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出现一道深橙色的光芒,很淡却是肉眼可见,橙色之光淡淡而上隐隐有超越本体意味。
余鸢喜道:“前……”
话未说完便断了,叶清之下意识的低头看过去,余鸢脚步快了几分头部挡住叶清之的目光,笑眯眯道:“叶清之。”
叶清之微颦眉道:“嗯?”
余鸢笑道:“等出去定要给我做一盘子桃花酥,独一无二的。”
叶清之:“好。”
转头道:“诸位向前跑便是。”
众人也都看到了那一抹绚烂的橙色,听得叶清之所言便觉那是生还之地,欲望所向动力也有了,众人憋着气一气而去。
只是两句话,余鸢深吸一口气低头轻轻吐了一口鲜血,速度极快的抹去,白着脸色继续向橙色光处跑去。
方近便是一处藤条围城的桥路,约摸有几十米长,脚底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前方是一种夕阳落下却是多了几分梦幻之地的山川。
因是崖边,这里风也更为大些,风吹的众人脑子眩晕又一阵清明。
叶清之与余鸢率先上了桥上,众人见此便也跟着过来了。
跑了约摸几米处,叶清之停了下来,众人随之停下。
老句回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一片尸虫,不解道:“阁下停下是何意,身后尸虫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叶清之淡道:“它们不会再来了。”
众人不解,叶清之看着后面,众人随之望去便见到那些原本已要到桥边的尸虫止住了脚步,堆积在一起,探头却是未近。
众人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江澜问道:“这,这些尸虫怎么不继续追了?”
叶清之指了下前方有了绿草之地的崖边。
老句恍然觉悟道:“草对不对。”
叶清之点头。
“这关草什么事?”
老句哈哈大笑:“草就是枯草,方才我们待的地方是经过了多年怨气集结的地方,阴气最是繁重,丧尸最爱,如今过了枯草之地,木板之上,那没了气息,丧尸自然不会再追来了。”
江澜拍了拍胸口,道:“还好,还好。”
一旁的宁凝眼眶红了,她偷偷抹了把眼泪,调整呼吸,江澜见她神色哀伤必然也在担心那几位修士,便安慰道:“宁姑娘,别难过了。”
宁凝吸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师兄他们怎么样了,不过刚来我们便遇到了尸虫,还好有叶公子在,可师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老句道:“哼,小师妹不是我说你,那种抛弃你的无赖之徒,还担心那几位安危作甚。”
宁凝咬着唇不说话。
江眠气道:“这位大哥,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一个小姑娘就别望人家伤口上撒盐了。”
身后借此片刻休息的书生也是赞同点头。
老句摸着鼻尖道:“不说就不说,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桥上终不是休整之地,调整好片刻这条桥终究是要走过去的。
余鸢蹲下了身片刻,手指摸了摸脚后,叶清之在一边回江澜疑问,余鸢看了两眼,见叶清之要走过来了,便又起身,半途腿却是一软险些载到,余鸢闷哼一声,咬着牙扶着膝盖站起。
叶清之未察觉不妥,走到余鸢跟前,道:“走吧,这条桥不可久留。”
余鸢笑着点头,主动拉起了叶清之的手。
风越发大了,吹的人发丝吹乱迷乱了一脸,这条桥没有扶手,干秃秃的一块块破旧的木板连起,方才还好,如今刮了大风身子有些站立不稳,众人身子左右摇晃,刚刚放下去的心又重新提起。
余鸢被吹的睁不开眼,她大声道:“大家互相抓住。”
江澜依言抓住江眠和宁凝,身后老句几人同样。
这风隐隐有要吹破天之意,带了几分刺骨的凉意,吹在人身上又凉又寒,只觉寒意沁到了骨子里。
在中途,后面定是退不了了,前方又是寸步难行,算是被困中间。一行人互相抓住地面地板,找到一星半点可以支撑的重力。
深渊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巨蟒,身约有这桥半个长,粗甚有一成年男子高般。从前方一条洞中缓缓蠕动着庞大的身子,随后攀附着山石一点点上了桥。
“嘭”一声巨响,那巨蟒重重落与前方桥上,身子攀附弯曲与桥中,结结实实一座如山,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这忽而来至的重力本就没有任何依靠的众人被震的险些掉落与地,不,不能说是众人,因为那几位书生已经全都掉下去了。
身子的重量让他们很快便没落与深渊,余鸢几人眼睁睁看着这书生还没来得及发出求救声便没入了进去。
几掉下去必死无疑,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一时间众人皆是惊恐万状。
老句害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太吓人了。”
余鸢:“你不是和那老板是旧友吗,这是是什么地方你会不知?”
