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依对这里满意极了,她坐在床上晃动双脚,抬头看看四周,阳光浮在天花板上,一粒一粒像小蝌蚪似的。
无意中,看到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凌厉,差一点吓到凉依,“嗯?你晚上有没有听到陌生人的敲门声?我在我住的房子里听到过好几回了。”凉依对站在门边的女主人问。
她叹了一口气,“不会,我这儿有巡山的。”说完,她抬脚上了楼。
闲来无事的凉依下了楼坐在客厅里,对正在烧香的女主人问,“你爱人是在辞职之后在花城去世的?还是在航海的时候去世的。”
女主人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在寻找记忆,她把手放在一个箱子的后面,不知摸着什么,很快,她摸出来一本册子。
她坐到凉依边上,一页页翻着照片,全都是同一个男人晒得自拍。
“这张是他在花城拍的,那时候看起来很健康,他叫我去花城找他,但是,花城已经没有了,他也没有回复过我的信息。”想想就觉得奇怪,女主人的眉毛皱起来。
停顿了一会儿,她继续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儿,发现这的水是从消失的花城的方向来的,我在怀疑,他是不是好奇花城的水,因为掉进深渊淹死了?”
“我虽然住在那,但是看到的河水都是很浅的,从来没有见过深渊,也从来没想到花城的水会这么宽阔。”凉依简直吓出了冷汗。
女主人冷着脸,语气带着愤懑:“他发我照片的时候我就奇怪,怎么一个住的地方,会和蚂蚁一样,被蛀出来这么多的河水,几乎到处都是水。”
凉依听了,瞬间没了心情,只好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为防止女主人因为看到凉依而产生不良情绪,她主动提出要早点睡。
夜晚倒显得很寂寞,四周似乎什么也没有,连烟火气也没有,纯净的好像纯天然存在一样。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根针掉落地上恐怕都格外清晰,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男性的声音,“主人,我查到了,花城附近有个死火山,以前花城的祖先就是因为火山附近水源充足才搬过去的,但是一直没有爆发过,这次一爆发就……”
凉依听的心惊胆战,赶紧躲进被窝里装作听不见,一大早,娄娄在房屋前扫地时,脸色就不好,凉依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回到木屋,凉依就打电话给多瓦,“喂?你在哪儿?”
“怎么最近老问我?我晚上回去。”多瓦在电话那头淡定的回复着她。
想到还没吃饭呢,她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桌面上摆着微笑饼干,在光线的照耀下,看到是草莓夹心的,“试试”她把饼干塞进嘴里,尝尝味道。
鲜红的夹心里带着牛奶夹心的甜味,还有淡淡的草莓味,饼干吃的有点干了,拿起一旁咖啡奶茶,泡着喝起来。
最后,抿一口绿茶,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带着一丝苦涩味,将精神提了起来。
坐等晚上,凉依眼看着光线从亮变暗,天边起初还有一丝阴霾,到最后,完全黑下来的夜,夜色显得浓重。
凉依等到十一点,她是在房子里的每个房间去查看了一下,最后在空荡的房间里待着看别人家一家温馨看电视的场景。
今夜平淡如水,凉依反而在发呆中度过,清醒时,才发现已经11点了,她想到时间这样流逝,而自己却不知道要干什么?有点难过。
她该做些什么呢?晚上有点睡不着了,出了门,在零食店里买了一堆零食,回来打发时间,吃鸡爪,辣条,山楂片。
而且,还路过附近的村民,正用碾米机碾米,凉依买回来一袋米,有点重,不过,这几天都可以吃新鲜的米了,这比买的强。
出门一趟,尤其是晚上,冷的慌,凉依忘记给自己买衣服了,她想好要买针织衫,穿着很滑又保暖的毛衣的别称。
网购了衣服,自己只要等衣服到了,顺便找个人过去拿一下,她在山里穿行,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树上妆点树枝,她装了半篮子,又在地上捡板栗,板栗的壳很硬,她放在另一个篮子里,两手提着下了山。
回木屋烧一大锅水,将板栗放进锅里,等待,山里的柿子个头很小 但是红彤彤的,咬一口特别甜,还有柿子独有的味道。
