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为了证实自己的能耐,当众做了个实验。
晚上,把搅拌了药的玉米撒在屋里老鼠经常走的地面上。因为那时候都是土屋土墙,地面也是土的,老鼠爬过以后就会留下一条浅浅的印痕,很容易辨认。大伙坐椅子的,偎床上的,蹲凳子上的大气不出,熄了灯,静静地等。
好一阵,老鼠开始行动,把头伸出洞口四处张望,小眼睛在黑暗里发着游离的光,观望一阵,悉悉索索沿着墙角移动,自以为安全以后开始大着胆子,边嗅边向着桌子、柜子进发。路上发现了地上的玉米粒,还以为是粗心的主人搬粮食时洒下的,吱吱叫几声同伴,就快速的吃下去。
不知谁的一声咳嗽,惊得老鼠四散奔逃,灯火同时亮了起来。没吃到玉米的老鼠缩在洞里向外张望,吃了玉米的老鼠像是喝醉了酒,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没几步,就倒在地上肚皮朝上,狠命伸一下脖子,使劲凳两下腿,一命呜呼。
不过老哥哥的药有真有假,村里人,自己人都给真药,不过不是原药,是拌了药的粮食,每次也只给那么一丁点儿。用老哥哥的话说“这药太毒,给多了怕出事。”
即便是这样,吃了带毒的老鼠的狗啊、猫啊被毒死的也不少。在集上,什么人卖给他什么药全凭老哥哥的判断。
有一年,刚刚收完了麦子,天儿太热,集上没多少人,老哥哥把摊子摆在一颗大树下,蹲着倚在树上闭了眼睛打盹。一个女人尖着声音问“卖老鼠药的,这药管不管用!”
老哥哥睁开眼,抬头看了看这个女人,见她面色晦暗,两眼红红,就问了一句“怎么不痛快?”
女人尖着声音嚷“问你药管不管用,你管我痛不痛快!”
老哥哥说“管用,药老鼠当然管用。”
“给我两包。”女人连药价也没问。
老哥哥不紧不慢的说“一毛钱一包,一次只卖一包。”
女人扔下两毛钱“就要两包!你干买卖的还怕卖!”
“行!给你两包原包的!”老哥哥从包里拿了两包递给女人。
女人抓过药去头也不回走了。
又是一个集上,女人满集上吵吵着要踢老哥哥的摊子,说老哥哥卖假药骗了她两毛钱。老哥哥正色道“我说的是药老鼠管用!你药老鼠了吗?”
女人的男人使劲拉着女人,女人边走边骂,说要让老哥哥一包老鼠药也卖不出去。
原来,女人因为过麦和男人打架,人话不骂,只骂的一向言听计从的男人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女人跳着脚的发誓要死给男人看。于是就买了老哥哥的老鼠药,吃了老哥哥给她的两包麸子,吃了就后悔了,挂着老公没人管,挂着原来,女人因为过麦和男人打架,人话不骂,只骂的一向言听计从的男人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女人跳着脚的发誓要死给男人看。于是就买了老哥哥的老鼠药,吃了老哥哥给她的两包麸子,吃了就后悔了,挂着老公没人管,挂着孩子没人疼,跑到大街哭着喊着自己不想死。
不明就理的人害怕了,四邻八村谁不知道老哥哥的老鼠药毒。有人说赶快上医院,有人说“还去医院?没等出村人怕就完了,没见老鼠是怎么死的?还是用‘土法’吧!”
立马就有人去茅坑挖来了便便,稀释了就给女人灌。只灌得女人哭爹喊娘,说还是让自己死了吧。救人心切的村民可不管这些,还是一个劲的灌,随灌随吐,随吐随灌,折腾的女人只剩下半口气。终于觉得灌得差不多了,开始用平板车拉了女人去乡卫生院,一路上,臭味熏出半理地去。
到了乡卫生院一检查:女人压根就没中毒。
从那以后,女人见了老哥哥就跳着脚的给他踢摊子,女人的男人一个劲的赔礼道谢,说老哥哥救了他们一家。可是不管怎么说老哥哥落下了一个卖假药的恶名,集市不能赶了,他只得舍家抛业到外地去串乡卖,这期间吃了多少苦没人知道。
有一次他实在回不来了,偷、抢干不来,乞讨拉不下来那张长脸,他选择了“骗”。
饿的不行了,看见一群人刚刨了一阵花生,(当地人叫长果)正在地头休息,男人们抽大烟袋的抽大烟袋,闲扯的闲扯;,女人跑到小水沟里洗把手,拿出包在头巾里的鞋底紧着纳上几针,麻线嘞的嗤嗤响;半大小子像是永远不知道劳累一样,扔下大板镢,循着蝈蝈的叫声满地搜寻,逮了蝈蝈,编个小笼养到漫天飞雪,逮了蚂蚱火上一烤,那可是让人哈喇子流出二里地的美味。
老哥哥靠上去,扯着当地人听不懂,外地人不明白的洋腔问“这是什么东西?”
一听是外乡人,大家七嘴八舌的告诉他“这是长果。”
老哥哥继续洋腔怪调地问“干什么的?它干什么用?”
接着就有人告诉他“吃的。”
老哥哥一听是吃的,抓起来就连皮带土的吃,众人连忙拦他“你看这外乡人,连长果都不会吃,真是个外乡人!”
其实我们村西边种的遍地是花生。临走领队的小组长还大方的送给了老哥哥一提兜花生,说是让老哥哥带回家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吃了一肚子生花生,又从小水沟里灌了一通凉水,到了晚上,老哥哥的后大门可就关不住了,差一点没拉死他。
还有一次,在一个小城镇上老哥哥钱被人偷了,搜遍全身只剩下少得可怜的几元钱,连回家的车票都不够,离家几百里地呢,那个时候,连个电话也没有,向家里求援都不能。
老哥哥转悠着想辄。转到一家乡卫生院门口,发现旁边的小水沟里有好多大大小小的玻璃瓶,他顿时来了主意。瞅准没人,他捡了一大堆,躲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把瓶子洗刷干净,也多亏那时候四处都有清水,着帮了老哥哥大忙。老哥哥又买来一瓶白醋,半斤面粉,掺和在一起,用清水和了和,大大小小装了几十瓶。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就吆喝起来“快来看,快来瞧、治痦子,祛斑的良药,当场见效,不管用不要钱,一块钱一瓶。”
见围得人差不多了,老哥哥现场抓了一个脸上有斑得人,当场启开一瓶,用棉棒蘸了少许,摸在那人脸上。白醋一润,微风一吹,淡淡的面粉一遮,斑果然淡了。
老哥哥问那人,“脸上什么感觉?”
那人说“有点嗦嗦的,凉飕飕的。”
老哥哥拉着她转着圈的让人看,斑果然淡了。围观的人挤着买。老哥哥连忙送了一瓶给让他做实验的人,说怕一会儿让人抢没了。接着就有人后悔,刚才怎么就没敢让老哥哥往自己脸上抹一点呢!大大小小的瓶瓶一抢而空,老哥哥立马买车票逃了回来。
如今老哥哥已年过七旬,天天抱着孙女看着孙子,裤腰经常掉下来一大截,颇有几分“汤水”问道。他再也不用出门,也不想出门了。他说:出门难,穷人出门更难。现在多好,夏天哪儿凉快去哪儿,冬天哪儿暖和偎哪儿。百镀一下“凤仪夜曲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