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孩子们倒是非常活泼,每天就看见他们奔跑玩耍着,太阳偶尔在后头跟着,多瓦似乎看出凉依暂时不打算回去了,就拿食物喂养她。
她估计心里闲的慌,有些不好意思,多瓦出门后,她就和附近妇女们一起做做手工来赚钱,顺便聊聊他们的孩子,这样,每天那些小家伙放学经过她家时,也不至于叫不出名字。
不过,他们的孩子一般叫小名,什么狗儿啊,猴儿啊,这些对不擅长记忆的凉依来说,最合适不过。
在金秋桂花的飘香下,她渐渐融入了这里,偶尔泡泡桂花茶,将香气融入味蕾中,清香而芬芳。
嗅着古村落的古旧不失鸟叫欢腾,淡淡的阳光总是从山边落下墙角,折射一道房屋的阴影,把凉依的脸照一半遮一半。
傍晚时分,炊烟袅袅升上天空,凉依肚子饿的咕咕叫,回屋时,忽然,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大叫,“妈妈。”
凉依转头,只见多小轩摇摆的走过来,眼睛里含着吃惊的笑容,满脸欢喜。
凉依忍不住抱起他,“呦”后面的狗狗一摇一摆,它还是那么可爱,一个非常迷你的小博美。
多小轩身上多穿了一件毛衣,凉依抱他的时候,感觉软软的,一下子忘了饿,好想知道小家伙此刻困不困,累不累?
不过,她看到多瓦,多瓦僵硬的站在那儿,凉依问,“坐啊,晚上吃什么?”
多瓦打了电话直接让人从咖啡店里拿甜点来,凉依想“起码也要填饱肚子。”狼吞虎咽的吃下去,才有饱腹感。
抬起头一看多小轩,他正抱着个奶瓶喝奶,坐在沙发上脚随处乱放,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多瓦一边吃一边抱着多小轩上楼去,只剩下凉依看着多瓦的背影就幸福的笑起来。
凉依不忘给狗狗吃面包,不过,看起来很难嚼的样子,不得不拿出狗粮给它吃,平时活蹦乱跳的狗狗,现在也认真的吃起来。
凉依坐在沙发上思考多瓦的奶奶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凉依睡在里屋,从窗户往外看,后面的那幢房子的灯还亮着,小男孩在屋前一蹦一跳,不过,灯影中的他略显孤单。
灯光照着黑暗的树影,在黑夜中被风吹的晃动,并发出“沙沙”的响声。
小男孩落寞得只留下背影走进屋里。凉依打了个呵欠,看见狗狗已经在角落的小窝里睡觉了,她也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凉依在看远方白茫茫的大雾像云朵一样飘过来,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刺痛凉依睡醒没多久的眼睛。
她下楼,大门开着,阳光照进来,她试了试桌上的墨镜,喝一口多瓦带来的咖啡,摘下墨镜,她兴趣缺缺的将它放在桌上,闭着眼,背着光。
她睁开眼睛时,几个孩子聚在门口,手上分别拿着镜子对着屋里照,凉依看了他们一眼,很快转过头,嘴里念一句,“无聊。”
她往山上走去,在那之前,多瓦已经把多小轩抱在怀里,说要带他出去逛逛,凉依只是懒懒的回应,“哦”。
凉依上了山,因为早上没吃饭的原因,走路有些乏力,她瞧瞧四周,出来鸟和松鼠在跳来跳去,并没看见什么人,那女孩说有巡山的,也许是说说而已。
一眼看见了白色建筑,她却不往那儿走,再往前走了许久,拨开草丛一看,一片被云雾缭绕的山中,眼前被悬崖阻隔。
“这就是花城?”凉依自言自语,花城塌方的很宽阔,谁叫是被火山冲击的呢?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真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凉依皱着眉头,眼前看到的云雾一点也没有早上看到的云雾那么可爱,虽然都气势磅礴。
凉依不自觉抓起一片叶子,虽然是秋天,不过,枯黄的树叶却不多,她将叶子抓起用手揉搓,拿手闻了闻,一股叶子的涩味。
再看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灰瓦堆起的小屋檐,实在很小,目测,0.6,7米左右,中间剩了一个洞,她往里瞧了一瞧,里面除了青苔什么也没有。
凉依一时尿急,可能是早上咖啡喝太多了,她赶紧往回走,走了很久,肚子憋的难受,不得不一边蹲一边走,终于看到了标准性的白色建筑。
“哎,我可以在山里解决啊?”凉依才想起来,不过,既然已经到门口就直接进屋了。
女主人似乎对上香非常重视,凉依上完厕所坐客厅里,安静的氛围让凉依不敢打扰到女主人,娄娄只敢站在门边,她的手握着,稍微低头,一声不吭。
这时,空气中吹来一阵风,院子里飘落下许多落叶,女主人用眼睛瞄到外面,皱眉说了一句,“真烦。”娄娄就开始出门拿扫把扫地了。
凉依不确定女主人说的是不是她,反正,她脸上的笑容没了,自己沉默了一会儿,心情很糟糕,但是,碍于这是别人的地盘,她也只能扯开嘴角微笑着,“请问,你家是哪的?你爸妈呢?”
