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军团铁骑分成数队追击敌人,全面围捕。五龙帮率领的十万暴民士气崩溃,无心作战,四散奔逃。
李搏带着田攸穿过战场,在东南方找到大批被暴民驱赶的百姓,其中就有天香院娼妓们,浓烈馥郁的脂粉香气,花红柳绿的彩缎衫裙,正是她们的标志。边上几十名五龙帮黄龙旗帮众,外加两三百名暴民守护,大多都背着大包小包抢来的宝贝。
“站住!”李搏大喝一声,和田攸极速飞过去,拦住去路。
对方头领冷眼瞅着两人,轻蔑淫笑道:“不错不错,还有送上门来的。兄弟们别抢,这奶油小子和美妞都是我的,今晚要大被窝开荤,哈哈!”说着扑过来动手,可刚走两步,莫名其妙便趴倒在地。
“洪老大!”
“老洪!”
其他人喊了两声没回音,面面相觑。“这俩人有古怪,肯定是官军奸细。兄弟们,剁了!”
一帮人抄起家伙,呼隆隆冲过来。
李搏运功聚气成形,无数道两寸长气针无声无息打出。冲过来的敌人气脉被封,连哀号声都发不出来就已悄然殒命。“我不想杀人。你们剩下这些,不想死就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无情。”他这一喊灌注真气,如猛虎咆哮,震动山林。数百乱民惶遽股栗,作鸟兽散,只恨爷娘少生了两条腿。
不多时,人群密度大减,除了被掳掠来的娼妓百姓,只剩下十几名五龙帮弟子不动。他们全是亡命徒,心性刚烈残忍,不会那么容易被吓走,就近拉住平民做挡箭牌,手握暗器飞刀,准备拼死一搏。
李搏投鼠忌器,一时不好下手,正寻思对策,忽见一名黑瘦少年手持木棍窜起,打中近处五龙帮帮众的脑袋,登时脑浆迸裂,呜呼哀哉。
对方阵型大乱,转向黑瘦少年扑去。
李搏趁机发招,气针射出,一一击中目标。细看那黑瘦少年,原来是之前见过的龟奴歪二。
歪二跑过来跪倒行礼:“田公子!”
李搏扶起他来,在人群中一一扫过,寻常百姓都不认识,天香院老鸨孙妈妈倒是赫然在列,还有几名稍微面熟的娼妓,可就是没看到秦彩袖,众人三三五五过来跪谢救命之恩,他也恍如不闻。
歪二道:“公子,你是不是在找秦姐?”
李搏回头道:“她在哪?”
歪二朝东边一指,“好像是被贼人大头头抓走了,我看见上了马车。田公子,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李搏摆摆手,拉住田攸,风一般疾驰而去。
歪二呆望着空中残影,过了半晌才喃喃道:“田公子该不会是什么神仙吧?居然会飞!哎呦——”耳朵被人揪住,回头一看,是老鸨孙妈妈。“小兔崽子,还傻站着干什么?等老娘给你上菜呢!家里都乱成一团了,快回去收拾!”
“是是是!”歪二歪歪嘴,同另外几名龟奴抱头鼠窜而去。
众妓簇拥过来,纷纷道:“妈妈,你说彩袖儿会不会出事?”
“对呀!就她一个人不见了。”
“不知道田公子能不能把她救回来?”
一名被五龙帮抓来抬东西的农夫听了说道:“就田公子那身子骨,我看多半不行。唉!应该拦住他的。你们是没见五龙帮那壮汉啊,生撕活牛烤着吃,那力气,估计能把山都劈开!田公子能行?”
不少百姓点头附和,吵吵闹闹议论,商量着赶紧回去报信请求救兵。
“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穷鬼,懂个屁!”孙妈妈叉腰怒骂:“田公子刚救了大伙性命,就这么咒他?告诉你们,这些年来别人都错看了他,只有老娘我,哼!独具慧眼……”
“钱眼吧!”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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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彩袖坐在马车里,心随车动,上下颠簸。
马车是由原本装载轰神炮的铁架子临时改装而成,又脏又乱,满是烟熏火油以及腥血气味,对于一向金屋象床锦衣玉食的她,如何承受得了!她甚至有些后悔,之前牺牲自己救了田数是否值得?转而又想,他这些年在自己身上花了不少钱,这下算是全还清了吧。
我还清了他的钱,他可曾还清我的情?
