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哈哈笑了两声,抬脚走来:“姑娘应该不是奈何桥的人吧?”
余鸢点点头:“我们出来游玩,老早便听说奈何桥好玩,特赶来看看一二。”
老板道:“姑娘几人过了头恰不说,忘忧川,锁灵城皆一直到我这的奈何桥,我看姑娘身上一点伤都未有,跟着姑娘的那位公子更是气质不凡,想来几位也不是一般人。”
约摸怕余鸢多想,老板又是笑道::“姑娘不必多想,事实上每年来奈何桥的能人异士不在少数,在下虽不会看相,赌石略懂,异术未有,但好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虽有些大话但在下敢说。”
余鸢笑道:“所以呢,有什么好玩的还请老板系数告知,来便来,定要玩个痛快才好,莫不然便负了千辛万苦来此一趟了。”
老板摸着下巴一处胡须,缓道:“这几日未有,奈何桥一向太平的紧,贼人一般不曾出现,倒是过几日是奈何桥三年一次的赌石大会,几位应该会有兴趣。”
想到昨日见到的王书人与那男子的赌局,余鸢道:“赌?钱财?”
既是灵石赌局除了花下大价钱买下不知是宝还是废物的灵石外,应该还会有别的东西。
弱者死,强者生。
这六个字在不同地方,依旧道理通用。
老板望着余鸢一会儿,神秘道:“不可说,说了便没了意思,姑娘介时去了便知晓了。”
话说间门外便出来一阵骚动,看门的两个小厮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老板皱眉呵斥道:“大白天的客人还在,唐突。”
小厮战战兢兢的一手拿着抹布,弯着腰指着门外。
余顺着方向望去,便见到原本清净的门处聚满了车辆官兵,还有马蹄踏过之声,随后便听得一人下马,门看不得了纸窗隐隐还透着几分光线。余鸢模糊看到一男子利落的将马绳扔到后面。
这阵势有个脑子的都知道来人定不是一般寻常百姓了。
老板心里一跳,忙起身招呼笑道:“客官,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还未看到人脸老板便已做好了迎客的准备,走到自家门口处门外便走进三个士兵,一身戎装加身,高大挺拔,面容一丝不苟,整列有礼的站在门前。
老板略有些尴尬了顿了步子,脸上依旧笑着。
余鸢看着这两个如“门神”一样的官兵,抓了一把香甜的瓜子边嗑瓜子走到老板身后,小声道:“老板,这都是什么人啊?”
老板低着头,表情十分恭敬,声音出来面上不动:“宫……宫里。”
吐出皮,原来是皇家的人,那应该是有事要寻,看这阵仗应该事还不小。
余鸢又嗑了一个,反正也于她无关。
走也,走也。
欲走之时门外那人踏过门槛走了进来,开口便叫道:“恩人。”
众人一愣。
余鸢步子一顿,凝神想了想,又抬了步子。
又是一声:“恩人。”
这次不止是声音了,余鸢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便停了一高大的黑影。
她扭过头,待看清来人面貌余鸢恍然道:“是你。”
来人正是昨日余鸢想救下的夜溧,不过那日夜溧身着普通素服,今儿一身锦袍加深,胸前一金色牡丹图案耀眼,墨发束的整齐,面容俊美,笑容也不似那日的轻浮,而多了几分儒雅。
一看恰真是翩翩好公子模样。
夜溧温润笑道:“恩人,方才夜某叫您,您怎么不听?”
余鸢撇撇嘴:“恩人?我可不是你的恩人。”
夜溧道:“怎么不是,上次多亏了恩人相救,才让在下免了被贼人谋杀之祸事。”
“别别别,我可承担不起。”
“恩人,恩人。”说的好听,上次即便未有她,那些人也根本动不了夜溧一毛一发。依叶清之讲的灵川国灵石修为来看,这人处五,便是上中,修为挺高,那些个小杂碎,想来夜溧根本未放在心上过。她不过是多管闲事而已。
夜溧耐心道:“即便未救,当时那个情况姑娘有心便是最好,夜某最喜见义勇为的女子,昨日得此一见,今儿便决定定要找到姑娘才可。”
老板在一边听的心惊胆战,本是个大寒的天背后却出来一身的冷汗,担心的时不时看向余鸢。
那眼神里分明是惊恐。
余鸢恍若未看,继续道:“找我,找我做什么?”