女主人缓缓开口,“他们经商,根本不用我操心。”“是吗?”凉依一边疑惑一边点点头。
走出冷冷的白色建筑,出门时,娄娄看了凉依一眼,凉依作为客人,回以一笑,也许,娄娄并不需要这个笑容,她继续低头扫地,地面不停扫出“沙沙”声。
凉依在鸟声中下了山,脸色面无表情,不过,她却在快到山脚时被拌了一下,仔细一看,她拍拍胸脯,原来是一条蛇被一块石头砸死了,中间的五脏六腑被砸扁了,只剩头尾还圆圆的趴在地上。
这时,一群才4,5岁的孩子跑过去,踩的落叶“窸窸窣窣”,碎成了很多渣,秋天又是打稻子,晒谷子的季节。
一个妇女站在门口大吼,“谷子都被你们踩烂喽,看看,看看,树叶的渣都被你们踩到谷子里了,赶紧走。”
那群孩子们忍俊不禁,个个掩嘴偷笑,一个叫一个的说“走啊。”
凉依回家已是晚上,空气更冷了,风在空气里似的,简直能透到皮肤里了,烟囱里的烟冒出来了,后屋的妇女拉着凉依去吃晚饭。
凉依感到惊讶,不好意思的摇头,“不用了,我就到家了,在家吃就行。”
“没事儿,小孩子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你让你们全家都来我这吃,才热闹。”妇女笑着说。
小男孩也期待的目光,不过,小孩子怕生,没有说话,眼神出卖了他。
凉依打电话给多瓦,“喂,邻居叫我们去她家吃饭,你来吗?”多瓦刚听凉依说完就挂了电话。
凉依瞬间心情更糟,连饭都不想吃,她转头抱歉的说,“呃,不好意思啊,我晚上有事不想吃了,谢谢你们,下次吧。”
妇女只能同意,和小男孩一前一后的走着,小男孩好像委屈的说着什么,凉依看他们远去,就进屋了。
抱着抱枕躺进被窝里,凉依独自生着闷气。“怎么了?”多瓦拉开被子,他左手抱着正好奇看着凉依的多小轩,多小轩嘴里不停念叨,“我不要跟妈妈在一起,我不要跟妈妈在一起。”
凉依动了动嘴唇,又将脸埋在床上,多瓦是什么时候抱着她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这温暖驱散了夜晚的寒冷,她像孩子一样,带着足够的安全感睡着了。
醒来时,凉依发现已经把多瓦和多小轩都抱进怀里,忍不住笑了,窗外的阳光依旧刺破寒冷,带给人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只是后屋的妇女又站在了门口,凉依出门时,问“怎么了?”
妇女送来了自己做的松糕,问“给你们尝尝,我自己做的,太多了,吃不完。”
凉依接过来说,“谢谢。”妇女还没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我儿子晚上一个人出去又不安全,不知道能不能和他的朋友在你家门口玩?”
“可以啊,尽管过来,我们都很欢迎的。”凉依开心的说。
不知道小男孩是不是瞅到了多小轩,一来就绕着多小轩身边转悠,把多小轩都疑惑的一愣一愣的,拿眼睛瞧他,黑亮的眼睛里都是小男孩逗他玩的影子。
偶尔,狗狗蹦蹦跳跳绕着自己的尾巴转圈,逗的凉依“噗嗤”一笑。
凉依给小男孩一个苹果,他坐在沙发上晃着脚大口咬着红苹果,看着他脸上说不出的享受,凉依也吃一口,脆甜脆甜,就像蜂蜜放在火上烤一样。
凉依问,“哪儿来的?”被多瓦用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笨的眼神盯了一下,随后,一个手掌拍到了凉依的脑袋上。
瞬间长记性“哦,他国外的都能带回来,吃吧,吃完,拿一袋回去。”凉依对小男孩说着,算是对多瓦的反驳。
小男孩提着一袋苹果微笑的走出去,夜色渐深,淡蓝的天空透亮,露出一半白色,平静的就像波澜不惊的大海。
“他该洗澡了,把宝宝抱过来。”多瓦在屋里喊,不过,站在门口发呆的凉依回复他,“迟一点。”
多瓦推开门,走过来抱走多小轩,临走前不忘吓唬她,“小心晚上那些敲门的人。”说着,冲凉依诡谲一笑,凉依倒吸一口凉气,表面上却看起来只是冲多瓦看了几眼而已。
等到不见多瓦身影,她赶紧回屋,一边埋怨不仅一点都比不上花城的治安,连舅婆舅公家都比不上。
不过,这毕竟是属于自己的小窝,一个离花城很近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