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亚运扶着膝盖,一步步慢慢挪到宁萌身边,瞪大的眼珠子恨意汹涌,咬着牙抬起脚,对着那女人的脑袋就狠狠踢了一脚。
因为动作太突然,我们竟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宁萌一声惨叫,我们才迅速看过去。
徐亚运已经被朱琰的手下给挡开,就算不挡,那家伙也没力气再报复宁萌,只这一脚后,他就已经瘫软在地上,哼哧哼哧得喘气,一张脸惨白如刚受刑结束的鬼。
至于宁萌,几次挣扎要跳起来没能成功,也在哼哧哼哧大口喘气,嘴上恶毒的咒骂着:“特么的老娘瞎了眼才看上你!徐亚运,你不得好死!我告诉你,今晚你别想出去!老娘豁出这条命也要拉你陪葬!!!”
“叶,叶总,您听到了啊!”
徐亚运坐在地上,湿漉漉的裤管抖啊抖的,浑身散发恶臭,还向我们投来求救的眼神。
“这疯女人要我们死在这儿!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叶总,我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啊!”
“够了!”
叶定稀难得露出无比恶心和嫌弃的神情,根本懒得看他,冷冷呵斥,“再不闭嘴,我现在就把你和宁萌关去一个房间!”
好狠!
果然是我家的天生腹黑种!
“对啊,你俩在一个房间的话,就算出了什么事儿,那也是你俩之间的恩怨,与我们无关,正好也让你夫人见识见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
要是第二天从酒店里传出消息,徐亚运被自己情妇给弄死了,徐夫人也不知会不会一口老血吐出来。
反正在我看来,徐亚运就是个纸老虎,绝对打不过宁萌那个蛇蝎美人!
听了叶定稀的威胁,徐亚运顿然失声,嘴巴长得大大的,可就是一个音也发不出来,慌慌张张得低下头,连看也不敢再看我们这边。
少了这两人的声音,地窖里突然安静下来,叶定稀慢慢走到宁萌跟前,眼神示意两个压制着她的年轻人将她扶起来。
等宁萌站起身,与他面对着,大大的眼睛毫无畏惧
得瞪起来,叶定稀才板着脸问道:“你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是妖灵还在你的体内?”
“哼!我怎么知道!”
宁萌半张脸黑黢黢的,满是污泥,头发凌乱如稻草顶在脑袋上,一身衣服也脏得像是从地上踩了一百遍才穿上,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狼狈。
她向着徐亚运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才咬牙道:“那妖怪又没死,她肯定就在我们中间,不是我,就是春夏!反正……我们都逃不掉!也别想活着离开!!!”
听了这话,一直靠在墙边,宛如半个透明人的春夏顿时表情呆滞。
“我……我没有,叶总,我是春夏啊……”
“呵,你说你是春夏我们就该信你了?你特么哪天不说自己是春夏了,结果呢?要不是你这几个月来折磨我,我能成了现在这样么!”宁萌气得浑身发抖,瞪大的眼睛里仿佛有杀意化成锋利的小刀子扎过去。
这女人如今已经彻底陷入绝望深渊之中,现在无论看见谁,都想要将他拉下来垫背!
我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又看看惊恐否认中的春夏,心中很是疑惑。
照说,宁萌说的也有道理。
幻象虽然被毁,我们几个也都清醒过来,但食梦貘并没有消失,更不会因为幻象破碎而死去,它只是被叶定稀的鞭子击中,顶多受伤,可它一定还在我们之间……
会在谁的身体里呢?
就在我思忖的这一瞬间,叶定稀好像也猛地想到什么,视线交汇,电光一闪,我俩同时转过身去。
几乎是同一瞬间,身后一阵暗香刮过,就看那白冰洋一跃而起,脸色铁青,双瞳似血,朝着我们抢攻而来!
“东倾,后退!”
叶定稀一声厉喝,手中长鞭已经甩出,只听啪的一声惊啸,黑色长鞭从半空中斜劈而下,白冰洋的身影却顿时从鞭下闪了一闪,消失不见。
“嘻嘻。”
不知何处,传来白冰洋变了音调的诡异笑声:“阿洋的身子还真好用呢!”
食梦貘?!
它一直偷偷藏着,不选春夏也不选宁萌,反倒是等我出了白冰洋的身子就趁机钻进去,这家伙,太狡猾了!
我正气愤着,却找不到白冰洋在哪,叶定稀神情冷峻,视线飞快扫动,突然就朝着酒架前挥出一鞭!
啪!
一声鞭响之后,满架子的酒哗啦啦如暴雨倾泻,噪杂的碎裂声里还伴随着春夏和徐亚运的失声尖叫。
不等叶定稀示意,在场的三个年轻人已经各自分工,一人去抓了春夏,另一人去提了徐亚运,剩下一人扣住宁萌,将三个碍事的家伙聚在一起。
看到宁萌恶狠狠宛如要吃人的眼神,本就惊恐过度的春夏两眼一翻,晕了。
徐亚运也没好到哪儿去,跪坐在地上,缩着脑袋像是个半死的鹌鹑。
空气中,酒香浓郁,混合着不同的果香,十分醉人。
“叶先生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呢!”
白冰洋的声音从那一地暗红的液体上轻轻飘来,就看那光影再闪了一闪,他的身体竟是悬浮在半空中,左脸颊上有一道擦伤,不见血,但伤口很深,边缘翻起厚厚的泥肉。
大约是刚才叶定稀出手所伤。
“你藏在白冰洋的身体里,以为我会顾忌着自己的下属,不敢出手?”叶定稀脸色冷森,说出来的话更是如寒冰利刺。
白冰洋眼光飞快一动,似笑非笑道:“难道不是吗?叶先生的顾忌应该还有别的吧,如果阿洋被你给打死了,她……”
他突然伸出手指,指向我这边,脸上带着诡异的坏笑。
“我们这位鬼差大人,藏在朱特助的身体里,只怕也是耗不起一时三刻的。”
叶定稀眉头倏尔一紧,周身气场更是冷冽无比,“你说什么?”
“嘻嘻。”
白冰洋笑得更贼了,“原来叶先生不知道啊!朱琰可是我们妖族的贵族,血统纯正,妖元浑厚,这样的身体自然不是谁想侵占就能侵占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