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鸢已经走的很远了,和江澜到了柜台前,叶清之随手抖了都衣袖,说道:“还动?”
阿圆猛着头一阵挣扎。
叶清之扬了一抹淡笑,惦着衣袖又是一阵乱抖。阿圆的身子仿佛没了重力的的苹果,随之左摇右摆,上下跳动,碰撞,晕的阿圆一阵头晕眼花。
他道:“还动?”
使劲在衣袖中钻出一个头,因被下了术动不了,阿圆只好瞪着一双湛紫色的眸子含了怨气看他。
那眼神分明是:就会称着我主人不在欺负我,坏清尊。
叶清之笑意不减,低声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往鸢儿怀里钻。”
这家店的老板是为正直壮年的男子,穿着华色大衣,个子高挑削瘦,头上戴了顶毡帽,因在和客人结账,笑的整个脸五官紧到了一起。
余鸢走到跟前,敲了两下放置算盘的柜子。
老板抬头看了眼余鸢,随后又仿佛当做未看到似的将方才上位客人留下的银子收好,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手里摆置着一银镯子。
这态度目中无人般的狂妄,气的余鸢差点一失手一巴掌落在这狗眼看人低的老板脸上。
她忍下,笑了声,道:“老板,我们要的饭菜这猴年马月头里能送来吗?”
老板这才抬头,斜着眼用眼角看了眼余鸢,嘲道:“再过会,还有好几桌子客人点的饭还没上。”
余鸢好脾气的道:“是吗,怎么我记得这些人之中我们是先来的,道行中不都讲究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吗,怎么,莫非老板眼神不好还是我们太微不足道了,几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这么久都看不到。”
余鸢的话不太中听,但依她的脾气,没有将这店铺砸了,而好声好气的在这说话算是比太阳西边出稀奇了。
老板自是听懂了这话后之意,当下脸色便难看了几分,冷脸道:“姑娘好生狂妄,不知道在我们这念镇凡事讲究个重而之重,轻而知轻。”
余鸢道:“长这么大老板这种处事出理方式还真是头一次见,今儿还真是长见识了,受教受教。”
江澜一边挽住余鸢的胳膊,心下心里也有几分怒气,道:“老板,来者是客,我们又不是吃饭不给钱之人,为何不守道行规矩,硬生生让我们等如此之久,如今还拿如此态度对待。”
老板丝毫不为所动,两手一摊,一手指向门外,笑道:“今儿这生意不做了,各位走吧。”
“艾,,不是我说,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余鸢被气的笑了,声音也大了几分,已引起了其他安心用膳之人的不少注意。
一时间目光不约而至看向这,却都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姿态,吃着饭,指指点点,笑意渐浓,无一人上前说句话。
这瞬间余鸢什么都懂了,她笑了两声,连道了三声:“好,好,真好。你们念镇对待外来人就是这种态度,今儿真是大开眼界了。”
她冲叶清之那边招了招手,说道:“叶子,今儿我们怕是……”
话还未说完,门外走进已身着紫色襦裙头戴面纱女子。女子身姿高挑纤细,气质清冷,只是淡淡一眼便让一屋子的人目光移向了她。
女子抬手,手指修长白嫩,道了句:“这几位的帐算我头上。”
说罢便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搁在老板桌前。
余鸢认出这人便是昨日那与几位修士打斗的女子。只是这人怎会出现在这,若是只是如此便是巧合也说的过去,恰好出现在自己片刻休息的客栈中,这点就有些说不通了。
见这女子也未有下文,余鸢选择了沉默,待看。
老板眯着眼睛看了紫色女子一会儿,后被一个冷眼瞪回,瑟缩了下身子,嘿嘿笑道:“好嘞,客官稍等。”
看的出这老板是识得这女子的。
江澜记性最是好,自然也是认出了,见余鸢未露出分毫意外之色,便微*紫衣女子行了礼,感激道:“多谢姑娘解救。”
紫色女子道:“念镇是不欢迎外来人的,几位若是一直和老板僵持怕也是无果。”
余鸢笑眯眯道:“所以,自是十分感激姑娘。”
紫色女子微挑了眉眼,拱手道:“在下明朽锶,很高兴认识两位姑娘。”
余鸢道:“莫兮颜,江澜。狭路相逢,感谢明姑娘出手解难。”
明朽锶浅笑道:“兮颜姑娘客气,不介意的话可以和各位一同用膳吗?”
