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有几颗快速飞来的石子狠狠地打向了三人,那一胖一瘦的两人被打中了膝盖,吃痛地跪在地上,炫逸最惨,露出来的那块被狠狠地击中,痛苦地滚地惨叫起来。
季离人面无表情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对着那胖子和瘦子仅仅使了三成力,便三四脚的功夫把两人踢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起来。他走到随歌的面前,温柔地整理了一番她的衣衫,眉头依旧皱着,索性脱了自己的外袍,严严实实地帮随歌披上后,便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了一边,不让她看炫逸。
季离人有些恼,眉头一直皱着,道:“污了你的眼睛。”
若不是随歌暗中让季离人先不要出现,季离人在炫逸碰到她衣角的时候便想把他千刀万剐了。刚刚一路走来,这个假和尚就手脚不干净得很,季离人早就想把他的手脚砍下来。
“啊……啊……”炫逸此时仍倒在地上不住地哀嚎,脸色一片死白,两手的指缝间微微渗出了血水。
季离人把这破庙的一块破帘子撤了下来,轻易地把炫逸捞了起来,用那破帘子在他下身绕了一圈,把那块地方给挡住后才一把又把他推到在地上,声音冷淡如阎罗,问道:“那些失踪的少女都在哪里?”
炫逸痛得连眉眼都抖了起来,脸色可怖地看了眼季离人,又看了眼随歌,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随歌走到了炫逸的面前,蹲下身来与他平视,道:“我听人说皇宫里的太监动宫刑的时候也不算特别痛,至少在人清醒的状态下不至于痛死,我一直都想验证一下。”说罢,她把左手一直拿着的柳叶小刀拿了出来,当着炫逸的面把折叠的小刀打开,那锋锐的刀刃上泛着丝丝寒意,看得炫逸头上的冷汗直往下颌流了下来。
炫逸哭丧着脸,强忍着痛,结巴道:“我……我说……我说……姑奶奶,您……您想知道些什么……”
随歌站起身来,俯视着他,“这几个月里那些女孩都是你们抓的?”
“是……”
“你们是如何把她们悄然无声地拐走的?”
炫逸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假装和尚,骗那些女孩山上的紫光寺有一处三生姻缘石,特别灵验。那些女的见我剃了光头穿了道袍完全没想到怀疑我,反正这市集四处都是和尚,她们便跟着我来了。”
随歌冷冷一笑,“就凭你们三人,掳了十七个女孩?”
炫逸汗津津地回道:“不……不是的……还有几组人,我们分头行事……”
……
在季离人的武力威胁和随歌的心理震慑下,炫逸可谓知无不言,待随歌摸清了来龙去脉后,才放过了他,任由他舒服地躺在地上以缓解下体的不适。外头隐约听到了许多人的脚步声,约莫是司徒缪人他们跟着季离人的记号来到这儿了。随歌埋头沉思了一阵,才对季离人耳语了一番,季离人首先皱了皱眉头,最后才舒展开,点头应下了。
陶紫衣领着一对捕快冲开了破庙残破不堪的大门,进来后便有些傻眼了,除了地上被绑起来仍然昏迷的两人以外,炫逸早被季离人架到了一边站着。随歌径直地走向陶紫衣,对她细细耳语了一阵,陶紫衣“咦”了一声后,看了眼季离人,又看了眼司徒缪人,表情十分古怪。最后随歌命两个捕快把地上两人的衣服扒了下来,只留内衣,并把他们先架回汴京的牢房,嘱咐不能对外公开两人的身份,只说他们偷盗被抓便可。
再然后,随歌让几开人和司徒缪人分别穿上了那两人的衣服,稍微把头发弄得乱一些普通一些,这才罢手。陶紫衣等等他们都准备好后,便领着剩下的七八个捕快走出了破庙,绕回了官道匆匆地往山上的紫光寺跑去。陶紫衣不顾庙里和尚法师们的阻拦,直直冲进了主持的房间,待了好一阵才从里头出来,出来时几个捕快分别走在宏真的左右,走到大堂时,陶紫衣当着所有香客的面,怒斥了主持宏真的罪状,香客才知知名的宏真主持原来是官府逮捕了。宏真主持仅是闭了眼,说了句:“阿弥陀佛。”便跟着捕快走了。
这桩大事约莫半个时辰不到便传遍了汴京。
而此时,随歌几人正被炫逸“带着”往西郊的方向去了,一路上走的是山路,难怪那些丢失的女孩就那么没了影踪,人根本就不在镇上!
