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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老王就去我们约定的地点，拿了好几只活鸡活鸭去祭祀毛神。
祭神的仪式并不复杂，只要烧两张黄纸，用红绳拴在鸡鸭的腿上，念叨几句就行了。
祭神的效果要比毛神自己吞吃血食好上不少，由人奉献的祭品上带着一点人的愿力，不光享用之后不沾罪孽，也会多一点香火愿力。
毛神哪里吃到过这种血食，它享用得很开心，旋风也转得快了一些，我能明显感觉到它的力量在增强。
虽然昨晚破碎的神格没有补全，但它的道行又高了一些。
“你要记得昨晚我们的约定，千万不能故态复萌，又去偷鸡摸狗，要多为镇民们做好事，否则……”
我只说了这些，然后就回到了老王家，我跟白乘风有过约定，不能干涉毛神的行动太深。
回到老王家，白乘风把门和窗户都用黑布和符咒给封起来了，这样一来太阳之光就照不进屋里，他又在屋里支起了好几面镜子，同时掐诀念咒施法。
随着施法完成，这些镜子里也都显现出了影像，是毛神。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两个这段时间都不能干涉这毛神，就用这些镜子来观察它的行为吧。”
“不过这观察怎么也得有个期限，我看……就观察到我们上龙虎山的时候好了，它们应该也快解除封山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然后就观察起了镜子里的毛神。
有了固定的祭祀地点之后，毛神平时也不住在牌位里了，就徘徊在祭祀地点周围。
也不知是借这里剩下的香火气息在修行，还是单纯在等下一次祭祀。
不过无论他干什么，在这些镜子里都无所遁形。
毛神在祭祀之地徘徊了一会儿，好像是记起了跟我的约定，晃晃悠悠的回到镇上来了。
我微微一笑，对一旁的白乘风说道：
“白前辈你看，它并没有吃了祭品拉倒，而是信守承诺到镇上来了，看来我要赢了。”
白乘风摇摇头，冷笑道：
“呵呵，你继续看吧。”
毛神晃晃悠悠来到镇上，享用了祭品之后，它短暂的获得了在白天行走的能力，只是镇民们都看不到它。
毛神东走走西看看，在市集上转了一大圈，专门听别人说话。
“白前辈你看，这毛神应该是在观察镇民的生活，想要搞清楚镇民的所思所想，然后再行庇护。”
白乘风继续冷笑，他似乎对毛神非常的敌视，于是我也只能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的一天，毛神除了到处乱走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我跟白乘风也在屋子里观察了它一天，饭都是在屋里吃的。
观察了一天之后，我对毛神十分满意。
毛神并没有不去了解镇民的生活，就直接给他们“赐福”，或者直接为他们做什么。
也没有听到镇民的一个愿望就马上满足，这样很容易出现问题。
毛神是在镇里观察了一天，然后才在晚上进入一户人家，然后进入了男主人的梦里。
入梦……这是神灵的基本能力，也是毛神这等微末道行唯一能熟练掌握的能力，我还真有些好奇它想做些什么了。
毛神入梦的这个男人姓周，是集市上卖猪肉的，做买卖非常良心，卖的肉新鲜不说，还从不缺斤少两，镇上所有人提起他都会说一个好字。
可老周也有他的烦恼，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但他却没什么信心，总担心自己守不住媳妇儿，所以总是很郁闷。
毛神还不能说话，所以它入梦之后只能给老周看一些它看到的画面，这都是毛神白天东游西荡时看到的。
白乘风打来一盆凉水，在水里施了法，然后把镜子放到了凉水里，这样镜子里自然投影出了毛神入梦后的画面。
毛神给老周看的，是白天老周家发生的事。
一个年轻男人翻窗户进入老周家，然后就跟老周媳妇搂在了一起，两人笑嘻嘻的进了里屋，拉上了窗帘……
整个过程毛神都看在眼里，它也没有什么要维护家庭团结的意识，一股脑的全都放给老周看，把睡梦中的老周气得瑟瑟发抖。
但老周并没有醒，毛神用了一点小手段让老周继续安稳的睡着，可能是出于让自己庇护的镇民好好休息的目的。
然后就见毛神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竟然又钻进了旁边老周媳妇的梦里。
这次毛神投射出的影像就比较有技术含量了——
先是白天老周媳妇和小伙子在屋里拉窗帘的景象，然后毛神又在旁边投影出了一个气得发抖的老周，直白的告诉老周媳妇这件丑事她老公已经知道了，然后毛神就退出了老周媳妇的梦境，又回到祭祀之地了。
我跟白乘风互相看了看，一个炼气士一个真师，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奈。
“这……”
“应该也算是帮助镇民吧……”
从理论上来将，毛神的行为当然是庇护镇民，老周害怕守不住自己媳妇儿，老周媳妇则害怕丑事被老周发现，两人都有这方面的担心。
于是毛神先是把丑事捅给了老周，又告诉老周媳妇这事儿暴露了，估计毛神还会觉得它做了双倍的好事吧。
但这种丑事爆出来，夫妻吵架都是轻的，以老周杀猪的职业，闹出人命来都不奇怪。
不过我觉得毛神应该不是有意挑拨，它毕竟只是一个新生的毛神，连灵智都不完全，说话都还不会，它又怎么会理解人与人关系的复杂呢。
“白前辈，你会不会那种能抹去梦境的术法啊，要不还是抹去他们这段梦境吧。”
白乘风摇摇头：
“抹去梦境的术法自然是会的，但这是针对修行者的术法，用在普通人身上会对魂魄造成伤害。”
“就算对魂魄没有损伤，我也不打算用。”
“说好了我们两个不插手，这是它做出的选择，我们静静等待结果就好……你不用太担心，那个屠夫身上没有什么凶气，他不会杀人的。”
白乘风的望气之术我还是信服的，他说老周不会杀媳妇那他就不会杀，就算他想动手白乘风也能及时以御剑术阻拦。
但看着睡梦中还在气得发抖的老周，我这心里还是很没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