“老子和他算不得多熟悉,每隔一段时间这老板就不知在哪里弄来宝物,贴了告示寻人过来,两次不过是幻境,只是虚幻之物不会伤人,老子哪里知道这次变成这狗样了,早知道就算再珍贵的东西,老子都不会来。”
老句说的很快,坑坑叽叽的断了数次,看起来不像是撒谎。
余鸢暗自看了片刻,又转头看了眼叶清之,无人休息到此刻的余鸢脸色白的将近透明了。
她道:“要想活着就要逼退那条巨蟒。”
宁凝道:“这莽是守护前方孤岛之魂,看它这体格也得有五六百年岁数了,成精了,逼退它,恐怕不易。”
余鸢道:“难又如何,这世上难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试试如何得知成功与否。”
…………
镇中雨停了片刻,天还是阴沉与霾,小路水坑颇多,路上无一人行走,也是夜里了,天冷的几乎到了寒冬腊月的地步。
降火俸披了一黑袍子,疾步行走在这月色之中,朦胧烟雨,他身上亦是被沁了不少水露。
灯笼飘荡,风声萧索,诺大的街市独独不过只有几家客栈开着,发出一束束若隐若现的白光。
降火俸走到一处客栈停下,手中一火焰也随之消灭。他抬脚踏进,这家店的老板便笑意盈盈的迎上来,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宿?”
“都不是。”
老板挑眉道:“既是客栈,公子来我这里既不是打尖也不是住宿,那是要做什么,我这可是正当客栈,不做其他买卖。”
降火俸看了里面两眼,嘴角微动道:“找人。”
老板道:“我这每日来来往往的多了去了,公子要找何人?”
“应是两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腰间样貌出众,腰间分别了把白段剑。”
老板状似冥想片刻,摇头道:“来我这的多了去,可唯独没有公子口中所说之人。”
降火俸露出了一抹笑意,道:“是吗,可我记得他们今儿下午来了这镇上啊,这条路又是必经之道,老板不是记性好吗,怎么不记得了。”
老板笑道:“看公子穿着打扮,只身一人走在这,这离百纳镇不过几里路,公子定不是一般人,那公子说要找的朋友也定不是普通人,我一平平凡凡的老百姓,怎会记得。”
降火俸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显然是不信:“老板口才真不错。”
老板拖着长袍走了几步,脚下是纹了绣花蓝色百合的鞋子,走起路来鞋子却是一软一陷,显得老板整个人仿佛如鬼怪一般忽高忽低。
降火俸警惕的盯着他,老板走到离降火俸还有两步路停了下来,笑意不变道:“正好我也想试试这雾术能不能困住你这魔。”
还未等降火俸反应,老板变忽的长袍一扬遮住降火俸视线,一股呛鼻的淡淡百合花味道传来,降火俸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再抬头眼前便不是方才的客栈了,而是一处渺渺白云,脚底绿草如茵的天外之地。
降火俸险些被这白云遮挡了眼,他将手指放在眉心,手指缭绕了一圈跳动着的火焰,这才细细打量这里。
其实也用不得打量,一眼望不到边,幻境很美,便是。
降火俸知道这是雾术,那老板也在外面看着,便大喊道:“不想死,就快些放我出去。”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出一声极为清脆的声音:“降火俸。”
降火俸回头看去便见到不过几米之远,那女子明眸皓齿,眸子亮如星辰弯成了月牙形。淡紫色碧连长裙,身姿窈窕,容貌倾国倾城。
这一刻降火俸惊到说不出话。
……
那巨蟒长开了嘴,身子一蠕动一缩下,牙齿长长,嘶嘶鸣叫,本就风大之地加之巨蟒这一吼更是力道已到了能将人骨皮吹散的地步。
江澜江眠几人都有些受不住了,抓住藤条的手也是越发松动,余鸢看到便是一把拽住江澜,握紧了她泛凉的手指,回头对叶清之道:“我去。”
“横竖都是死,拼一把吧,老子受不了了。”老句已被吹的脸皮飞起,将近变形了,随后大呵斥一声,扬身飞起拿了大刀便要向那巨蟒砍去。
余鸢惊道:“别去。”
巨蟒不动分毫,扬起尾巴极准的缠住了老句,老句一大男子在巨蟒身上形如蝼蚁,巨蟒微微缩紧身子老句便是一声尖叫,手中刀掉进了崖下。
老句被巨蟒缠的身子弯曲了,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通红,双目也是微红,显然已快到了极点了。
那几个跟随老句的兄弟红了眼眶,喊道:“大哥,大哥……”
叶清之一点点松开余鸢的手,道:“等我。”随后身子一跃,悬在半空中招了思琴。
一人,一剑,一白光。
叶清之扬起剑便向那巨蟒刺去,巨蟒有是一声巨吼,一层层如水的连波点点泛起,半个身子扬起。叶清之剑与连波相撞,止住。
二人僵持在半空中,不分上下。
巨蟒收紧了尾处,老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骨头断裂之声响亮。
巨蟒獠牙,隐隐有挑衅之意。叶清之眉头皱起,不过一刻分神那巨蟒瞅准了时机,狠狠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