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牡丹花便是灵幽。余鸢透过叶子看向天,偶尔也被折射的的光引了视线,看到瞩目的灵幽时,她也是颇有几分羡慕。
灵幽待这里的花儿很好,没事了便讲故事给他们听。灵幽的声音很好听,有种让人入迷的的沉醉。
灵幽不喜欢自己,少年余鸢晓得,怕再惹祸事每日便低着头不想惹人注意。
那一日天晴的很好池遥山风和日丽,就这样一个艳阳天里灵幽变成了人形,是个极美的女子,余鸢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化成人形的花儿,却都不如灵幽这般动人,一颦一笑间都是倾国倾城。
这样一个女子谁曾想到会将受了创伤的她连根带叶的拔起,身为鸢尾花却只有叶无花,灵幽就这样拎着她,笑着将她身上的叶子一叶一叶的拔光。
究竟有多痛,可曾经历过拆骨,叶子连着根筋系着生命,也和这疼的差不多了。
余鸢记得当时已经忘记怎么说话了,周围都是些看热闹的花儿,眼睁睁看着灵幽做出此事却没有一个出手阻拦。她只知道疼,疼的恨不得立刻死掉,连叶子都不想要了。
灵幽就那样笑着,越发欢了。
…………
叶清之微眯了眼睛,晓宜漂浮在水池上双目空洞的不知在看什么地方。
随着晓宜的出现,池中附近的鬼气和怨气越发重了,这方水池的天仿佛见不到一丝一点的光亮。
连尊阴沉着脸,道了声:“清之,恶灵囊。”
叶清之点头,掏出了腰间随身配置的恶灵囊。
连尊将恶灵囊放在思琴剑尖,随后咬破拇指滴一滴血其上。恶灵囊见血便开,一时间白光亮眼,照亮了整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水池。
晓宜一双只有眼白的眼很平淡的望着这可以让她魂飞魄散的恶灵囊,很淡,淡到情绪没有一丝起伏,嘴角甚至还流露出了微笑。
她缓缓伸了手,身子便消失了,再现已在连尊身后,诡异的笑着:“这么想收了我。”
连尊大怒道:“厉鬼,人人得而除之。”
“那请问我犯了什么错事?”
连尊已聚气到手指一方,只要这一剑刺去晓宜比散无疑。
“为厉鬼,这便是你的错。”
晓宜漂立不动,只是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十只手指蜷起,骨白尽显:“哈哈哈……真是要笑死人了,你们这些仙仕,放着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不去抓,偏偏抓我这毫无缚鸡之力的厉鬼,真是恶心到家。”
一直观察晓宜的叶清之此刻却一手挡在了连尊前面,说道:“兄长,晓宜不太对劲。”
连尊没有丝毫停下,只道:“哪里不对劲。”
叶清之明眸片刻,晓宜已伸着锋利的五指向他们抓来,那戾气缭绕了她一身,红衣襦裙也变成一团黑气,所到之处花败草枯。
连尊大骇,现已想收回思琴也是晚了,可若是不收便要被这股戾气缠绕进入梦魇之中。
他脸色已变,咬着牙道:“好卑鄙。”
晓宜笑着停在空中,猛的瞪大了眼睛,长开一口獠牙,恶狠狠道:“是你逼我的,好好的路不走,非要收我入恶灵囊,你连魔,连个凡人都不如。”
刹时周围一片鬼哭狼嚎,刺骨入耳的怨气几乎要将人的脑子吵炸了。
叶清之听出晓宜话中别有一番意思,竟是聚气一掌挡在了连尊前面,正面与晓宜的怨气相撞。叶清之白而细长的手指变得黑到如墨,整个脸却是煞白,身子猛然向倒去,重重落在地上。
连尊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未来得及收手的恶灵囊,转身落地便向着叶清之那走去。
晓宜也未料到叶清之突然出手当即被戾气反噬一点,捂着胸口落在了水池上。
叶清之吐了一口黑血,连尊扶住他这才发觉叶清之整个身体都在发颤。
“清之,清之,你怎么样了?”
叶清之摇摇头,看着晓宜说道:“你方才口中所说可是一女子。”
晓宜缓了会儿,面无表情道:“兮颜,和你一同的那位。”
叶清之胸口的手指微微蜷起:“她,来过这,找你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
话还未说完,一向清冷的叶清之却狰狞着五官发出一声爆喝:“她找你做什么?”
突然的转变令连尊都是一愣,他看着没了气度,没了修养的叶清之,喉间一紧:“清之,你……”
叶清之却仿佛听不到似的,暴戾又重复一句:“说,她找你干什么!!!”
