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鸢的调楷没有引起明朽锶半点笑意和怒气,她只是颦起了眉头道:“若是人还好,可惜不是。”
众人一时不懂这话之语,余鸢不禁想起百纳镇之事,问道:“可是忘忧川出事了?”
明朽锶摇头道:“没有。”
明显不想多说了,余鸢也不想讨个没趣便住了嘴。反正再过一一两天便到了忘忧川,到时一切还不弄个明白。
也懒得多问了,余鸢索性拉着叶清之宽大的衣袖,从衣袖中掏出他的手指紧紧握着,笑着道:“别忘记答应我的?”
叶清之浅笑:“记得。”
又走了一会儿,余鸢突觉一件事情不对之处。她摸了摸怀中,发现一直喜欢在她怀里窝着的阿圆,却不在她怀里待着了。
余鸢松开叶清之的手,从肩膀上将阿圆揽回怀里,这才觉阿圆沮丧着一张脸,圆溜溜的眼睛带了几分莫名的委屈。
摸着它柔软的毛发,余鸢道:“阿圆,你怎么了。”
阿圆前脚两个爪子一扬,哀嚎了一声便一头扎进了余鸢怀里,并且在她胸口处不起来了。
白绒绒的爪子指甲都淹没在了毛发之中,手脚有些短,半个身子站起身,轻轻挠在余鸢几层襦裙上,胡乱挠动下余鸢胸口处一淡蓝色层裙已有些微乱。
一旁的叶清之脸色不太好看,方才他分明从这狐狸眼里看到了狡黠之意。微挑了眉头,叶清之心道这惩罚不太够啊。
二人之间的小动作余鸢未觉,只心疼的道:“我的阿圆,谁欺负你了。”
叶清之伸手去摸阿圆的耳朵,手指在上方点了两下,一瞬阿圆额上闪现了一道白光。
他笑道:“可能没吃饱,或者水土不服。”
余鸢半信道:“是吗,阿圆。”
阿圆也不知怎了跳出余鸢怀中,蹦到地上,喊了两声,一股溜的跑到了叶清之一边。
余鸢摸着下巴,稀奇道:“这是怎么了,平常不这样的啊。”
叶清之面不改色道:“说了可能是水土不服。”
余鸢转头道:“江眠,是不是你欺负阿圆了?”
自从昨天开始江眠心情便不大美丽,如今听了余鸢的话也未有怒气,只是淡淡道:“没有。”
阿圆乖乖在叶清之一边跟随着众人脚步一点一点摇动着尾巴走着,头也不抬了,整个狐狸都显得有些萎靡。
走在最前面的明朽锶这才看到阿圆,见这狐狸是七彩之色,不由得多看了余鸢两眼,微微怔了眼道:“你这丫头竟有七彩狐狸。”
余鸢道:“怎了?”
“七彩狐狸这世上可不多见了,传说灵气聚集,通灵晓地之本。忘忧川都未曾出现过,这么多年,我虽鲜少离开过忘忧川,但周围大大小小的山川,城镇的的确确都未曾出现过七彩狐狸。”
余鸢笑道:“纵使再少,这只狐狸也是我的。”
明朽锶浅笑,一派端庄淡雅模样道:“几位不是寻常之人,能有此狐狸也是常识,如今朽锶算是长见识了。”
想到方才客栈之事,余鸢摆手道:“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
“莫说念镇,忘忧川同样如此。”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天渐渐昏暗不少,树林依旧寂静无声,一行人走的很快,一番赶路江澜几人都有些许劳累之意,毕竟算得小镇到如今已有好几天未曾休息,如今又赶了两天路程,平常人的身子早有些受不了了。
余鸢见江澜不太好,煞白,便对前方不知疲倦的明朽锶喊道:“明姑娘,我们暂且休息片刻再赶路,可行。”
明朽锶顿了脚步,清冷道:确定?”
说时迟那时快,明朽锶话音刚落,忽的周围便出现了诸多身着白衣袍子,衣冠楚楚之人,约摸有十几人。这些男子手持一檀木长剑,墨发竖的老高,只是一瞬也不知从哪冒出一下子将几人围了个圈。
一时间气氛便陷入了诡异,明朽锶看着这群男子已拔出手中紫释宝剑,剑呈微紫色,淡淡灵气缭绕,照亮了一方天地,分已做好了进攻准备。
这些男子看样子应该是道士一类之派,只是看她们目光不太友善。余鸢移步走到明朽锶跟前,压低声道:“这些人是何意?”
