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鸢”而字清晰亮与纸上,够大,也够不工整。绝对谈不上是对照得当,汇神之意,看着吧,也就只有个字样。
叶清之端着两碟子糕点进来,便见到“余鸢”二字。那两个在他人生中绝对算得上时潦草你的字,赫然印入眼帘。再看余鸢一手托腮看纸上二字出神的紧,完全衣服好学生模样。
叶清之轻咳点,将碟子放在桌上,道:“吃饭。”
余鸢应了声,一步三回头的从书桌走到椅子上。一碟子桃花酥,杏仁糕,余鸢拿了一个淡粉色的桃花酥含在口里,道:“你……我,这话。”
一口吞的过猛,唇齿间便有些含糊不清。
叶清之倒了杯茶,递给,道:“食不言寝不语。”
憋了个大红脸,余鸢舒了一会儿,待呼吸无异后,道:“不是,不是,这……今儿桃花酥的味道怎么和这几天吃的不一样了?”
叶清之道:“觉得如何?”
舔了舔嘴角,道:“淡淡的清香,甜度适中了些,不比之前那般舔的腻口。再便是,小了点,一口吃下就可。”
叶清之眉眼一顺,兀自自己也拿了一块儿,未吃,只盯了一会儿,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点在上面敲了两下。余鸢看着,竟是比自己口中酥香的桃花酥还要可口几分。
他道:“这里饭菜你也看到了多数是甜食,今后也是一样。天道坊的厨子口味略微偏重,也恰巧迎合了众多弟子口味。甜食吃多自对身体不大好,我看你喜欢吃桃花酥喜的紧,今后少吃点,粥还行,味道适中,茶也可,岩泉上的水,灵气颇多,对你修为多有帮助……”
“等等,等等。”听叶清之絮絮叨叨一番,她听得耳朵疼不说,隐约还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狐疑道:“你说这么多,告诉我这些,不会今儿就走吧。”
叶清之略顿,点头。
果然……
“啪”一声,余鸢扔掉了还未吃光的桃花酥。半个桃花酥掉在地上,滚了好远。沾了泥土,显然是不能吃了。
站直了身子,余鸢看了叶清之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午时分,微凉的天暖和的紧。余鸢未和其他仙仕一般去后院修工,闲来无事,便在“天道坊”转了圈。
“天道坊”这处山脉,处中。土地偏高,种不得寻常五谷杂粮,野菜什么的也是少之又少,遍山的果树,花海倒是挺多。固此“天道坊”除了迎重要客人会派弟子下山购买食材外,多数吃的便是山上种的果树,甜食之类。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何这里的饭菜除了糕点就是抄桃花叶,杏花蕊,就差没将根也拔了出来一并抄了吃了。
过了“清欢殿”再走两步便是叶清之居住的阁子。余鸢在外站了会儿,盯着那房门紧闭的院子,一动未动。
“山下村民那事解决了,也不知这次怎么回事,本着说好了清尊前去解决,到头来连尊自己去了。”两个小仙仕并路走着,小声道:“据小道消息称是天尊的主,约摸清尊犯事了,才取消了这次平事之责。”
余鸢尖了耳朵听着,低着头靠在一边墙。
“这说起来便更奇怪了,清尊这人出了名的遵守礼仪,家规从未触碰过,这次也不知犯了什么错,听着挺严重的。”
“好像是跟一……”
“哎,小师弟。”二人已注意到几乎要缩在角落里的余鸢,道:“小师弟,这个时辰不在‘清欢殿’学习术,在这做什么?”
余鸢抱着肚子,不好意思笑道:“那个,那个,肚子疼,如厕。”
“找到了吗?”
余鸢摇摇头。
儒雅仙仕递给余鸢一纹了桃花印记的盒子,道:“那师兄告诉小师弟一个去处吧,前面便是厨房,厨房里有茅房。”
“诺这个,是厨房里的二丁师兄要的,等会恰好你去,便帮师兄我交给他吧,师兄我这还有事,时间不够,小师弟你就帮帮忙。”
余鸢愣着脑子接下,皮笑肉不笑道了句“谢谢”后,抱着盒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二位小仙仕看着余鸢瘦弱的身子潇洒而过,笑道:“现在天道坊收弟子越发看中外貌了不是,我看这届的弟子模样一个比一个出挑。”
“就方才那个,柔柔弱弱的,五官倒是好看的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子呢。”
另一仙仕也笑了声,忙又止住,道:“行了,你我之间说两句就行,天道坊可是最忌讳弟子在背后说三道四,后果大家都知道。以后少说点吧。”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清尊走了吗,连尊还未赶回,不会有人知道的。”
“可……”儒雅仙仕一把搂住了另一仙仕肩膀,白衣飘飘潇洒道:“走,管理小师弟们去。”
厨房不远,几步便是,这个点正是最清闲,打扫院子的较多,屋里也有几个白衣仙仕在忙着整理一篮子瓜果。余鸢礼貌的敲了门,道:“二丁师兄在吗?”
