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便没了动静,隐隐有明朽锶轻微叹气声。降火俸与江眠轻手轻脚离开,闷着气一口回到降火俸居住的屋里。
降火俸打开了门进去,江眠亦是是跟上,谁知降火俸却反手一个突然,将门关了个紧,猝不及防的江眠险些整张脸都撞在上面
门外,沉浸在寒冰之事的江眠被一剧痛惊醒,摸了摸额头,他喘了两口粗气,敲门道:“干什么,没看到小爷我在后面跟着。”
屋里降火俸点亮了火,坐在床边微勾了唇,说道:“这是我的房间,半夜,还请江大少爷回自己房间吧。”
“你……”江眠道:“降火俸,你不会还因为上次摸你之事对小爷我耿耿于怀吧,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小爷我也已经赔过不是了,心胸能大点吗。”
无论江眠再如何说降火俸不是,嘟囔何许都不会有人再理会他了。屋里灯火熄灭,那人已经睡了。
…………
次日清晨天不大美丽,昨日还是艳阳高照,今儿便成了阴雨天,小雨算不得大,倒也是淅淅沥沥不曾停息。
屋外一片绿意盎然。
余鸢穿了早上明朽锶送来的素白色襦裙,加之披了大氅在这寒意颇重的屋里仍是有些冷意。
她坐在椅子上蜷缩着身子抱紧了一边的叶清之,道:“冷,好冷。”
江澜穿了较为厚的素色襦裙,连个大氅都未穿,只觉凉风较弄,为有余鸢所说冷意,如今见一向活泼的余鸢冷成这般模样,心里多了几分担忧,便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余鸢勉强笑道:“应该,没有吧。”
江眠一身白衣袍子加身,说道:“什么是应该啊,还是找个大夫给兮颜看看较好,你看看那丫头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降火俸顿了片刻,忽道:“不用大夫,兮颜需要的不是这。”
江眠不赞同道:“生病身体不舒服不找大夫还找谁,难不成就这样看着兮颜生病不管不顾。”
降火俸:“自然不是这意思。”
话说间门外明朽锶走进,她的身后跟着五六个女修士,纷端了一盘饭菜。整齐有列的步步走进。
看了眼屋内,明朽锶道:“若各位不嫌弃在下略懂些医术,若是信得过就让朽锶看看兮颜姑娘的病情。”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不言而喻。
余鸢笑道:“不嫌弃不嫌弃,正想着外面的人靠不靠谱,如今明大人愿意帮忙,着实感谢。”
明朽锶道:“兮颜姑娘客气,线下就让在下帮兮颜姑娘把把脉可行?”
“自然可以。”
江澜几人腾出空来,空了一张桌椅在余鸢旁边,明朽锶坐下,几位女修士送了饭菜后退在屋外,余鸢微卷了衣袖露出白嫩的胳膊以及手腕摊平与桌上,笑道:“还请明大人略看一二。”
明朽锶中间两根手指梳开手上。
指腹微白,手指微动,半刻后明朽锶却是皱眉看着余鸢,说道:“兮颜姑娘最是否遇到了祸事。”
余鸢点头道:“一点。”
“方才朽锶探到兮颜姑娘脉象虚弱,心跳偏了一点,想来用了不少内力导致。只是若真只是这朽锶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此外朽锶还感到兮颜姑娘受过很重的伤,一次未全办的妥当,留置如今地步。”
沉默一会儿,余鸢收回手腕,放下衣角,笑道:“多谢明大人照看,在下记住了。”
明朽锶淡淡一笑,道:“兮颜姑娘客气,想必兮颜姑娘比朽锶更明白自己身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就是,步摇家虽不如外面样样俱全,但这点东西还是有的。”
江澜道:“多谢明大人。”
明朽锶道:“给几位准备了饭菜,各位好好填饱肚子先,日后什么事,日后再议。”
说罢便退了出去,一时间屋里香味飘荡,门外那些女修士也跟着出去了,
余鸢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不由得问道:“这明朽锶对我们是不是有点好的过头了?”
虽都有些饿了但都未动筷,江澜思索片刻,道:“明朽锶与家主的关系并不是太好,这点很容易便可以看出来,再者来到这里两天了,我们吃喝玩乐不做正事,明朽锶也没说之前让我们帮她所为何事,这点很奇怪。”
江眠道:“老巫婆心有多狠在树林中就可以看出来了,一想到那事,这步摇家我就住不下去。”
余鸢恍然道:“对了江眠,昨日让你和降火俸去探讨些东西,可听出什么”
提起这个江眠便激动不行,拍着大腿口中失语道:“寒寒冰,寒冰在步卿嫡身上。”
“你怎么知道?”