炫逸表面上假装冷静,实则整个人一路走来都是抖着的。这个掳掠少女的集团可不是什幺小集团,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领了几个官差去老巢,怕是要要了他性命的。炫逸正微微扭头,想说观察一个随歌他们,哪知道随歌凉凉地提醒道:“不用看了。我们也不用绑你,但是在我身后的这两位官爷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们的武功可比我厉害十来倍,你尽管试试能不能逃。”随歌也不看他一眼,就只是让他继续往前走,自己继续说道:“再说,就算你侥幸逃了,你觉得回去以后他们会相信你吗?你惹来了官兵,捅了这么大得楼子,我相信那后果不用我说的。”
炫逸顿觉后背寒凉,这后果,他当然是知道的。炫逸越想越觉得害怕,走起路来都有些僵硬。
随歌这才稍微安慰了他一下,劝道:“不过,如果你能带我们端了那老巢救出那些女孩,你便是官府的污点证人,审判时必定会量刑。掳掠少女本就是重罪,这么大的集团,不知道害了多少少女,害了多少家庭,一旦被抓,轻则终身监禁,重则可是要诛九族的。”最后的几个字,随歌明明说的轻柔,但分量却极重,每个字都重重在炫逸的胸口敲了一下,他马上便怂了。
见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在后头被季离人他们“抓”着的随歌才微微笑了。
季离人皱着眉问道:“什么是污点证人?”
司徒缪人耸了耸肩,他怎么可能知道?
司徒缪人凑在随歌身边,轻声地问:“确定这样做会成功吗?”
纵使武功高强,但是这次面对的可不是寥寥几人,而是许多泯灭良心的亡命之徒,并且还要救出那17个少女,随歌如今自当俘虏,可是极其危险的。
随歌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地说道:“紫衣抓了宏真,汴京几个县的县令等一众官员都要来汴京协助审查的,这样一来,背后的那个黑警……我是说黑官就暂时动不了手脚了。紫衣这次回去会秘密找蔡知府调派一波官兵直接来这儿营救少女,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
毕竟时间紧迫。如果炫逸说的是真的,那集团本就要在今天夜里把少女都运走了。明日便是菩萨成道日,今夜开始会有许多香客佛徒以及传教的人入汴京,城门大开,所有的关卡都会放行,那伙人在山郊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从各县各地掳来的少女,要把她们一次性在离汴京不愿的高阳镇码头运走。今夜就是他们汇合并离开的最好时机,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只有这样才能给官兵争取多一些的时间。
炫逸结结巴巴地指着前方不到一里路的一家客栈,说道:“前面那儿就是了。”
随歌几人定睛一瞧,果不其然,有一座客栈有些突兀地落在这穷荒僻壤上。通常江湖上的人都知这种客栈一般是黑店,鲜少入住,官府就算来查,也未必能查到什么,更何况官兵鲜少来这种地方巡查,这就成了这种犯罪集团最好的窝了。
“我先去看看情况。”司徒缪人一个飞身便往客栈那边去了。
季离人把炫逸拉到一旁,让他站在了树后。季离人一面警惕地四处观察着,一面问随歌,“前段日子的伤可好了?有无觉得累?”
随歌一愣,倒是诧异他竟然还记着自己的伤。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回道:“从邯郸回来那会儿就好了。”顿了顿,她问季离人:“你不是要回京么?其实你可以不必跟来的,司徒是个很出色的赏金猎人。”
季离人一听这话,淡淡地回道:“无事,先前你帮我,这次轮到我帮你了。”
随歌能感觉出季离人的话语里头似乎有丝不悦,但她没有来得及细想,因为下一刻,“嘭”的一声脆响,随歌和季离人两人均被一团白雾笼罩着。
这白雾都是一些药粉,而这药粉的味道随歌十分熟悉,正是在破庙里炫逸撒的那些粉末。
“迷魂药!”随歌大喊了一声,正欲提醒季离人,但是却已经迟了。这药粉的量十分大,不一会,随歌和季离人便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炫逸踢了他们一脚,才带着邪笑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便有几个彪形大汉从客栈里冲了过来。炫逸示意他们把随歌他们带回客栈里,随后四处张望问道:“还有一个男的,武功很高,让兄弟布防,找王金他们几个武功高的对付着。官府抓了紫光寺的主持,二爷这会应该在汴京官府里脱不了身,有官兵往这边来了,我们现在马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