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觉得这事说不说都没个意思,晓宜竟是淡淡说道:“问现在活着的晓宜在哪里,以及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死的,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去找那个人了。”
话落这里哪还有叶清之的身影,白色衣衫一闪边已离开了这处水池。
连尊无可奈何,收了恶灵囊,回头对晓宜道:“你等着,回来定收了你这妖孽。”
说罢也起身离开了。
晓宜漂浮在水池上,面无表情的脸色缓缓勾了一抹笑意,很深。
水池里也传来一阵躁动,原本已被石块砸到水底的老牛却猛的从水池里跳了出来。
余鸢抱着头身子蜷缩到一起,止不住想到从前,当年那拆骨的疼痛仿佛又重现眼前,心里至发颤。
降火俸紧张的不行,这些事他是知道的见余鸢这样便知道她想到了从前的事情。
他低身抱住了浑身发颤的余鸢,柔着声音安慰道:“没事了阿鸢,别害怕,都过去,都过去了。”
余鸢两手抱头已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死死撕扯,脸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甚至不敢睁开眼睛。
降火俸睁眼,一道魔气狠狠击向了灵幽:“你到底要做什么?”
灵幽微侧了身子轻巧的避开,那魔气便击在了后面墙上,顿时一堵墙四分五裂,落了好大一个洞。
她勾唇一笑,道:“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降火俸,你别把我想这么坏行吗,我也是个女子,哪里比余鸢差了,可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今儿又打我,真是让人伤心呐。”
降火俸怒不可遏:“滚,离阿鸢远一点。”
灵幽轻轻一笑,斜着眼角勾起,慢慢道:“鸢儿,幽儿忘记你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要不要幽儿提醒你,当初你是怎么修炼成人形的啊。”
余鸢脸色白的将近透明了。
降火俸狠狠瞪了灵幽一眼,将余鸢放在地上,全身魔气尽显,手中赫然出现数十道凝了魔术的招法,动手极快,身形灵敏的冲灵幽拿击去。
灵幽毫不示弱抬脚一跃避开,降火俸每道魔气都带了十足的杀伤力,每一下都将灵幽望死里打。
二人身子腾空在这不算大的房间里,一红一黑交错,一先一后,身姿绝美灵动,若抛开那些要命的术法外,像极了一对情人在空中起舞。
只可惜这不是惊鸿一舞,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灵幽一轻一动的避开,笑道:“妹妹怕是忘记了,姐姐提醒提醒你吧。还记得没了叶子的你全身流着血,啧啧,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做什么,光着身子让全池遥山里的花妖看了个干净,还记得吗,他们当时那嘲笑,如何嘲笑你的,还记得吗。”
余鸢眼睛已经红如血了,听到此仿佛头被炸裂了,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悲嚎。眼睛充斥着不少黑气,额间那道黑色烟火印记也若有若无的显现。
降火俸眉心一紧,一掌狠狠拍在了灵幽后背,这次动作极快,灵幽避开不及当下被一掌打中,身子在屋里晃荡了两下,缓缓垂了下去。
他咬着牙,恨不得一掌震死灵幽:“你该死,简直该死。”
灵幽看了眼将近癫狂的余鸢,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得意道:“妖如何,坏与好又如何,总不得魔族的人来的让人恶心,我就是要让你,让叶清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余鸢,是个魔,令人最恶心最厌恶的魔。”
降火俸全身控制不住的暴戾,不止身上,连着头上都被一层魔气困扰:“你该死。”
蓦然,降火俸血红着一双眼睛,脸上的肌肉都在打颤,一掌,一脚,内力,不知劳累,不知疲倦的向灵幽打去。
灵幽到底也是个妖,入了魔的最为可怕,即便降火俸已身受重伤,灵幽也不是他的对手。几番追打下来,灵幽脸上,肩膀处已有不少擦伤,她美艳无比的脸上痛苦之色微显,颦眉道:“降火俸,你疯了。”
降火俸未理,灵幽又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余鸢若是全部入了魔,和你便是最亲近的一个,过不了几百年便会忘记叶清之,和你在一起了,这样不好吗,为何要打我。”
降火俸又是一脚狠狠踢在灵幽小腹,痛的灵幽惨叫一声摔落地上:“余鸢如何,快乐就好,我怎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么个奇丑无比的的女人在这指手画脚。我降火俸这一生从不打女人,哪怕是妖,或是仙仕,你灵幽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