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大人缓了心神又重新做到椅子上,这次看待余鸢叶清之已换了一副神情,再没了不屑,怀疑之色,眼里似有一丝祈求,求助:“二位,可查到是谁杀了王三?”
余鸢摇头,这此又不好对城府大人说此事不是人所为,毕竟锁灵城只是空有灵物,除了七园灵,别的灵物她可是一个都没见过,万一这里的人不信妖魔鬼怪之说,倒是徒添了许多麻烦。
想到王三被利器刺中时的惨样,城府大人余悸未安,惨白着脸色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余鸢道:“普通的剑啊,还能有什么。”
城府大人摇头:“不,不是。若是剑也应该是白色光,人的力道也不会大到将王三脑袋刺穿,能做到这种地步,一定……一定不是寻常人所为。”
余鸢听出他话语间带了几分惊恐,又将目光转向地下跪着的二人,皆是惊恐到双眸瞪大,完全一副见鬼的模样。连和到锁灵城外传,加之城内所见,伊蜚七园灵之事……
敛回目光,余鸢正了脸色道:“你们应该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城府大人移开目光:“能……能有什么。”
果不其然三人支支吾吾不语,明显背后另有事情隐瞒在。
余鸢挑眉道:“既然你们不愿说,我也不勉强,若是再出什么事,可莫要再与我扯上关系了。”
刘四支吾了一声,方张了下嘴边被一旁的胖男子打断,他瞪了眼刘四,那目光约摸有几分警告之意,而刘四哑巴住嘴,真是不再说话了。
城府大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手摸着额头,摆摆手道:“锁灵城一向太平,依方才伸手可见二位也并非一般寻常草民,此事也无与二位有关,若只是途游在此,游玩后便请离开吧。”
有种事叫事不关己,有种人叫冥顽不灵,有种冤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面对这群执拗之人,余鸢也懒得问了,若不是这是牵扯到自己,爱谁谁死,和她有何关系。
他们不愿说,她还懒得听呢。
“现在可以证明老牛的案子和我相公二人没有关系了吧。”
城府大人道:“没是没了,不过……”
余鸢摊开头,说道:“没有不过,老牛不是我杀死的这事弄清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懒得知道,所以呢,城府大人,我和我相公现在可以走了吧。”
胖男子对着余鸢嘲道:“老牛尸体丢了,这事弄不明白咱们几个都没完,想走撇开关系,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除非你愿担下所有罪事,要不然就调查清楚老牛尸体在哪,否则别想走。”
余鸢心里大笑三声:“这等事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我只是来玩的,莫名其妙被牵扯其中不算,还被当做杀人凶手整日往衙门里跑,如今沉冤得雪,你们但不让我一清白的人走了。”
几人不语,余鸢又道:“问什么你们也不愿意说,既然对我俩戒备心如此重,何必又让我们知道这么多。”
依旧沉默,三人低着头白着脸色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余鸢冷冷看了一眼,摆手道:“随你们,我们走。”
…………
在出了伊家,一条街巷纵横繁华,迎面便是急步赶来的降火俸。
余鸢冲他摆手,降火俸也走来了,想摸住余鸢的胳膊问是否安康,手抬了半个却又落下,抿唇道:“没事就好。”
余鸢笑道:“我能有什么事,降火俸,你怎么变得和澜儿越发相似了,整日里便是问我有没有事的。”
降火俸神色严肃:“阿鸢,,明日……”
余鸢接下,冲他安抚一笑,道:“放心好了,以前都可能过去,这次也肯定可以。”
顿了片刻,三人已不觉在伊家门口站了小半个时辰,或许都心有所想,时间悄而滑过,也未留的多少让人察觉的痕迹。
余鸢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回去吧,澜儿要担心我们的。”
叶清之点头,三人并肩而行。路上多半是余鸢在与叶清之聊话,偶尔理了降火俸,也只是闲话两句。“嗯”,“是”二字。余鸢发觉降火俸这人虽清冷,甚至有些阴寒,依着上辈子的记忆来看,话也不至于如此少。
