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三个瘦高个的官差领命,应声便向余鸢这儿走来。
几人笑的很猥琐,手不老实的在掌心间摩擦。
一旁叶清之眉眼很淡,他素来如此,除了余鸢与阿圆,自很少有人看穿他的心思。
在等到官差还有两步便要拉住余鸢,叶清之忽抬了手,说道:“十天。”
城府大人道:“十天,什么十天?”
叶清之道:“十天,给我们十天时间,凶手定会给城府大人找出。”
城府大人嗤笑道:“十天,这女子便是凶手,需要什么十天。”
叶清之微眯了眼睛:“证据都未有便说凶手是我家鸢儿,这人间何时变成这模样了。”
伊蜚道:“城府大人如何还用不得你们来说三道四。”
叶清之转而看向伊蜚,道:“城主大人,待我说两句话,你再下断论也不迟。”
“你说要说什么?”
叶清之微微一笑,道:“这件事还是莫要让其他人听了为好,既是私事便是说给城主大人一人所听。”
虽不晓得叶清之说何,又有什么可要说的,不知为何伊蜚却徒然心里一紧,信了叶清之的话语。
他向前走了两步,斥责道:“城府在此,有什么可说只能我一人说听,说出便是,我伊蜚行的正做的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因城府在前不好太过自主,便在这停下了,也未说好听叶清之所说之事,这般太过引人注目,伊蜚不傻,想的比谁都要周全。
叶清之无声对他用唇语道出,两个唇形,谁都未看清,却令伊蜚变了脸色。
片刻后,便听得伊蜚对城府大人道:“大人,伊蜚觉此事也有颇多疑点,这女子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女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将老牛拖入浴盆中毒死,再者又为何要将老牛的尸体扔到邻居家中,细细算来有诸多说不通的原有。”
城府大人奇道:“城主,方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伊蜚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因为老牛是参加我宴席之后被人杀死,加之昨晚上与这女子的确有点不愉快便过早下了结论,后想,咱锁灵城也不能随意冤枉人,随便给人定罪,便想着将此事调查清楚也好。”
城府大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伊蜚的出尔反尔让他在旁边面前丢了面子,便觉伊蜚是在耍他,口气也未有原先的友善了:“那你的意思是?”
伊蜚硬着脸道:“这两人即便不是杀人凶手也是最有嫌疑的,伊蜚想派人监视左右,以免二人从中作梗。”
城府大人衣袖一甩,看了眼台下三跪到现在的三人,说道:“你们三,你们三与老牛生平有何矛盾?”
三人听的早就心惊胆战,听到伊蜚为余鸢说话,将其排在凶手之外,更是吓到不行,毕竟余鸢多一分不是,他们三的可能性也便大了一些。
一个子较高的男子怯懦的磕了个头,道:“草民王三,前几日与老牛心买菜一时闹过矛盾,老牛买我家婆娘的菜说我家婆娘缺斤少两,不过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两句就没后事了,草民,草民绝对不会杀害老牛。”
此事闹的不大,莫说城府,伊蜚也不晓得。
城府又指着一略胖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男子道:“你,你与老牛有何矛盾?”
那男子道:“草民,上次老牛来我家酒楼中喝酒,喝了两瓶上好的女儿红不说,最后结账时非说我家酒水不正,添了水,老牛是个什么人锁灵城多半都清楚,只是这事一闹对我家酒楼名誉不好,我便未与老牛计较,那两坛子女儿工作也没收他钱财。这事算不得大,更不至于到了杀害老牛的地步,还请大人明查。”
第三是个模样普通,佝偻着腰背,看起来怯懦胆小怕事,他抖了两下胳膊举起手声音也比其余两人要小上几分:“草民刘四,家里靠两亩田地为生,前几日老牛踩坏我家半块小麦,我家婆娘与他争吵了几句,其余的便没了。”
城府大人听完,微点了点头,道:“本官自会派人调查你们所说之事,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的确这些事够小,小到城府,城主都不知,而老牛的恶行貌似真的一点都没传到过城府耳里,可见这些人对老牛的行为已颇为习惯了。
余鸢观察了三人一会儿,她惊讶发现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散开,像是极为轻松的松了口气,释然了些什么。
随后城府大人将余鸢几人放回家中,同样的派人观察背后,不过余鸢想若是有人想瞒过城府做些什么动作也是极为简单的,就如她吧,随便找个理由睡觉,如厕什么的不都可以避开城府的追踪。
与此,余鸢觉此事有些古怪。
在几人分开之际,余鸢偶然听得王三道:“你们俩见过老牛死时的模样吗,哎呦,是真惨,整张脸都是青白青白的,也不知中了什么毒,死的这样凄惨。”
其余二人摇头,刘四道:“老牛这人虽说平日里欺善怕恶了些,到底没有被人仇恨到活活淹死毒死的地步。”
余鸢悄然走近,笑道:“三位,老牛现在的尸体在哪?”
