上的銮铃吹得东摇西晃,发出阵阵清脆地声响。
要出发了。可銮驾还未出承天门,就被太平公主的车马堵在了门口。恐怕在这整个大唐,只有太平公主敢这么做,别无第二。
“母亲为何不等平儿,是不是嫌平儿跟着碍事呀?”公主坐在花帐子马车内阴阳怪气地问。
“胡说。”武太后沉着脸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跟着走吧!”
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承天门,穿过皇城的朝堂街市和寺庙,向外郭城行去。一路上,官吏百姓们纷纷跪迎,山呼千岁,场面十分热闹。可康太却没心思去管这些。他坐在轿中,不断地撩起轿帘,观察着四周,希望能够发现安妮。可时世却总是不从人愿,车队都快要行出皇城的南城门了,他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安妮和紫霞尚安她们三姐妹,一进明德门就被贴在城墙上的画像和告示给“绊住”了脚步。安妮站在自己的一张画像前,看了老半天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这------这画的是我吗?”
尚安上前,仔细地看了两眼后回答说,“没错呀!怎么了三妹,你不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吧?”
“好了尚儿,你就别说三妹了。这些日子咱们一直都在城外寻人,三妹又怎可想到城中会出现这么多自己的画像,在某种真相的认识上存有虚弥也是自然的。”紫霞说,“好了,快先看看告示上是如何写的。”
正当她们三姐妹,看告示的时候,却未发现武太后的銮驾已经出了皇城行到了外郭城的街中。只见众人便又开始跪地行礼,山呼千岁了。突然,震耳的山呼声,将她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街中。
“天哪!这就是皇帝出巡呀!”安妮往前跑了几步说,“真是好气派,好威风呀!比书上说的还要悬乎。”
正在她惊讶的时候,竟然在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便是康太。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为了证实眼前的这张面孔到底像不像康太,他竟不顾一切地挤进了人群,连紫霞和尚安两位仙子都没能拦得住。
安妮疯狂地扒开此起彼伏的人群,挤到了最前面,可一晃眼那张面孔就消失了。她开始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她太想康太了看走了眼,可当时的那种熟悉和过电般的感觉,不可能是假的。因为他们俩的感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以说是已经到了心心相应的地步。她相信刚才自己没有看走眼,那个坐官轿的男人就是康太。
安妮准备随着车队继续向前追寻,可还未迈出第一步,就被二位仙子给拉住了。
“三妹,你这是何意?”紫霞拉住她问,“为何会如此激动,难道你见到了他?”
“谁呀?姐姐。”尚安随口问。
“笨丫头,这还用问。”紫霞说。
“噢!我明白了。”尚安又问,“三妹,你真的看见他了?没认错?”
“没错。”安妮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我看见他了。”
“在何处?”尚安急忙询问。
“他消失了。”安妮失魂落魄地回答说,“在我扒开人群,来到这里的那一瞬间,康太他就消失了。”
六
安妮同二位仙子述说了,当时见到康太的情景和感受后,三姐妹便跟着车队追出了城去。
她们秘密跟随车队来到了数十里外的黑山岭,已经是午后了。安妮实在是走不动了,但是为了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这时齐首义在马车中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张肃他们快动手了,自己得想个办法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后再也不会踏逐尘世半步。于是他叫一名护卫拦下了武太后的车辇,传话说;自己内急想方便。没想到,武太后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看来是有意要放他一马。
浩荡的车队在一条山道间停了下来,齐首义下了马车,进了山间的茂林就没了踪影。安妮和二位仙子以为机会来了,准备靠近车队去寻找康太,但还没等她们接近车队,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突然,一大群山贼从山道两旁的茂林中冲杀了下来。李孝逸急忙拔出佩剑,翻下马背,站在车辇前大声喊道:“护驾!护驾!快,组成铁桶阵。”
强悍的皇家卫队,奉命将整个车队围了三圈,形成了铁桶阵,很快喊杀声,由远及近,双方撕杀了起来。
武太后仍然若无其事地坐在车辇上,拉婉儿陪她下棋,像是在等什么人露面似的。四周喊杀声、打斗声、兵器相接声和揪人心魄的惨叫声------汇成了一片,就连上官婉儿都看着有些胆寒了,可这位年过半百的武太后却能稳如泰山,真是太了不起了。
张肃和方东胜他们终于现身了,就在东北角的山坡上。
武太后一眼就认出了张肃,原来这一切全都是他安排的,包括那个齐首义。她想到这里,就命令李孝逸给武三思发了信号。
武三思在山坳内,看见了出兵的信号,立即集合兵马,火速增援李孝义。顷刻之间,四面八方,大纛涌动,鼓角喧天,漫山遍野的官兵便将那些山贼给包围了。战局开始混乱了起来,打杀声和惨叫声,越演越烈,笼罩了整个黑山岭。方东胜见势不妙,竟带着他的爪牙们和几名堂主,趁那张肃不留神,逃离了山坡。
康太被官轿外,嘈杂地声音给吵了出来。他失魂落魄地站在轿外,傻傻地看着四周不断围过来的官兵,还有被射成刺猬的贼兵发呆。
“喂!康太,你快上车,那里危险。”太平公主怕他离交战的场地太近,会受到伤害,故而将他叫上了自己的马车保护了起来。
混乱中,安妮和二位仙子在一棵老槐树上,居高临下,又发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因为她太过思念康太了。
“没错!就是他。”安妮情绪激动地说,“他就是我的康太。”
“三妹,你看清楚了吗?”尚安问,“他真的是你要找的未婚夫吗?”