不过说来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拒绝了他,为何降火俸还要任劳任怨的跟随。莫非是活着太久,觉得魔道里生活太过乏味想来人间找找刺激,可那人也不必是她吧。
如若不然便是这人还记着上辈子的恩怨,这辈子来找她报仇。
要说一个很的脑容量有多大,转的速度有多快,怕没有一个人可以说的清,这点余鸢所觉应该是比人变脸的速度要快,并且没有一点是相同的。
脑子里蹦出很多扯南扯北的,余鸢嘴角抽了抽,抛开那些乱做一堂的东西,说道:“不管了,还是先调查寒冰一事吧。”
夜里尾巴方露了个头,锁灵城的热才方开始。
傍晚时分连着江眠一行人都回到了客栈,江眠心情不大好,见到几人连句话都没有径直上了楼去。
余鸢不知下午发生过何,就这样胡乱看了一遍江眠的脸色,心里郁闷不已,一向好说话,爱玩闹的江眠,脾气何时这般大了。
也罢也罢,在余鸢心里江眠总归只是个孩子,闹别扭正常,也并不在意,打算找了江澜问个一二。
江澜正窝在踏上休息,被子一角掀开,余鸢稍稍走了进去帮其盖好,见江澜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右手还在紧紧捂住小腹,心疼的叹了口气,余鸢蹑手蹑脚的出了江澜的屋子。
她虽无这方面的毛病,但看一向忍得住的江澜被折磨到离不开床榻,便知这滋味定不好受。
这东西最无解,吃点药虽好但到底是药三分毒,不一定顶用不说,时间长了说不定身体会形成一种依赖性,倒是脱离不了这药物才足够麻烦。
夜里冷的厉害,不小心吸了口凉气,整个身体都是凉的简直要刺到了骨子里。
余鸢摸了摸鼻尖,抖了下身子离开了客栈。
叶清之奔波了一路余鸢便先让他休息了今晚偷偷出去的也不过只有她一人,她这样叶清之自是不愿的,余鸢好话说尽,夸完,再三保证自己回屋就睡,叶清之这才勉强答应。
虽说骗人这事不好,但谁让叶清之与她最亲,出了点事情,不骗他还能骗的了谁。
老牛居住的房子是间瓦平老旧的的屋子,只有一间主卧,连个做饭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院子。到底老牛也是个一个人生活,这房子对一家几口来说拥挤是肯定,但对一个人生活的老牛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因为老牛被判定遭人杀害,屋子是被贴了封条的。余鸢轻轻撕开了封条,轻开了一条门缝,确认周围无人出没,偷偷潜进。
屋里昏暗一片,余鸢点了一根火烛借着点点微光探查。屋里很脏,也很乱,到底也是几天未有人居住过了,桌上乃至地上已灰尘一层,蜘蛛网渐聚。
走到老牛休息的床榻前,余鸢将烛火搁置在上,烛火很微亮,门缝外的清风轻起便是一阵跳动,黑影飞乱,看不真切。
床上只有一略有些脏的枕头,一床被褥。
至于余鸢为何会细看床上,只因枕上有一本书籍,拿来看才知那是秀才才会读的《五才》,记得人间似有考状元之说,《五才》便是每每考试必有的一书。
想来也怪,老牛一粗人,整个锁灵城对他印象都不大好,每天晚上休息之处又放了一本书,这点着实够奇怪的。
将书本细细看下,纸张已呈现淡淡的黄色,只大致看了两眼,两张便有一张有轻微的磨损,那是长时间抱着书看,手指摩擦够才会留下的痕迹,想来这本书老牛看过很多次,并且很钟爱。
放下书,余鸢又想被褥上摸去,被褥虽有些破烂,摸起来却很舒服,略软。余鸢弯身凑过去拿了被褥一角放在鼻尖。
淡清香。
微微惊讶,她又在鼻尖好好嗅了嗅。
方洗过不久,皂夹味道,梅花味道。
再看这屋里构造,正中间墙上挂了一副冬日里梅花盛开一片之图。画架两边用了最好的檀木接上,看得出老牛是十分珍爱这副画的。
梅花乃是花中四大君子之称,素来有“孤霜傲雪,正骨坚韧”之称。
因此国人最爱拿梅花寓意那些风骨傲然之人,也十分得到这些所谓才人喜爱。
余鸢摸了摸鼻尖,将这些消息好生在脑中过滤一片。屋里除了不太符合老牛身份的字画外,也没其他不妥之处。
余鸢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到也是有点收获,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去。
脚方踏出一步,余鸢便察觉周围有人在看她,那目光透过层层墙阻,直直对着她。
很凉,很寒,很冷。冷的有些过头了,根本不像一正常人的眼睛。
她收回步子,缓缓勾了唇角,说道:“半夜,也不知是谁跟着一女子做什么?”
黑暗处隐隐传来一阵咀嚼声,四处都有,即便余鸢刻意静了心听,也听不出这声音究竟来自何处,具体位置在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