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阮阮玩得累了,不知怎的,偏要粘着陶紫衣和暗,后来在陶紫衣的房里睡了。
翌日一早,天才微微亮,阮阮揉揉眼睛就起来了,迷迷糊糊的沿着熟悉的路往随歌的房间拐过去了。
推开门后,似乎听到了些窸窸窣窣的扯被子的声音。
“娘娘?”阮阮嫩声嫩气地唤了一声,朝下了幔帐的床榻那走去。
还走走到,便见有只大手掀开了鹅黄色的幔帐,朝阮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回头瞧了眼还在熟睡的随歌,朝阮阮招了招手。
阮阮听话地走了过去,竖起小耳朵听着。
半晌。
“听明白了吗?”
“阮阮听明白了。”
“阮阮乖,先回紫衣姐姐那再休息一会。然后记住我刚刚和说的事。”
阮阮乖巧地点了点头,心情特别好,瞌睡虫都没了,高高兴兴地蹦出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阮阮就把陶紫衣、尹东升和姬无尘都拉过来了,连暗都悄无声息地来了。
几人打着哈欠,似乎都还没睡醒。
尤其是尹东升。昨日傍晚还坚持入了宫,在太子的宫殿里待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回到将军府。
“阮阮,这一大早的,带我们来随歌房间干嘛?”
叫随歌起床吗?随歌起床气挺大的。
尹东升还记得以前有一次吵醒了随歌,随歌简直成了整个低气压中心,就差没把他吊起来打一顿了。
一想到这,尹东升打了个冷颤,死活不肯做敲门的那个。
“真怂!”陶紫衣努了努嘴,呸了一句,插着腰吩咐道:“暗,敲门。”
暗无语地望了她一阵,心中腹诽道:“你不也一样怂。”
姬无尘全程笑眯眯地看着几人,再瞧瞧地上那个小人儿,此刻也不等几个扭捏的大人,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嗯,门没锁?
陶紫衣和尹东升狐疑地对视了一眼后,跟在了小蝴蝶后头就进去了。
小蝴蝶飘啊飘啊,熟门熟路地走到屏风后,直往黄色幔帐那儿走了过去。朝着那悄然无声的床,阮阮甜甜地叫了声:“娘亲,季叔叔,起床啦!”
季……叔叔?!
陶紫衣和尹东升惊讶地“哦”着一张嘴,下巴快要掉地上去了。
什么鬼!他们错过了什么?这是要错过一个亿的感觉啊!
床上诡异的安静。好一阵,才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声男人的闷哼。
又过了一阵后,季离人才从幔帐后头探出头来,春风满面地朝众人挥了挥手,笑得像个孩子似的:“早。”
他的左脸颊还有一个清晰的、似乎被人掐过的红印,明显是新鲜制造的。
“啊!”陶紫衣不可置信地用手掐了掐站在一旁的暗。暗无声地站着,任由她怎么掐,依旧面无表情,知道陶紫衣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腰的时候,他身子震了震,这才轻轻地“唔”了一声。
不是做梦!
“将军大人,你你你……”
“你和随歌真的那那那……”
季离人刚笑着想回些什么,却“簌”的一下就被里头的人扯了回去。不一会,里头就传来了随歌的娇斥:“都给我出去!我要更衣。”
姬无尘笑呵呵地执行她的命令,不一阵就和暗把两个显然兴奋起来的尹东升和陶紫衣拖了出来。
经过一夜的缠绵,随歌的面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初晨醒来,甚是好看迷人。
在阮阮刚刚推门进来时随歌就立马转醒了。在懵了几秒后,看见侧躺在一旁上身精壮的、盯着她瞧的季离人,随歌才忆起昨夜他们两人的疯狂和放肆来。
“季离人,我从没想过你原来也这么皮。”随歌咬牙切齿地瞪了面前那个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季大将军。
就这傻样,若是让外人看见,指不定要吓坏多少人。
季离人摸了摸刚刚被随歌掐红的脸,心里依旧是高兴的,“皮吗?我觉得尚可。阮阮你说是吧?”
不知何时已经钻到床脚来的阮阮使劲地点着头,笑嘻嘻地望着两人。
随歌脸一僵,才意识到自己衣服还没有穿,花被下隐隐还能见到她柔嫩皙白的肌肤。
“季离人,你死定了!”
随歌说了这么句后,就把季离人踢下了床,顺便把小蝴蝶丢到了某个只穿着裤子、裸露着精壮结实的上身的某人怀里。
不一阵,披上了外衣的季离人便抱着小蝴蝶傻傻地站在门外候着。
“季叔叔,你今晚还要在这里睡吗?”
“为什么不呢?”
“可是我刚刚听到娘亲说以后再让你上她的床,她就不姓随。”
“呵呵呵,没关系,我让她上我的床就好了。将军府处处都有我的床。”
“哦。”
两个傻萌就这么一唱一和地站在门外说着,还真的笑了出来。
随歌穿好衣服,摸着“突突”跳着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头也疼,腰也疼,浑身都好疼。
所以昨晚她干嘛要去废墟?