三人扭捏不语,显然是不想与余鸢多说。
余鸢料到了这些,便又指着叶清之道:“我家相公略懂一些仵作之道,这件事情大家多多少少都被牵扯其中,我便想着和我家相公出点力,再者,早起调查清楚对大家都有好处不是。”
言此,三人才稍稍放了警惕,略胖的男子看了眼余鸢,说道:“那老牛真不是你俩所杀?”
余鸢道:“你们看,我和我家相公初来乍到的,怎会因为昨日那一点误会便要杀人。”
王三道:“看你俩也并非坏人,此事也有些奇怪,我们三离老牛也最为近,互知根底的,老牛也不是胖哥,刘四所杀,那到底是谁,整个锁灵城貌似也没有可疑的人了。”
气氛一时沉默,城府调查所出这三人都离老牛很近,一个紧邻又是发现老牛尸体的,另外两个都在南面,房子一排树立。
仿佛有一根线牵引了整条事端,可这条线太短,太细,抓不住,捕捉不到。
余鸢想了半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老牛的尸体到底在衙门还是家中。”
刘四小声道:“城主家,,老牛家没有别的人,衙门便将他的尸体放在了城主家中。”
分别各自散去,也快到客栈了,想到大堂上伊蜚的态度转变,余鸢问道:“你对伊蜚说什么了,才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若是堂上伊蜚死活坚持老牛就是她所杀,事情倒是有点难办了,这点她早就想问,只是方才与那三人同行,一直没有机会问清。
叶清之低头看了眼余鸢的胸口,道:“此事多亏了阿圆。”
余鸢笑了:“关阿圆何事?”
叶清之道:“当时我们只注意到所谓七园灵是活生婴儿所做,却未注意到进门那股妖气来自何处。”
“你的意思是妖气来自伊蜚?”
“一半,妖气一半,另一,我觉伊蜚是晓得七园灵是婴儿。”
余鸢挑眉道:“何以见得?”
叶清之缓了会儿:“若真是七园灵依照伊蜚的人来分,更是应当摆在众人面前显摆才是,可伊蜚怎么做的,只是粗略让众人看一便将其收起,好像很不想让外人看到。”
余鸢顿了步子,一手摸着下巴,说道:“说起这,我也觉颇为奇怪。”
转了身:“那叶子准备过问婴儿一事吗?”
叶清之搂过余鸢的腰,笑道:“鸢儿可愿?”
余鸢道:“当然,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没良心的干出这种事情。”
叶清之笑意深了几分,摸了摸余鸢的秀发,笑了。
到了客栈,江澜已等的急了,怪小的屋里不知来回踱步了多少回。
在听得外面余鸢笑声渐近,江澜才恍然清醒般起身。
“兮颜,兮颜,可是兮颜。”
却因又走的有些急了险些碰到桌椅摔倒,亏着降火俸动作快将其扶住才稳住了身子。
外面余鸢开门而入,眯着眼睛道:“是我,是我,澜儿,你怎么了?”
江澜上下摸了个遍,确认余鸢无事后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还好,没事。”
余鸢笑道:“澜儿你在想什么,我能有什么事。”
江眠道:“大早上你和清尊被官府的人带走,我姐着急到现在,任谁说也不听,非要等你俩回来。”
看到江澜还未完全舒展的眉头,余鸢微叹了口气,将其扶住在椅子上:“澜儿多虑了,有叶子在我不会有事,澜儿可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这段时间瘦了不少,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自己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江澜掩唇笑了声,道:“我没事,倒是你和江眠,年龄最小,身为长姐的我,可不是事事都要为你们操心。”
余鸢嫌弃的看了眼江眠,道:“澜儿,怎可拿我与与江眠相提并论,明明我比他懂事的多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