“我是。”一洪亮的嗓音从屏风后面传来,接着便有一身材较为粗壮,模样憨厚的仙仕走了过来。
余鸢抬了抬篮子,道:“这是两位前辈让我送来的,二丁师兄。”
二丁师兄接过,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半尺大的纹花盒子在二丁手里上下颠荡。来回几下后,二丁师兄嘿嘿一笑,道:“重量适中,多谢小师弟了。”
余鸢道:“不客气,师兄若是没事我便先离开了。”
“去吧,小师弟路上小心些。”转过头,余鸢隐约听得二丁嘟囔句:“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清尊要做桃花酥的材料做什么。”
余鸢步子一顿,只踏了半个步子的脚狠狠踢在了门槛上,“哐当”一声。
二丁听到异声,回头道:“小师弟怎么了?”
余鸢略有些僵硬的收回脚,道:“师兄,师兄,你方才说清尊他做了桃花酥?”
“对啊。昨天做的,问我要了桃酥和花瓣。”
余鸢鼻尖一酸,想到昨天今儿等了叶清之好大会儿,她还寻思着这人做什么去了,许是哪位仰慕他的仙仕见到拉着他畅聊,将自己忘掉了一边。原来,原来如此,这么长时间是给自己做了桃花酥,怪不得今儿的桃花酥吃着味道与众不同,和往日的二种味道。
她……自己做了什么。
一手附在门前,余鸢低了头。
片刻后,二丁还未见到余鸢动,以为真是出什么事了,便要上前关心一二。“小师弟,哪里不舒服告诉师兄,师兄我……”
“我没事师兄。”余鸢吸了口凉气,道:“多谢师兄关心,我忽然想到还有些事没解决,便先告辞了。”
叶清之离开了,房间里干净如初,“天道坊”连尊次日便从“桃花夭夭处”赶了回来,诺大的空山,空荡荡一片,萧索的紧。晨起早练,早读后用膳,便后到后院打坐,“天道坊”新届弟子开始了真正的修行之路。
整日除了修行便是读书睡觉,“天道坊”这里冬天格外冷,寒意浓重,大雪时常光顾这处山脉,春天阳光正好,不阴不媚,遍地的花儿满山谷都是,零零落落一片,颜色各一,模样多数不同,艳丽至极。夏天算不得多热,晨练时辰也提前了,满头大汗的回去,衣衫尽湿,骄阳似火的晌午,多了一个时辰的午休。秋季萧索依旧,“天道坊”依旧静默如初,除了读书探讨之声,再寻不到别的。
一年的时间,余鸢看遍了“天道坊”四季变化,每天的太阳东升西落,在这处较高山脉间看的也格外醒目些。吃了一整年的甜食,余鸢吃的够了个头,偶尔吃多了便会恶心。
天蒙蒙亮,残夜还未完全褪去,新的一天将至。余鸢跑到“天道坊”门前,纵身一跃,跳出门外。
目的地不用说,自然是叶清之所在的“桃花夭夭处”。等了一年,她余鸢整整等了叶清之一年,学了许多她并不喜欢的礼仪规矩,识字不少,整日读背《温礼》,吃着见到便泛恶心的甜食。这辈子她还从未如此窝囊过,隐忍过,如今一年时间过去,她定要去探个究竟,那人是不是也将她忘记了。
若是真……
踏上“桃花夭夭处”那刻,诺大威武的门前,余鸢想若是叶清之将她忘记了,那他很棒,棒极了!就算是戳破了“桃花夭夭处”的大门,打到叶清之天尊都认不出,她也要让这人记起她不可。
吃干抹净,白日宣淫,给“天道坊”抹黑多多,她余鸢坏人一个逃不掉,叶清之也别想逃。
待白石路前,那一抹白衣素然,衣决飘飘,俊美寒霜的影子伫立在外。依旧眉眼清冷,薄唇微抿。桃花开无声,点点印单红,一派脱尘不俗之气。
余鸢顿了步子,咬着牙盯着那抹白影看了会儿,两步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
熟悉的温度,好闻的味道。余鸢哑声道:“还记得我吗?”
叶清之:“嗯。”
“我来找你了,不许怪我,也不许说《温礼》,说好的一年不归,便是杀进桃花夭夭处,我也要将你带回来。”余鸢捧着这人的脸,思思念念会儿,委屈道:“是不是觉得我很粘人,话多,贪吃,脾气不好,爱耍小聪明,整天不干正事,尽是玩,除了貌美,一无是处。”
“嗯。”叶清之缓缓扬了一抹笑意,反手搂紧了,道:“我喜欢。”
(全剧终)
希望大家都可以找到一个真正喜欢,又爱自己的良人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