夜溧拱手行了个礼,含蓄笑道:“上次在下未介绍完,在下名为夜溧,方从边疆回来不久的四皇子。”
余鸢不足为怪的点点头。果不其然,如叶清之和他所说一样这人定不是寻常人家,非富极贵。
记得叶清之说当今皇上夜雄皇子不少,三皇子为太子,能文能武或德才兼备者不在少数,许是教导有方,个个年纪轻轻便年少有为,随便说出一个不足十八岁出头,也定是有一番英雄事迹的。
其中文采谋略最好的要数大皇子夜询,年不过二十,生的儒雅,妻妾两个,儿子一位,持家有道,谋略之深战场一打十之弱势也可扳回局势。
记忆最深便是南疆一战,大雪堆积膝盖,夜询带百位将士身子埋进了雪中,潜伏了一晚上之久,晨起方时趁着敌军毫无防备心路过,一举将其捕获,顺利扭转战局。
固有“皇家有嗣名夜询,翩翩公子国之傲。”的美称。
武不过便是这位四皇子夜溧了,十岁那年便被派往北疆守家,与南面国家凯旋。
他的事迹很多,零零散散一堆,叶清之昨日将的很轻,似乎不愿多言,只言片语便将其带过,至此她也不晓得夜溧这人属于何种。
只昨日顽劣子弟,今儿翩翩公子,余鸢觉这人也是个大尾巴狼,不可轻信便是。
老板腿一软,差点跌落地上,又怕失了礼仪,忙跪在地上同着客栈现有的小二和客官行礼:“草民,草民见过四皇子,不知四皇子嫁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四皇子莫要见怪。”
一群人拜神似的恭敬。
余鸢站的笔直,一点都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老板见状以为余鸢被惊到了,偷偷碰了下余鸢的裙角,小声道:“姑娘,姑娘,见了皇家的人要行礼的,快些同我跪下。”
余鸢一手抱着胸,说道:“姑娘我这辈子除了叶子家的长辈,我从未向谁下跪过。”
这话虽过狂妄,事实啊。
她这辈子连着上辈子只无奈向天尊和连尊下跪几次,或者是天道坊的夫子,若不是叶清之她才懒得如此。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不也一样吗,
“客官你……”
夜溧不在意的笑了笑道:“繁文缛节而已,恩人若是不愿夜本王自不会勉强,只是面对其他皇子可不许这样,没几个像我一样好脾气的不计较这些。”
余鸢摆手道:“还需多谢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夜溧步子一跨就要伸手拦下,手到半空又觉不妥便停了下来,润着嗓子道:“本王还不知恩人芳名?”
“我说了你就能放我走了吗?”
“这……”
余鸢一袖一甩,说道:“余鸢。给你说了别再缠着我了。”
真是够了,当初只是好心救之,萍水相逢的多了去了,她何曾放在心里过,只愿别人也别记得,她素不喜欠人人情,也不喜别人这样。
本着心情便不好,若不是徒增麻烦,她直接转身走人算了。
走的利润,身影极快,余鸢飘回了二楼。
夜溧望着背影,缓缓勾了唇角:“余鸢。她不是奈何桥的人吧?”
老板边擦着汗一边恭敬回道:“回王爷的话,外来者。”
“外来的啊。”夜溧呢喃的重复了一遍,扬手道:“给本王准备间房,这些日子本王就在这儿住下了。”
老板愣在原地。
夜溧又道:“离这姑娘近些。”
“好……好……”
老板脱魂似的任由两个小厮将他架起回到柜台之地。
板凳就在原地未动,他摸索着坐了些许才坐正。坐下又觉不妥,慢着身子站起。
他虽喜招待能任贤齐,各地好汉,但皇家的人主动要求住在这里还是头一次,还是当今皇上最受重用的四皇子。
老板看着夜溧莫名的笑意只觉自己定是早上未睡好。
梦中,梦中。
过了会儿,夜溧便带着人马离去,街上恢复平静后,老板过了好大会儿才低声冲小厮吩咐道:“去,那姑娘挨边的可还有空闲的房子?”
小二道:“没了,共五间,那位姑娘第四。”
“对面呢,可有人?”
“一壮汉。”
“认识吗?”
“外来。”
“立马让他退房,马不停蹄的滚。”
小二:“……”
…………
日上三竿甚至说是半上午已至,温阮才懒懒的出了房门,由江澜扶着挺着肚子。
余鸢在叶清之怀里饿的眼冒金星,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就是不能吃,眼巴巴瞅着楼上那抹人影出现。
降火俸看着心疼道:“阿鸢,干嘛一定要等那女人,饿了就吃。”
余鸢舔了舔嘴角道:“饿会儿好不过温阮找事,也省的澜儿为难了。”
降火俸心里对温阮更加厌恶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