“不会错的。”安妮回答说,“我不会看错的,他的一举一动,一屏一笑我都十分的熟悉,没错,就是他,他就是我的康太。”
“既然如此!”紫霞说,“尚儿,你在此保护三妹姐去去就来。”
紫霞又嘱咐了安妮几句,纵身一跃就从槐树的枝桠上,腾了起来,在空中迅速地转了几圈,便向马车上的康太飞了过去。
这时,张肃见形势对自己很不利,是到了该拼老底的时候了。无奈,他也只好摆出火雷箭阵来对付武太后了。
紫霞还未接近康太,就被震耳欲聋地爆炸声给惊了一下,顿时便停在空中观察了起来。她发现东北角的山坡上,一群穿红色长袍的贼兵,在张肃的指挥下,摆开了个八卦形的阵势。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弓,身后全背着绑有火雷的羽箭,进行着交替式攻击,主要目标就是武太后的车队。那些火雷箭所到之处,无不火光冲天,尸横遍野。李孝逸的铁桶阵很快就被炸开了个缺口,贼兵们趁虚而入,武太后和太平公主等人危在旦夕。
安妮在尚安仙子的怀里都快要发疯了,她能够感觉的到危险离康太是越来越近,她担心极了。
“二姐,你快送我下去,康太他很危险,我要去救他。”
“不行。”尚安大声说,“三妹,你冷静点,听我说,下面那样凶险送你下去是绝对不行的。再说我也答应了姐姐一定要保护好你,你若出了事,那我该如何向姐姐交代呀!”
安妮发现紫霞被冲天的火光拦着,暂时无法去救康太,就更加坐立难安了。突然“轰!”地一声一支火雷箭命中了公主的马车,紧接着,康太拉着公主和月儿就跳下了燃烧的马车,才幸免于难。
安妮看到了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喊道:“康太——!二姐,我求求你了,带我下去救他吧!二姐。”
尚安被安妮逼得没办法,只好带着她飞下了老槐树,也在空中绕了个大圈,才来到了康太身边。二人一见面就相拥在了一起,久别重逢的亲热劲儿,使太平公主多少有些醋意,但混乱中她也无暇去想这些。就在月儿扶起公主的那一瞬间,几支火雷箭竟命中了武太后的车辇,爆炸声传来,急得公主大声喊道:“母亲,婉儿。”
尚安一阵掌风打过,车辇上燃烧的火焰,竟奇迹般的被扑灭了。烟消云散后,发现上官婉儿竟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座椅上的武太后,还好火被及时扑灭,不然婉儿可就惨了。无奈之下,武太后和太平公主也只好在众人的保护下,撤离了山道。可是那张肃仍然不愿放过他们,仍是走到那里,火雷箭就射向那里。不幸的事终于又发生了,两支火雷箭竟在武太后身边爆炸了,不过这次护驾的既不是婉儿也不是太平,而是弱不禁风的安妮。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不如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她心痛极了。
紫霞和尚安无法容忍,张肃再这么干下去了,便召唤出了各自的神兽,用“冰火柔和术” 破了他的火雷箭阵。张肃受伤被俘,贼兵除了方东胜他们一伙人之外,几乎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