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卿嫡揽住明朽锶的胳膊,如同寻常家两姐妹似的抱住,对着余鸢几人说道:“几位若是闲着没事就随便走走看看,晚上有灯会,到时几位可以去看看。”
余鸢笑道:“定会。”
一日便在游玩中结束,明朽锶始终未提起之前在客栈所需要寻找那人,而余鸢这边已经开始在调查寒冰所在之地了。
傍晚时分,叶清之与余鸢独自出了门,晚上晚膳便不用吃了,再不过半刻天就黑了,灯会开始,那时步摇家的人都会出来。
细细将忘忧川这边领悟看了个遍,天已黑了,夕阳的余晖一点在西边落了个斑驳残影,街上摆摊女子渐渐收了摊位,一一道别后各自散去。门前两旁繁花较多,即便刮了大风带来的也是清香一片。
又走过一条较为偏僻的街道,这里阴暗面,残夜更是阴冷异常,又是个通风的地方,走过去余鸢和叶清之整个身子都要凉透了。
再往前便是有一棵约摸有一米粗的梨树,这个季节只剩了残叶,没了果实。树上挂着一块墓碑模样得石碑,上面写着“交接”两字,周围一条很长的铁栅栏,左右都有,望不到边。
余鸢探了个头,伸手轻轻碰了下,栅栏上马上出现两道白光,利剑出鞘似的伤人。
收回手,余鸢道:“修术。”
叶清之点头。
“这样算来这便是步摇家与辅修阁交接处了。”
余鸢摸着下巴道:“想不通辅修阁与步摇家究竟有何恩怨竟是要废了百年功力也要杀了步摇家明朽锶。”
叶清之道:“这点鲜少有人知道,桃花夭夭处也未有记载此事。忘忧川本就偏僻古老,这里即便发生过大事,也闹不到外面去。”
凉风习习的,这里每过半柱香时间便有巡逻的女修士有过,不宜久待。
二人踌躇片刻,轻步离开。
天已黑了,忘忧川的夜灯火通明,许是因为灯会原因,这里每家每户门前都挂了灯笼,与过年时不同,这灯笼鲜少有红色。蓝色,紫色,黄色,白色皆有,里面的灯蕊更是散出与灯笼颜色相称的光芒,远远望去仿佛堕入了梦中。
不止家户,河中皆是如此,桥边群群女子手里拿了莲花百合做的灯笼,点了灯蕊,缓缓晃动河水,水波澜澜,莲花便顺着水流飘进了河中。
女子穿着各色襦裙,画着淡雅得体的妆容,笑着走着,聊着谈着。
余鸢穿过那条较为阴冷的街道来到这里便被这灯火晃了眼。
望着这一派靓丽景色,余鸢不禁道:“真美。”
自从死后直到如今,盛华忙着丧尸之事,百纳镇被阿香鬼气所控。算起来自重生到如今,她还未好好享受过。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管它盛华如何,寒冰怎寻,江骑怎救,伤势如何,现在,此时此刻,余鸢只想好好放纵一把。
走到桥边,余鸢买了摆摊女子的两个莲花灯笼,一个递给了叶清之,一个自个儿留着。
光是灯笼还算不得稀奇,余鸢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散发微弱白色灯的灯笼,发觉河里飘荡的灯笼灯蕊散发的光都是彩色的。
她四下望去,便见到河边另一处聚集了不少人,下意识的余鸢便拉起了叶清之的手跑去。
人有些多了,余鸢挤了好久才看到里面。
地上约摸只有几尺大小,摆满了用干掉的树叶子包裹起的各色颜料,其余围在这里的女子便都是挑选了自己喜欢的颜色,放在手中持有的灯笼里,走去河边。
余鸢对着那忙的脚不离地的女子道:“老板,给我拿一个蓝色一个紫色。”
那模样年轻的女子立马应下,动作熟练的将摊开的树叶包裹好,笑着道:“小姐,您要的涂料。”
余鸢看着只有小指般粗细的树叶子,包的严实,若不是老板说她也认不出里面是何颜色,问道:“这东西,怎么用的?”
