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入梦了,累了几天,虽是草席,露水严重,这一觉众人依旧睡的极为安稳。
篝火还在“噼里啪啦”偶尔火星子蹦出响个悦耳,为这凉凉的深夜也徒生升了几分暖意。
夜深,树林一方之地传来阵阵吵杂之声,本只是剑气相对微气,却因在这深夜无人的夜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无需烛火,星火微凉,加之剑气,这一方打斗声,招招入耳,生生入息。
喘息声,痛呼声,愤怒声,不绝于耳。也惊醒了睡梦中的几人。
叶清之睁开眼,半起身,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发现西面处有较强的剑气浮动,隐约还有人声吵杂,一番波动之声。
余鸢也醒来了,江澜本就睡眠浅如今也是被惊醒,叫醒了睡意正浓的江眠,降火俸拿未喝的温水泼灭了还在燃烧的篝火。一行人无声聚在一起,且看那地方离几人不过几米之地,便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听。
一边穿着紫衣襦裙的女子带着一面纱,手持一紫释宝剑,剑因加了剑起而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身影削瘦,夜下称的她肤如雪,眸如剑。
另一方乃是几位身穿修士之家的几位年纪较轻的女子,个个手持和那女子一样的紫释宝剑,整齐划一的战列,手中长剑纷纷指向那紫衣女子。
余鸢依稀听得那群修士之家的女子说道:“师姐,快随我们回去,若不然便莫怪我们刀剑无眼。”
紫衣女子浅笑,笑声清脆入耳,眸中却是冷如冰霜:“回去,要我回去我便宁死不愿。”
声音虽中气十足,气场强大,但余鸢能听出这女子是受了伤的,且不轻。
修士之家女子互相对视一眼道:“那就别怪我们了,师姐。”
几人前脚互相迈出一步,半身蹲下,长剑举起,剑纷纷呈现淡紫色,如是紫色,只是色道远不如那紫衣女子的浓重。
和声道:“剑之灵,随相生,不由人,纷至此,获得灵,除妖魔。”
紫色女子敛了笑意,望着几人渐渐凝聚的剑起,眉头颦的越发紧了,一直握在手里未动弹的长剑,也缓缓随着女子动作拿起。
隔的距离虽算不得远,到底也是不近的,二者剑气压迫,特是那几位道士之家女子合并而成的剑气更是凶猛无比。相比与紫衣女子一人苦苦支撑的剑气,道士之家女子的剑气显得更为强大。
只见紫衣女子忽的握紧了长剑,咬着牙指尖狠狠在长剑上划下,顿时紫色长剑仿佛注入了新的血液一般,剑尖锋利无比,即便不碰到,隔着距离依旧能能感受到剑的灵气有多强。
叶清之已设了术,这才免去了被这剑气伤到之危害。
余鸢不禁叹道:“好强的剑气。”
江澜头一次见此,从前只是书中所说,却未亲眼看过。如今得亲眼所见,不由得问道:“兮颜,她们在干嘛?”
余鸢道:“斗剑气。”
“何为剑气?”
“这是修为的一种,像百纳镇中连家,他们修的是剑章,比的是剑法之精通。而这些人是剑气,靠的是自身修为,比的是悟,以及个人体质问题。就如方才所见,打的是剑气,不用靠身而是拼剑气。”
江澜直了眼睛看,半晌都未看出来不一样之处。
面对众多修为不浅的修士,女子紫衣女子发出一声闷哼,手中长剑缓缓举起,月色下只露了一双灵动的眼睛,眸亮如星,闭目而念,流血的手指缓缓划过锋利的剑尖,忽而一把向着那几位道士之家的女子刺去。
剑破了白晓,划破了剑气,破了压抑。
那几位修士之家的女子纷纷身子向后倾去,额前碎发飘起,直直受了那紫衣女子一剑,飞出摔倒与地。
一修士女子捂着胸口,看着紫衣女子站的越发笔直的身子,几人剑气逼下,仿佛比当初还要有精神几人。
她惊道:“师姐,师姐你,你,竟然,练了它。”
紫衣女子收回紫释宝剑,剑身紫光分不见消散,只是眼中多了力道黑色的弧线,眼白没了。
她笑了声,道:“没错,我已经练它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吗?”
几人咬着牙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若不将师姐带走,我们有何命回去。”
紫衣女子道:“你们又打不过我。”
彼时天忽的出现一直带着阴风的乌鸦,飞过竹叶上林,至落与一修士女子肩上。
细看这乌鸦眼睛是绿色的,全身上下黑雨半点其他颜色,若不是这双眼睛,真真是与这黑夜融为了一体。
余鸢看这不同寻常的乌鸦,道:“这是什么东西?”