吃板栗比嗑瓜子要好,不过,要备水,不然,太干了。
网购的衣服,凉依吃了几天的板栗才到,一件青色的针织衫,不带扣,穿着还不错,刚好又能上山找栗子吃。
刚出门就看到了多瓦,他的眼神朦胧,就像远处飘的云雾,白茫茫的看不清。
凉依一时语塞,不过,还是转过身,和他回屋。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点累了,先睡会儿。”凉依看着他上楼,在门口看小孩子们一蹦一跳的玩游戏。
十月份的雨丝落下来,落在灰瓦上,小孩子们正玩到兴头上,还在拉扯着要不要离开。
“阿姨,我们能在这避雨吗?”最后只剩下三个小伙伴站在那儿了,其他人都走了。
“可以。”凉依显得一脸惊讶,不过,她用微笑来拉进和小朋友们的距离。
凉依进屋把椅子拿出来,“你是一个人住吗?”其中一个女孩问。凉依摇摇头,“还有我老公。”
“我之前看见过,还有一个小弟弟。”一个小男孩站起来说。
“那是我宝宝,回家去了,你们呢?住在哪里?”凉依耐心的问。
他们分别一指,这……凉依委婉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可以了。”
怕他们待的无聊,凉依不停给他们送吃的,自己的零食都贡献出去了,雨越来越大了,到中午的时候,几个孩子的家长出来找他们,领着他们的手就回去了。
只剩孤零零的凉依,风吹的雨丝飘进来比较寒冷清爽的样子,有个人家的猪栏里几只白白的小猪不停拱着栏杆,发出“哼哼”的猪叫声。
那只猪眼皮褶皱很多,至于为什么知道,那只猪正呆呆的盯着凉依看呢,凉依就像看着一个小小的猎物,嘴角扯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上楼时,凉依躺在多瓦身边,而多瓦则躲一边去,“干嘛?躲着我?”凉依不满的撒娇,眼神里尽是无辜。
“困,别打扰我。”多瓦半睡半醒,毫无精神的嘟囔,忽然,她在多瓦的脖子上看到一片银杏叶,“去哪儿了?”凉依转着银杏叶问,扇子似的黄叶,叶片还是很嫩的。
“去打篮球,附近,前面几天嘛,和朋友们出去玩。”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哎,你怎么都不出去啊?都不找朋友去玩。”
凉依突然被问题问到了,她支支吾吾,“我……我,才没有你那么爱玩嘞。”她生气的一躺下,背过身不理他。
多瓦忽然从背后抱着她,笑意渐浓,“出去玩,心情才会好。”
凉依有些不自然的回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式喽”
“你个猪头。”多瓦松开手懒得理她。“猪头就猪头,猪肉还贵。”凉依带着自我安慰回复他。
转头看,多瓦又睡着了,看来他是真的累坏了,玩的那么尽兴,凉依真是万分羡慕啊。
也不知多瓦什么时候醒来的,凉依醒来时,已经看不见人影,她打算明天再去山上一趟,不过,她却在晚上被敲门声吓得摔倒了,她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哎呦,呜呜。”她坐在那里,脚一阵阵痛,她感觉脚一定不好了,她试着起来,却起不来了。
她气愤的大骂,“瘪三,下次别让我碰见,见一次打一次。”不过,她拿起手机给多瓦打电话“喂,我受伤了,你回来一趟。”
过了许久,多瓦开门进来,他看到坐在地上的凉依,疑惑的问,“怎么了?不会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吧?不能动了?”
他抱起凉依,连夜叫人开车到城里,“没事,就是扭伤,涂一下药水,很快就好的。”医生说完就走了。
多瓦把凉依带出来,回到小木屋,说,“你休息休息,我查查谁半夜敲门,早点睡,哦。”
听到多瓦这么说,凉依终于气消了,脚也没那么疼,就是脑袋晃的晕。
“脑袋晕,前途也晕。”凉依脑袋里一个问号,“那些高级女精英此刻大脑都在想些什么呢?”
凉依自我感觉挺无用的人,像小时候见到地上软软的毛毛虫拱着身子爬来爬去,那种感觉,很无力又让人想笑。
多瓦倒是挺上心,为了晚上谁胆大包天发神经来敲门的事闹的一整个村子不得安宁,不过,接下来的时间,晚上总是很安静的,抓不到,惊到了也是有用处的。
凉依的脚好了,多瓦也放心了,“下次别慌,本来胆子就小,有事叫我”丢下几个字,外面白白的天空,洒上些白光,多瓦就走进白蒙蒙的雾里。
凉依忽然发现今天雾气好大,好像喷涌的云朵,还在团团围着树木与草坪,直冲向木屋,潮涨潮落的样子就是这样。
雾气带动微风,吹拂而来,木屋旁的树枝摇曳的厉害,能在雾里“呼呼”的风声中,听到“哗嘶”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