年轻女子道:“灯笼中有一处存放花蕊的地方,这里做的灯笼皆是没有灯蕊只有放灯蕊的地方,小姐尽可以将这颜料倒进去,里面有一根线拿起来,点上烛火便行。”
余鸢掂了两下,笑道:“这样啊,多谢老板指点。”
桥边人很多,若不是在忘忧川,寄放灯笼这事应与心爱之人一起来的,可这里只有女子,放眼望去皆是女女成双,一同弯了腰轻拍水面将灯笼放走。这场景怎么看着也有几分不对劲之处。
余鸢找了个较为偏僻的地方,人不多,地下是青草根根,踩在上面也舒软的紧。
余鸢将方才年轻女子给的两团颜料拿来,一包递给了叶清之,一包留给自己。
叶清之接下正要打开,余鸢却伸手拦住,说道:“等下。”
叶清之依言停了动作,抬眸看她。
余鸢道:“叶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我二人谁若是拿到蓝色颜料谁边要将许的愿告诉对方,怎样。”
余鸢说的叶清之向来不会拒绝,便点头。
余鸢一拍叶清之的手,动作极快的将颜料从叶清之手中拿走,与自己的在空中飞起。两道交错,一个落在叶清之灯笼上,另一个则是在余鸢手中。
二人无言对视一眼,放下灯笼,一同打开树叶。
一道白光飘过湖中波涟一片,余鸢看到叶清之的手中是蓝色的,扬了唇笑道:“是叶子的。”
那笑容多半是狡黠和阴谋得逞后的得意,叶清之晓得这多半是余鸢做的手脚,故意让自己得到蓝色的颜料。
叶清之无奈的摇了摇头,半拥住叶清之,点了下余鸢的额头,道:“你呀,顽劣。”
余鸢看得出叶清之看破了自己的手法,总归也未想过隐瞒,如此便又直了胆子,笑眯眯道:“别的不说,先前可是说好的定要说出啊。”
叶清之道:“好,依你。”
…………
那边明朽锶本带着江澜几人出去,方出步摇家江澜便被一不知谁放置的石头歪了脚,脱臼后明朽锶接好后,只说三天不能走路。
脚踝红肿一片,即便接好后仍有几分疼痛,江澜半躺在床上,脸色微白。
步卿嫡挥着袖子笑道:“江姑娘莫要担心,我这多的是治疗伤筋断骨的药,等会让修士拿来,涂上便没事了。”
江澜感激道:“多谢家主了。”
因为要察看忘忧川近况,明朽锶与步卿嫡便离开了。
江眠打算留下照顾江澜,江澜了解江眠的性子,拒绝了,笑道:“你啊快出去好好看看吧,这里阿圆陪着我便行了。”
江眠真是有些不放心,做在床沿道:“不行,小眠要陪着阿姐。”
“一个月了,自百纳镇前后一直未放松过,这次好不容易得了闲空,放松一下较好,阿姐这么大的人了,这里又是步摇家,没事的。”
江眠还是有些不放心,晓得余鸢出去了便想出去看看。
不禁回头看了眼一旁站的笔直的降火俸,咬着牙说道:“那阿姐,我就出去一会儿,过一会儿我便赶回来。”
江澜笑道:“去吧。”
…………
街上江眠与降火俸两个大男人在这情意绵绵的灯会里也显得有点不合规矩,自然成了最为瞩目之处。
江眠一路遇到不少前来献殷勤的女子,这些女子大多数长的极为出挑,容貌上等,皆是含羞带怯,目光痴迷好奇将手中灯笼送与他。
一时间被众多佳人围起,江眠笑的很开,与这些人玩的不亦乐乎。
年少无知,被众人围起,彰显气质也便出来了。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江眠看着一手,连着地上也摆放了许多的灯笼,对着降火俸得得意的道:“降火俸,看吧,小爷我还是很有魅力的。”
话落江眠便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因为降火俸到现在身边还围绕着五六个妙龄女子,脚底献的鲜花更是不为少数。
他惊奇的靠近了三分,却觉这么久并非是降火俸有意为之,皆是这些女子在说话,降火俸从头至尾都未理过。
摸了摸下巴,江眠有些郁闷,难不成现在的女子都喜欢降火俸这种高冷,不苟言笑的那种,小爷这么英俊潇洒,俊美无双的人,就没人看的见,说不通啊。
又等了一会儿,这些女子还未散去,江眠一人坐在椅子上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听得女子调戏降火俸的话更是心里火气不小,便站起身两步走到降火俸跟前,胡乱说了两声,只身挡在降火俸跟前。
“各位姑娘,我和这位公子还有要事要做,今儿就到此为止了。”
其中一杏眼略显可爱的女子不服道:“要事你去做你的便是,为何要拉着这位公子。”
江眠未想到如此,掐腰道:“我俩一起的,我有事就是他有事,你说对不起,降火俸。”
降火俸还未说什么,一容貌娇媚的女子又道:“公子还是一个人去走吧,等事情办完了再来找这位公子也不迟。”
“你……你们……”一扫方才的好心情,江眠也不喜与女子计较众多,便指着降火俸道:“降火俸,你说,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