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瑾对安容华为自己指点美女的事莫名心中窝火,又不仅仅是不满她越俎代庖的狂妄而已。
夏怀瑾当着众人面吩咐下人将几位美人送回长公主府,并代为传话谢过长公主好意,他并不需要纳妾。
让秦珂和二位姨娘先行回去以后,夏怀瑾便就此事与安容华正面交锋。夏怀瑾显然不悦,安容华也是固执得没有好脸色。
“本王不需要纳妾。”夏怀瑾开口并非指责。
“那就算我多事了,也对啊,王爷呢,如今跟王妃感情多好啊,出入相伴,日夜相伴,哪还有其他女人的事!“安容华隐忍着一顾醋意。
“本王与王妃……”
夏怀瑾下意识想解释,欲言又止,他本不需要向谷女解释自己的生活。而夏怀瑾的默认,让安容华感受到了真正的与她无关。
“是我的错,我本自以为可以融入你们的生活,但是我高估自己了,你只是继续往前走,我却反而往回追,自然南辕北辙越来越远。”安容华深沉感慨,“既然如此,你我之间……”
安容华说不出那句诀别,只是事态冷凉,夏怀瑾没能真正地重新爱上自己。
“权且作罢。”
安容华未看夏怀瑾一眼,背过他便离开,夏怀瑾亦没有挽留,却有一份熟悉而更深的心痛。
变为谷女的安容华改变了许多,却未改依旧毅然决然的潇洒,离开王府分外决绝。
没有收拾行李,没有告别何人,安容华只带了自己的太后令牌便让无疾驱车送自己回了皇宫。
“大姐大,你到底还是皇宫里的人啊?”
“我是哪儿的人你无需多管,今后呢,你在王府好好干,接送小良儿要及时,送王爷上朝驾车要小心,总之,我相信你!”安容华不敢再多说,恐怕自己念及夏怀瑾便又要折返回去。
安容华终究是回到了皇宫,心情却是格外平静,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岂能真像个小女孩因为爱慕一个少年不得而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安容华一回宫自然是去见自己的儿子,首先惊讶的便是小澄子。
“谷女回来了!
“澄公公近日可好啊,脸都圆润了不少!”安容华调侃道,小澄子受宠若惊。
夏秉文放下政事,听闻外头的声音便出来一看,果真是谷女。
太后走后谷女就没了踪影,夏秉文几乎将整个皇宫翻了个个依旧找不到人。直到前些日子朱府的事发,他才从夏怀瑾口中得知谷女已回了他的府上,并且协助他解决了连官府都拿它没办法的朱府。
“不过谷女你是怎么出入宫的?”
“太后娘娘给我留了令牌啊!”
“朕本以为母后会重罚于你,不过母后对你可真是偏宠!”夏秉文惊叹。
“那是自然了。”安容华道。
“你此番回宫是为何事?”
“宫才里是我家啊,王府只不过是暂居之地罢了。”安容华感叹道。
“朕还以为你与王叔……”夏秉文欲言又止。
安容华不自觉瞥过眼去,一副长辈架子质问道:“我与你王叔如何?”
“有传闻说,王叔与你两情相悦,朕还以为母后成全你二人。”夏秉文乖乖回道。
“你在哪儿听得这些流言蜚语,宫中没了太后娘娘,那些宫人都敢如此猖狂了吗?”安容华大发雷霆,竟叫夏秉文一个皇帝都被震慑。
“竟是谣言?朕还觉得王叔盛年风流,你呢鬼灵精怪,倒是蛮相配的。”夏秉文笑道。
“你觉得我们相配?”安容华一下激动起来。
“不是谣传吗?”夏秉文龙颜一懵。
安容华盯着夏秉文思绪万千,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讨论自己的绯闻情人着实拉不下老脸来,可如今,她大可以只当自己是谷女啊。
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夏秉文还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于是乎安容华向夏秉文道出了她心中的矛盾纠结与烦恼忧愁。母子二人如同道起了家常一般。
“你王叔那个老东西,居然嫌弃我太年轻!”
“按年纪,王叔确实比你大了一番。”
“可你们男人,不论年龄大小老少,不都喜欢十八岁的少女吗?”安容华一言绝对。
“如此不正说明了王叔与凡夫俗子不同,他若是贪恋年轻女子的美色,大可以将你纳为己有,又怎么会嫌弃你。”夏秉文冷静分析,“朕想,他一定另有苦衷,绝非是厌弃你。”
安容华不得不承认夏秉文说得有几分道理,可他的道理并不代表夏怀瑾的真实想法。
“她不接受我,一定是因为秦珂!”