降火俸道:“剑鸦。”
叶清之道:“一听恐觉是正义,其实不然,这种剑鸦需吸食修炼剑气之人的修为才能存活与世,可以说,不给它修为,这东西无论养多久都会离开,所以能养的住一只剑鸦的人绝对不是平常之人。”
想起方才那修士女子称呼紫衣女子为师姐,想来应该是出自一师门派。竟是到了你气我亡的地步,着实令人有些想不通。
还有这紫衣女子最后以血铸剑那是何派剑法,正非正,邪非邪,真真是厉害。
江澜蹲的腿有的麻了,便微动了下,说道:“清尊,那我们应该如何?”
叶清之道:“离开。”
余鸢表示赞同。这种情况半夜偷听几人谈话,若是被这些人发现不知要招惹了多少麻烦。
一行人趁这几人打的厉害,偷偷借着树影晃动的竹叶林子离开。
这一走便向着南面走了,这里直通忘忧川,不过只条大路,路程较远,途中约摸会有一村子路过。
萋萋茫茫,后半夜了夜里有些冷,还好在百纳镇中买了几身厚衣,如今算终是用的上用处了。
换了衣服,添了暖衣,余鸢裹着暖暖和和的衣服,上面带了一层薄薄的棉衣,舒服的靠近了叶清之,无言而笑。
回过神已了将近祀时,这条路仿佛十分长而无尽头,总觉走了很久都未见到出路。
一路话也不多,一向多言多语的江眠自从前半夜与降火俸一同回来后便一直兴致不高,连着江澜前着去搭理也不行。余鸢虽想劝和,但想起江眠之前说的话也住了嘴,并非因她心眼小,而之事不在她,如何劝解。
天将近蒙蒙亮时这才赶到方圆几里只有一村的村落,名唤“念镇”,这里约摸因在百纳镇与忘忧川中间,偏靠与忘忧川,过于有些繁华了,和盛华倒是有可以相提并论之意。
踏进这座城镇,走了约摸有半天大街之路,余鸢这才觉这里的每一个人腰间都是别了一把剑的,无论男女还是老幼,皆是如此。
无非是有些人的剑附带灵气,可以斩妖除魔,而有的只是普通玄铁之剑,顶多用做防身罢了。
这次来到这所念镇,余鸢一行人并非打算停留,只是找了个安静的饭馆,填饱肚子先。
恰是早上,饭馆人有些多,老板和几个伙计忙的顾不得他们这些外来客人,便将他们安排在了最后面上菜。
余鸢察觉老板的用意,也未说什么。着实也有些不着急,索性全当休息算了。
夜里没睡好,线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这种情况只好趴在桌子上休息片刻为好。
路赶的有些紧,余鸢怕再遇到像百纳镇那般情况该如何是好。现在叶清之与她,以及降火俸都有旧伤未痊愈,若再来个阿香,以现在情况相搏,恐怕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过了片刻,一旁桌子上其他人皆上了菜,也包括那些还没有余鸢先来的客人皆是如此,一时饭香味浓郁。一番等待,余鸢耐心被磨掉了些,看了眼周围场景,心里着实有些生气。
一直在安慰江眠的江澜见此,便起身道:“我去催催。”
余鸢举手道:“我也去。”
藏在余鸢怀里的阿圆不老实的露出了个头,挪动着身子晃悠着尾巴,弄的余鸢脖间痒痒的,她笑了声,低头道:“阿圆,怎么了?”
余鸢舔了舔余鸢的下巴,轻轻叫了一声,又重新回到怀里了。
叶清之不动声色将一切看在眼里,待看到阿圆又钻回到余鸢怀里时,说了句:“鸢儿带着阿圆也着实不方便,不如先在我这半刻,等鸢儿回来再领走也不迟。”
顿了片刻,余鸢看到周围不少人后点头道:“好,那叶子你可要好好照顾阿圆。”
叶清之露出一抹笑意点头:“这是自然。”
怀里又露出一双眼睛的阿圆被叶清之笑容吓的无声打了个寒颤。本想紧紧抓住余鸢衣角不放手,奈何叶清之早早便施了术让阿圆动弹不得,只能晃动着尾巴,轻声哀嚎。又因声音太小了,只是一点时间便被淹没了个透彻。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主人丢弃,阿圆一双紫色的眸子瞪得老大,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不过很快便没表情了,因为叶清之已经将阿圆抓着耳朵藏在了宽大的衣袖中,也不管阿圆的胡乱蹦哒,叶清之就这样将衣袖搁置在腿上,摁住出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