田郎啊田郎,你若真的在乎我,为什么还不来救我?我一腔真情都寄托在你身上,还指望着你给我赎身,后半辈子跟定了你,可现在——唉!风月场中的山盟海誓,难道就真如秋风落叶,一到时节,自动飘零吗?
她感叹着命运的不公,准是前生做了恶事,以至于错投人家。从小孤苦,被人拐卖到风月窟中,辗转再三,来到麟见城天香院。田数是她在这里接的第一位客人,当时两人一个吹笛,一个跳舞,韵拍和谐,轰动全城。也就在那时,秦彩袖对这位风流蕴藉的贵公子暗生情愫。
若田数只是个寒酸书生,她早已不顾一切示爱,跟着他,缠着他,求着他,风雨无阻,远走高飞。可人家偏偏是边关大帅的独子,自己只是个烟花巷里的下等女人,身份悬殊,地位天壤之别,怎好表达?
而现在正被贼人掳走,困在这辆破烂马车里,前途暗淡,生不如死,似乎连寻常见面的机会都永远没有了。
马车略微一沉,打断了她的思绪。
有人跳到了车顶!
田郎,是你吗?秦彩袖心头剧跳,身子颤抖。
“哈哈哈哈……”
伴随着嚣张狂笑,一名大汉掀开帘子,对她细瞧,“嗯,阕志这小子眼光不错,果然是闭月羞花之容,倾国倾城之貌。麟见城第一美人,名不虚传。”来者又黑又壮,极其魁梧,若不是开口说话,秦彩袖还以为是头狗熊呢。
这人正是五龙帮黄龙旗旗主铁山曾垣。一脚踏入车厢,几乎占满所有空间。
秦彩袖闻到他嘴里呼出的臭气,使劲掩鼻,几欲呕吐,下意识往角落里躲。
“别怕美人儿!老子只杀男人,绝不会欺负女人。尤其是……”曾垣猛地凑过来,在她脸上使劲亲了一口,舔了两下,“你这样的绝色。”
秦彩袖不敢再动,任由他在身上乱嗅乱摸。
她之所以成为名闻遐迩的天香院头牌,固然色艺俱佳,更有一套拿捏性情的特殊本领,搭眼一看,任何男人的脾气秉性都能摸出个八九不离十。有些男人,可以对他撒娇使性子,故意不听话,甚至惹他生气都无所谓,比如田数,越是那样,他就越喜欢你。可还有一类,就绝对不能违背,否则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前这狗熊一样的人,就是后者。
马车剧烈震荡,木铁相碰,当当乱响。
秦彩袖的眼泪无声流下,瞥了一眼车窗,马车正在走下坡,青石山壁不住倒退。她突然奇想,我还不如找机会跳出去撞死,省得进了贼窝被大帮粗俗恶人糟蹋活受罪。
“美人儿别哭,跟我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不比你在天香院被千人骑万人入的好?哈哈哈哈……来,咱们先操练操练,让你见识见识老子本领。”
曾垣一把扯掉了她的下裙,连着一段裤腿,粉白娇嫩的肌肤露出,让他心火顿旺,“不错,真不错,哈哈!”
秦彩袖大叫一声,拼命翻身扒住了车窗边缘,想要撑出去。
“往哪跑!”曾垣揪住她的小脚拉回来,另一只大手又在她后背衣服上撕开道大口子,露出凝脂般的雪白脊背。“好白,好嫩啊!老子今天享福喽,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他忽然察觉到一道极强极快的气刃正冲自己咽喉射来,急忙闪避,脊梁撞碎车厢,倒飞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紧跟着惨叫,气刃在车厢前板打出手指头粗细的圆孔,击中车夫,透体而过。
曾垣摸着脖子上血线,倒吸凉气,若非自己耀光高阶的实力,又有天罡气盾护身,刚才也跟那车夫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抬头一看,一男一女来到车前,都是熟人。
李搏。田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