“瑾王妃与王叔多年夫妻情深,王叔顾及她的想法自然是理所应当。”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安容华气不过
“朕是在说道理。”夏秉文格外清醒,“王叔若是那种抛弃糟糠之妻的男人,他今日会喜欢上你,明日也必会恋上其他女子,这种男人你还会喜欢?”
“他才不是那种人!”安容华坚定夏怀瑾的为人。
“莫非你想王叔为了你,休妻休妾?朕可好告诉你,王叔的婚事是皇爷爷所赐,若非罪大恶极,法理不容,瑾王妃永远是瑾王妃。”
安容华又何尝不知如此,她其实能够想通一切道理,只是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朕一直以为你有种超乎年纪的成熟,可今日一看,你果然还是幼稚。”
“别以为你讲得有几分道理就可以教训我,在情爱一事上,没人能够保持清醒,你之所以可以客观解释,是因为你与此事无关罢了。”
“那你可想通了,接下来,是否要回王府去?”夏秉文问。
“我想不通,既然回来了自然要留段时日,好监督你。”安容华又补了一句,“代太后娘娘。”
安容华还是决定让自己远离夏怀瑾冷静一下。
走了谷女的王府分外安宁,只有凤姨娘倍觉意外之喜,本想让谷女赶走美女,没想到谷女竟连自己都赶走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夏秉良得知谷女出走,缄口不言,只是惊讶,以为她的一时气话竟是要当真了。
夏怀瑾的琴声响了彻夜,终于日出,不比当年的悲痛欲绝,如今是默默承受自己的决定。
“本王的生活,本就没有她。”
只是夏怀瑾平淡如水的日子没过几天,一日下朝后,夏秉文请他私下议事,便在殿中与谷女相遇。
安容华不开口,只是给夏秉文亲手泡茶送点心,如今的她,最大的事就是照顾儿子一丝不苟。
“王叔坐。”
夏秉文与夏怀瑾商议国家大事,安容华忍着不议。又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三人的平静。
“皇上,太妃娘娘求见。”小澄子禀告道。
恰好二人商议之事已近尾声,夏怀瑾准备先行告退,夏秉文却留了他。
“请太妃进来。”
安容华一瞬嫌弃,宸太妃,先帝如今留在宫中唯一的妃子,此人一直与安容华水火不容,只无奈她为妃不敌后,如今太后不在宫里坐镇,她倒是三天两头事多得很。
“皇上!”宸太妃碎步快走入殿来,见了殿上还有其他人在,“瑾皇弟今日也在啊!”
“不知太妃今日求见朕所为何事?”夏秉文自然是尊敬宸太妃如母。
“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拖拖拉拉的了,下月瑆儿过了生辰就十八岁了,也是时候该为她许配一个家世显赫的人家了,这父已不在,长兄为父,此事自然是要皇上做主了!”
宸太妃一副迫不及待嫁女的心思,安容华还不了解她的虚荣心,如今宫里就只有她的公主尚未出嫁,她是巴不得嫁女出宫享福去。
“皇上立后一事都不着急,太妃倒是为了公主煞费苦心啊!”安容华终于开口。
宸太妃方才只注意了一个不曾面熟的宫女在殿上,安容华这一开口,她便端起了太妃娘娘的架势。
“哪来的不知死活的奴婢,可知我是宸太妃娘娘,本太妃与皇上商讨家事,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太妃恕罪,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婢子,您大人有大量,何需跟她计较呢。”夏怀瑾在夏秉文之前开口,“是啊,宸母妃,谷女呢只是因为先前选后一事耿耿于怀,无意冒犯。”
安容华只是养成习惯了要压制宸太妃,既然如今身份有别,她也只能沉默,可还是与夏怀瑾对视一刹。
“哪用得着你为我求情。”安容华傲娇样子。
“原来她就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婢女。”宸太妃恍然大悟。
“母后一直最疼爱瑆妹妹,她的婚事自然不能由朕随意决定,但母后又不知归期。关于此事,宸母妃你看如此可好,朕下旨邀请各地州郡身份尊贵的青年世子入皇都贺瑆妹妹生辰,再从中挑选文才武略都绝佳出众的俊才,为瑆儿赐婚。”
夏秉文的决定可谓是给足了宸太妃脸面,以往哪个公主有此待遇,她自然满意点头。
“王叔,先前你为朕主持选后事宜万分妥当,此番瑆公主生辰选驸马一事,朕仍旧希望能够由王叔代朕打理。”
“臣遵旨。”
“此外,谷女呢先前与王叔默契配合,朕命谷女再次协理此事。”
“我不要。”安容华毫不犹豫拒绝,简直是惊诧所有人。
“这是圣意!”夏秉文实在对谷女的脾性难以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