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鹦鹉急着上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顺爷那把刻有龙纹的手枪。只要有枪在手,不怕混混们不服。
小蛮子对此并不热心,对他来说谁当老大都无所谓,他需要的是存在感,他满足于老大亲授的任务,更满足于老大给予的赏赐。那份荣耀感是任何金钱都买不来, 他喜欢看老大求他办事的眼神,更喜欢看混混们崇拜他的目光。
“小蛮子,帮哥一个忙。”绿鹦鹉央求他。
“绿鹦鹉,你又想整哪样?”
“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顺爷的枪。”
“啊,这我可办不了。”
“天下还有你办不了的事?”
“这真办不了。”
“那好,把欠我的钱还给我吧,我另请他人。”
“别呀,我小蛮子目前手头紧,给些日子吧。”
“一日,还是两日?当初你可是留了条的。”
“三千块钱就撕破脸,还是兄弟吗?”
“三千不是钱呀?”
“你就多宽些日子,我绝对还给你。”
“小蛮子,钱就甭还了,只要你帮我搞到那把枪,那条我废了就是。”
“这难度高啊。”
“难度不高,找你干嘛。我知道你有本事,所以我才拜求你啦。”
听绿鹦鹉夸他,小蛮子自然高兴,索性将危险系数抛之脑后,欣然应下。
“我就知道小蛮子是最讲义气的,够哥们。”
“少说好听的, 记住你刚才说的。”
“一张条而已,我现在就把它撕了。”
绿鹦鹉说完,从衣衫内兜掏出张纸条当着小蛮子的面撕成碎片。随即将碎片一抛,犹如偏偏飞雪散落一地。
“既然你绿鹦鹉兑了现,那我自然帮你找枪。”
“好,果然爽快。”
小蛮子没再说话,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寻找那把传说中的龙纹枪。
顺爷躺在一个独立的病房里,腿上的伤痛让他失去了昔日的骄横,他知道下半辈子自己再也无法驰骋他的疆场,他心里免不了失落与伤感。寂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问诊的医生和探案的警察,没有其他人到此探视他,他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哀叹数声。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毛头小伙探了探头,蹑手蹑脚的钻了进来。他来到顺爷的病床前,将手里的一篮子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
“小蛮子,你有心啦。”顺爷认出了来访者。
“顺爷,我这几天不得闲,要不早来看你了。”
“还是小蛮子有情。”
“这都是应该的,顺爷的病好些了吗?”
“好不了啦, 如今的江湖又该热闹啦。”
“顺爷说的江湖,目前还静如死水,并没有什么翻浪的鱼出现。”
“哦?这倒是稀奇。绿鹦鹉有什么动静?”
“他能有什么动静?小混混一个,搅不起漩涡。”
“他没有动静?我不信,他一直都想出人头地。”
“不管你信不信,他就是一个小混混。”
“我老了,这个江湖我是混不动啦。”顺爷长吁一声,重新枕在枕上,静目养神。
“顺爷这是什么话,我们还指望着你的领导呢。”
“客套的话就别说啦,如今我是废人一个,想带也带不动啦。”
“你的意思是——”
“退出江湖。”
小蛮子听到这,免不了扫视一番。他发现顺爷早已不是当初的顺爷,没了骄横的霸气,更没了斗狠前的算计。原本那个精于盘算的顺爷,似乎从来都不曾在人世间来过。
“顺爷,你这是笃定主意了?”
“小蛮子,我现在可没心情开玩笑。”
“那好,我向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火器。”
“你要它?”
“那东西放在你这已经没了用处,或许给我还能派上用场。”
“你真想要?”
“是的。”
“你会抽烟吗?”
“我会喝酒。”
“好,那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你拿去了也估计用不上。”
“只要你给我,就没有我小蛮子用不上的东西。”
“那好,你去我家电视柜里找吧。”
“谢谢顺爷成全。”
“成全谈不上,只要你高兴就成。”
“那你好好养病,我先走啦。”
“我家门锁的密码是6个8。”
“记住了。”
小蛮子喜形于色,这趟真的是太值啦,铁鞋没穿就得来了上好的消息。
小蛮子吹着口哨,喜滋滋的离开了顺爷的病房。
霓虹灯悄悄地点燃了夜的魅力,原本忙碌的人们渐渐地放慢了节奏,棋牌与歌舞擦出了最耀眼的火花。几座跨江的长龙承载着归途的车辆,一束束白色的灯光像银海里的星星,虽远却亮。果城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活力,把沉浸在室内的精灵一一唤醒。
晚间的下河街显得比较热闹,虽无霓虹的侵袭,却有香气四溢的美食。豪气的男人们挥动着右手,肆意猜拳;娇灵的女人们曼声作陪,举筷畅享。拨动琴弦的流浪艺人用煽情的嗓音迎合着点歌的男女,表述着红尘中最原始的情爱世界。
露天茶馆里静谧的肃穆,这是绿鹦鹉和小蛮子谈话的据点,也是他们最为平常的消遣场所。
只见小蛮子将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递给绿鹦鹉时,绿鹦鹉笑了,他知道小蛮子拿到了他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错嘛,只一天功夫就办妥了,效率真的是比火箭还快。”
“你交代的事不快不行,咱们两清了,各不亏欠。”
“小蛮子,你说咱有了这东西,下面的混混们敢不听命?”绿鹦鹉将手中的布包缓缓地打开,取出那把龙纹枪朝小蛮子的头部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绿鹦鹉,小心点,别走了火。”小蛮子本能的将头移开。
“哈哈哈,原来你也怕这个东西。”绿鹦鹉收回枪,轻轻地对着枪管吹了气。
“我日,能不怕吗?这可是枪啊!”小蛮子厌弃的将双手插进裤兜,硬生生的斜了他一眼。
“我当然知道这是枪,顺爷威风八面时使用的枪。”绿鹦鹉有些得意。
“悠着点,免得被条子盯上。”
“我知道轻重,等我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就是功臣。”
“说的跟皇帝一样,我可不想当什么冤大头的封疆大吏。”
“冤大头,什么冤大头?”
“没见电视里的功臣都死得早么?”
“哦,你可真逗。咱哥俩决然是不可能的。”
“万事皆有可能。”
“好了,别说扫兴的话,我绿鹦鹉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哥有酒喝,你就有肉吃。”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前面大排档喝一杯?”
“你请?”
“难道你想请?”
“我可没钱。”
“去不去?”
“不去白不去。”
“吃了也白吃。”
绿鹦鹉将枪藏在了后背的腰间,随后把在小蛮子的肩上,同他一起走出了露天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