去就去了,在这么阴森森的废墟上,她是痴了哪根筋才和季离人接了吻。
啊……一定是她最近太多事,大脑当机了。
整整一日,众人都闲闲无事地待在将军府里。除了随歌以外的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就似发生了什么好事一般。
“笑够了吗?”随歌冷冷地瞪着连喝水都偷笑的尹东升,“你们可真闲,不入宫去找太子商量对策,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朝廷的人阴死?”
都语言攻击了,看来随歌是真的很生气!
尹东升他们笑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季将军竟然要随歌你赔他贞操,哈哈哈哈哈,随歌你真要好好负责任才行了。”
是的,季离人第一次就使了个最贱的招。
让阮阮当场抓包不止,还把大伙都拖过来作证了,人赃并获,抓奸在床,就算随歌不想承认也不成了。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季将军的第一次都给了她了,她可不能不负责。
“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贞操,亏你还是个将军。”随歌真想给这些幼稚的死小孩们每人一脚,但是论嘴贱,她还真的比不上他们,毕竟他们一人一把嘴加起来都四把了。
“男人的贞操怎么不重要了?随歌你这可是在歧视我们男人!”
“呵呵,我跟在将军身边时间算是久了,我可以保证将军的贞操货真价实。”
“季将军多好啊,和随歌你最配了,你就收了他嘛!”
“娘亲娘亲,季叔叔说我可以喊他爹爹了,可以吗,可以吗?”
就连领着窃笑的奴婢来送莲子羹的汤伯都乐呵呵地说道:“我们将军府可总算要有个夫人坐镇了,老将军一定很高兴的,老奴稍后就去上柱高香和老将军说这喜事。”
随歌头痛地捏了捏太阳穴。
哎……
这些死小孩好烦呐……
皇宫里发生的那些事可都是上位者的事,真要处理,那也是太子他们的事。自从昨夜尹东升紧急入宫和太子说了白素素的那些事后,太子脸色阴沉地说要想一阵,整整一日都没有召他们入宫。
既然当家主都没有召唤,一行几人也算难得清闲。毕竟最近的大事琐事都太多了,像今日这样休闲取乐的日子也为数不多了。
玩闹了一日,随歌和季离人都对季离人要守疆的事绝口不提。
偷得一日清闲,能有一日是一日吧。
当天夜里,陶紫衣便提议大家一起上街逛逛夜市。阮阮自然是拍手嚷着要去的,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天,陶紫衣和暗已经不知陪她逛了多少次京城的夜市了。倒是随歌到现在都还未真正逛过青云国的皇城。
好歹穿越来一趟,四处看看也是好的。
随歌应承后,最开心的莫过于陶紫衣了。
“难得要到外头逛夜市,随歌,咱们今夜穿裙子吧!”
好吧,她已经不想去了。
最后,在陶紫衣和阮阮的威逼利诱下,随歌还是穿上了裙子,而且还是一袭素色红裙,只有袖口和腰间的位置绣了一圈螺纹,看着青素,但是却特别适合随歌。
“很美。忽然不想带你出去,让其他男人觊觎你的美好。”
一夜缠绵后,季离人反倒收了许多之前的拘谨,更多地把自己的心里所想传递给随歌。
他撩起了随歌耳边随意披散的发,捋了捋,把它们别在了她的耳后,随后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轻轻地、柔柔的。
微风拂过,吹起随歌的发,也吹扬了她诱人的唇角。
这一夜,几人都玩得十分尽兴。吃了街上老妪的豆腐花,玩了街角老朽的人绘面具,赏了护城河边的绚烂烟火,一行几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怀和满足。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能回味多久。
陶紫衣向随歌提前请示了一下,才拉着暗的手,把阮阮一起带走了。几人似乎要去玩孔明灯。尹东升对这些兴趣不大,拖着姬无尘往书摊那去了。再一次,剩下了随歌和季离人二人。
他们走到了河边,望着灯火斑斓的夜市,望着河边正放着烟花的少男少女们,两人静静地倚着河岸边的柳树站着。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呢?
“还记得上次在汴京的夜市你对我说的话吗?”季离人想起了那一夜,也和今晚一夜美妙。
“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在邯郸时问的问题,你答应了。”
“哦?”随歌勾起嘴角,“你那时问了什么问题?”
季离人笑得温柔,把她搂在了怀里,抚着她的发,落下一吻:“问了什么问题呢?我也忘了。不过,都无所谓了。我最在意的那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他与她,已经没有问题了。
夜喧哗,星月疏朗,如此星辰如此夜。
气氛静谧而美好,季离人正欲低头吻上那心心念念了一日的红唇,却被一声饱含不满和烦躁的男声给阻碍了。
“大庭广众之下,休做这种没羞没躁的事,晃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