“明朽锶亲口说的,昨日二人大家说什么回头不回头的,不知怎的明朽锶就提起了寒冰一事。”
预料之外的余鸢并没有因为知道寒冰一事而流落出多大的高兴之色,江澜也是一喜后便又落了兴致,黯然道:“这次麻烦更大了。”
江眠道:“阿姐这是什么意思?”
余鸢拍了下他的脑袋,说道:“明朽锶的实力在树林中我们都知道,更何况还加了一个步卿嫡,身为家主,她的修为更为高,再者我们只知道寒冰在她身上,可在哪里,怎么找到,一无所知。”
想了半刻,江眠嘿嘿一笑:“也是,一时高兴就没想这么多。”
降火俸道:“既然是增加修为的,应该如百纳镇阿香一样,藏在了身上。”
余鸢摇头道:“不对,最开始我也以为是在步卿嫡身上,可昨日见面我特意留意了步卿嫡,发觉她身上没有指一点不寻常之气。”
江澜惊道:“兮颜,一开始你就在查步卿嫡了?”
余鸢:“嗯,明朽锶用了自身的血助紫释修为强大不为过,步卿嫡第一眼看看似与正常人毫无不妥之处,可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又可以说她身上修士之气过于浓重,一介凡人怎会有如此强的修士之气,所以早在第一眼相见后我便开始怀疑步卿嫡了。”
说完又做了个熄声的手势,轻咳一声道:“澜儿,再过两天我们便走吧,一直在这里打扰家主和明大人总归有些不妥。”
余鸢余光瞥了眼门外,一道阴暗的角落里,纸窗下隐隐有一黑影。
江澜立刻明白过来,应道:“好,过两日便去和明大人说明。”
余鸢大笑道:“用膳吧,昨天逛了一整天,今儿都饿了。”
故意弄响了碗筷声,一行人坐下闲聊了一会儿事。
余鸢再回头看便没了那人的影子,松了口气,说道:“那人已经走了。”
江澜笑意已极快的速度陨落,说道:“兮颜,这是怎么回事?”
余鸢道:“从一开始我们便被步卿嫡或者是明朽锶盯上了,我昏迷的这几天恐怕一直都被监视着,至于目的,我想明朽锶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明朽锶,步卿嫡,这原本已经关系很好的二人,我怎么看都有些怪怪的。”
降火俸道:“也说了这也只是原本,依现在看明朽锶恨不得想杀了步卿嫡,而步卿嫡对明朽锶又是好的有些过头了,甚至有点……”
余鸢接道:“男女之间的占有欲对吧。”
降火俸无声点头。
余鸢道:“这点很奇怪,步卿嫡身为家主,怎会容忍一个时时刻刻想杀了自己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就不怕明朽锶有一日心里一狠,将她杀了。总之,这里的疑问太多了,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填饱肚子,所以,大家快些用膳,一切等填饱肚子再议。”
“好。”
一行人坐下用膳,不说别的,这里的饭菜倒是极为有味的。
酸的可口,辣的舒心,甜的暖心。
吃的很饱,大约也是都饿了,十几碟子饭菜竟是吃了个半。
余鸢正喝着一口汤,一直未说话的叶清之却开口道:“鸢儿过会……”
话说着徒然靠近了余鸢耳边,低着头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余鸢的小脸渐渐弥漫上了一层红……
下午时分,屋外小雨渐大,院里却是有些忙了,透过只纸窗看只见诸多女修士忙忙碌碌,不停歇的在院里奔波。
余鸢闲着无事便出了门,淋着小雨看到一在院里站立,手持水墨的女子,走到女子跟前说道:“这位姐姐,下着雨怎么还在淋雨,不怕着了风寒。”
女修士回头礼貌的行了个礼,说道:“家主交代的事情还未做完,下雨了还是要做。”
手中所拿所画,隐约是一副尚未完成的建筑图,细细看来与现在的步摇家左右的格局有些相似。
余鸢不准痕迹的记在心上,随后敛回目光,说道:“怎么听你们这些修士之意貌似都很怕你们家主。”
女修士脸色一变,忙看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这才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惊未,道:“这位小姐,你刚来很多事情不清楚,总之别惹我们家主就是,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听话便是,一般不会有危险。”
余鸢若有所思道:“看样子你们家主真是威慑够大啊。”
女修士道:“哎,身为家主谁不是那个样子,看姑娘你是外来的,也没什么坏,在这我就多说几句,几位若是只是碰巧路过忘忧川还是尽快离开为好,这里,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