明朽锶道:“杀我的。”
余鸢挑眉道:“杀你的,杀你的不应该是那帮女道士吗。”
“这些人也是。”
““你仇人可还真多。”
话虽如此,余鸢却已拿出腰间短剑,与叶清之背对背,道:“叶子。”
叶清之应下,几人对视一眼,纷打起了精神。
那帮男子约摸领头的一个,一身白袍,与这些人不同之处是与,这人腰束一蓝色束带,身姿修长,看起来在这些人中年纪尚大,修为也最为精湛。
他长剑举起对着明朽锶呵道:“畜生,束手就擒吧。”
相比与修士的紧张肃紧,明朽锶相对淡然的多,她一手掩唇,淡道:“追着我多久了,几个月了,你们辅修阁的人真是够无聊的,算起来我与你们辅修阁的人也未有什么过节,这般大动干戈追杀,不有失你们堂堂七尺男的风度。”
修士冷道:“五十条无辜百姓,我师兄至今因为你和那贱人下落不明,你说你们步摇家的人与我们有何过节。”
余鸢在一边听着,忽然想起上辈子游行听得一老修士提起忘忧川女子众多之地有一步摇家,如百纳镇般专是守护忘忧川之家,不过这些都是女子,无非男子一人。
与之相反的便是辅修阁的男子修士,这是人数极为少的一派,两两不过一两百人,却都是极具修士天赋之人,因为虽人少但这些年与步摇家抗衡未落个弱势。
两家不和那是忘忧川成立后便有的,忘忧川便自然而然分了两派,实力不相上下,整日便是打斗,争个你强我弱。
算起来与如今已有六七百年了,余鸢未想到当初只是意见不和的帮派如今竟是闹的如此之凶。
江澜问道:“兮颜,步摇家是何?”
“守护忘忧川之家,不过有两帮派,一是女子为头的步摇家,再者便是修士辅修阁。”
摸了摸下巴,余鸢继续道:“只是这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啊。”
也不知这修士提了何,明朽锶脸色徒然一变,眸如寒冰,速度如风般移至修士一旁,举了紫释剑,剑气杀气浓郁便要向着那修士刺去。
修士敛了心神,一招避开,明朽锶半跪与地上,嗤笑一声,运了内力奔起腾空,紫色衣衫飘飘,墨发飞舞,月色下仿如一只绝美的蝴蝶。
明朽锶手上出现两道紫光,一招接着一招,狠毒异常,直直击中那修士致命部位。
如此繁乱动作身法看的众人眼花缭乱,而修士也并非蜷缩之人,一番争斗下来明朽锶都未伤到他丝毫。
那修士一边躲避明朽锶的进攻,一边道:“太急,力不够。”
明朽锶冷笑一声,原本要进攻修士脖子部位的紫释剑却突然改变了方向,身子一转,断了修士袍子腰间束的束带。
灰色束带随风落下,在地上垂与无形。
明朽锶收回长剑,淡道:“她纵再般恶毒,也不容你们说她分毫。”
修士脸色苍白几分,他低头看了眼地上再不动弹的束带,道:“你明朽锶与步卿嫡早年便传出不和,我听说这次步卿嫡派了人寻你回去,怎么,那些女修士也未将你带走。”
明朽锶眉眼一寒,剑气一落与修士脚底,半尺深的坑留下,她道:“我与她之间的事岂是你们能提的。”
修士后退半步,白衣袍子上也被渐了不少泥土,后面修士在后扶住,一年级尚小的修士指着明朽锶道:“忘忧川谁不知步卿嫡心悦你明朽锶,如此人伦颠倒的不知羞耻之事怕也只有你们步摇家的人能做的出吧。”
话落便被明朽锶一剑飞过,余鸢再看那修士便少了一臂,紫释剑飞到后面一处树上,上面还挂着修士血淋淋的臂。
反应过来那修士脸色煞白,看着自己少了一臂鲜血直流的空荡地方,张大了嘴巴哀嚎。
血很快便流了一地,那修士点了百会穴止血,却因紫释剑身上自带的剑气而留下的灵,无法止住。待领头的修士反应过来那修士已蹲在地上,因失血过多而半昏。
他忙蹲下身,让身后修士扶住,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取了一颗丢进修士口中,只是修士的肩臂很快便止住了血。
这般利落狠心的手法着实上余鸢几人惊了惊。
明朽锶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笑道:“我说了,这是他自找的。”
领头的修士低头对其余几位修士不知说了什么,只见所有修士排列整齐站立,两排而立,纷纷拔出手中长剑,默念。
只见这十几把长剑散发着白光聚集到一起,与领头的修士紫檀剑重合,随后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剑瞬间合成了一个极为剑气浓重之剑,剑尖指向了一旁的明朽锶。
那修士道:“畜生,你怎么这般心狠,看老道今天不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女。”
明朽锶眉心渐渐颦起,持紫释,毫无畏惧看着锋利无比的剑尖靠近,她一手将剑放置胸口处,手放在上面狠狠划过,霎时剑染成了红色。
紫释飞起与这巨剑抗衡,明朽锶在后运用内力撑着,不过片刻便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染满了整个面纱,她弯了腰,面对如此灼热的剑气,拼死撑着。
余鸢见情况不对,一个转身来到明朽锶跟前,一掌挡住修士剑气,得了空的紫释飞起落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