余鸢笑道:“自然可以。”
三人便来到方才的位置,挨着坐下。
明朽锶的到来,这里可成了瞩目之地,无怪乎,明朽锶的美貌与气质。
余鸢介绍道:“这是明朽锶,明姑娘,方才这家店的老板不肯给我们上菜,多亏了明姑娘,今儿才可吃上饭菜。”
明朽锶杏眼不准痕迹的略过叶清之几人,见几人丝毫未有欢客之意,笑意深几分,道:“几位同我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客气的话便不必说了。”
阿圆一个猛跳,跳到余鸢怀里,余鸢顺手搂着,笑道:“所以,明姑娘,这是何意?”
明朽锶面纱下嘴角轻扬,道:“几位目的可是忘忧川?”
余鸢点头。
明朽锶笑道:“忘忧川同念镇一样,不喜外来人闯进,更何况还有三位正直壮年的男子在旁,想进忘忧川更是无可能,所以,只有我能帮你们。”
降火俸道:“你,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明朽锶道:“就凭我是忘忧川守护之家中的一员。”
顿了片刻,叶清之道:“你是步摇家人?”
明朽锶浅笑默认。
忘忧川有一守护之家,约有几百年历史了,这家族被称为“步摇”之家。只有女子,无一男子,里面全是忘忧川精挑细选的女子,个个出类拔萃的优秀,进了里面便可成为修士,修炼剑气,守护忘忧川,也可称为一种荣耀。
江澜道:“何为步摇之家?”
余鸢解释道:“同百纳镇一样,守护忘忧川之人,这家族只有女子,无男子,被称为步摇家。”
江眠低着头将一切听在耳里,默默记下,未言。
江澜点头,虽只懂了一半,倒也是知道了些,从前一直听闻女子修法,只是未见,如今见了修士女子,倒是圆了她的一个期盼。只是见这明朽锶与昨日那几位修士穿着不同,那些人有称她为师姐,想来在步摇家中地位不浅。
余鸢道:“如此,明姑娘想让我们如何?”
明朽锶渐渐敛了笑意,道:“找人。”
“在忘忧川找人?你可是在那里长大的,我们不过只是好奇而来忘忧川,怎会知晓明姑娘要找之人。”
“你会的。”
见明朽锶信心满满的模样,余鸢来了兴致,眯着眼睛道:“如何?”
明朽锶道:“各取所需。”
不过一会儿饭菜便上来了,加上汤汁,总总有十三道佳肴。
一行人倒是真的饿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便拿了筷子吃,明朽锶在一旁看着只是喝了点水,从头至尾连根筷子都未动。
也难怪这里的老板气焰嚣张,除了可供人观赏的外表,这味道也是十分正宗。
辣的正好,酸的可好,甜的爽口,油而不腻。
半个时辰后午饭结束,一行人也顾不得休息便被明朽锶带路直通忘忧川。
路上明朽锶走的很快,余鸢一行人被搁了有一段距离,也不着急追寻,周围抬头可见青山绿水,草木疯狂,寸寸绿生命不息。
余鸢抱着阿圆,低声道:“叶子,明朽锶修为为几?”
叶清之道:“五百。”
“不多啊,那晚上怎会如此厉害对战几位修为也是不浅的修士?”
降火俸道:“禁术。如果我没猜错,明朽锶修炼了禁术才会让自己修为增强如此。”
叶清之难得赞同点头。
余鸢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平白无故帮人所难的,明朽锶的目的怕是没这么简单,但就如她所说,没有她我们进不了忘忧川,如此,我们便成了附生,万事都要小心。”
顿了下,她快步两下走到最前面,拍了下江眠的胳膊,说道:“江眠,这明朽锶长的如此绝色,怎么,难道心里就没一点想法。”
江眠低着头,闻言便咬着牙,道了句:“老巫婆。”
余鸢一个没忍住噗笑出声。
“江眠啊,江眠,你这评介绝了。”
江眠依旧低头不语,只是眸光不时看向降火俸那边。
降火俸寡言少语,敏觉性倒是很高,江眠如此他自是察觉到,只是当做未看到罢了,其实上除了余鸢,以往几千年中,他对待所有人皆是如此。
傍晚时分,明朽锶在一杨树下停留,等到后面余鸢一行人赶到之时,她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怎么走的那样慢?”
余鸢笑嘻嘻道:“明姑娘走的太快了,路上美景太多,欣赏过头忘记了。”
明朽锶道:“奉劝大家一句,夜里这里可不安全,若不想出事,图添麻烦,最好跟上我,在天黑之前赶到。”
“听明姑娘这样说,夜里这可是危机四伏了。”余鸢道:“只是这里已经是忘忧川附近,应该属于明姑娘管辖之地,怎的,明知有人危害,不打算教训这些人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