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举着匕首内心犹豫,拿不定注意朝谁下手,不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走近,三人不约而同朝着来人看去,来人一身青色道袍,头戴小帽,正是与长须道长一同前来的另一个小道士。
长须道长一见是小道士,喊了句“极儿,帮我杀了这二人,为你余哥儿报仇”。
马小一见小道士朝这边走来,看其身材应该不比自己大几岁,决定先下手为强,提着匕首忍着腿上的箭伤就朝小道士冲去,眼睛在其身上的几个紧要之处游走,刚到近前匕首向上一划,原本想要卖个虚招再择机刺其要害,谁知那小道士手快的不得了,一把就抓住了马小手腕,另一手攥指成拳一下打在马小肚子上,一股螺旋气劲冲来,“嘭”的一声马小就像被丢出去的草包,在空中旋转着飞出几丈远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叫痛。
收拾完马小,小道士大步朝老王袭来,老王早有准备,鼓起腮帮连吐两棵黑色石子飞来,然而终究是受了重伤,这两颗石子力道不够,被小道士轻易闪过,一脚塌在老王胸口,左手一拳捣出,直击老王面门,躺在不远处的马小看的清楚,那一拳根本没有真正打在老王脸上,可是老王却像是遭了重击一般,面上现出红印,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了,没一会眼鼻口耳都流出血来。
一见老王毙命马小心里一凉,今天怕是要见不到太阳了。
收拾完老王,小道士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马小,来到长须道长身边,轻轻扶起道长坐好。
“极儿,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今日咱们就天人永隔了”道长虚弱的握住小道士的手轻声说道,挣扎坐起的马小突然感觉现场的气氛不对,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还没等马小搞清楚就见小道士突然双手掐住道长的脖子狠狠的使力,那老道士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伸出右手拼命的拍打,小道士越掐越狠,显然是要至老道士于死地,好一会道长终于停止挣扎,可小道士还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死命的掐着老道士的脖子。
马小在旁边看的不明所以,趁此机会赶紧拾起地上的匕首,警觉的躲开诡异的两人,来到老王身边,用手去摸老王的脖颈,确定是死了,这才松一口气,就在这时,东边的天际射出一道温暖的黄光照在马小的脸上,一轮金黄的太阳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马小也终于放下戒备瘫坐在老柳树下,享受着冬日清晨的平静。
草垛边两只马儿见到太阳升起,也不理会地上的尸体,欢快的跑到石碑和老柳树附近空旷的地方享受起阳光,像是这里所有人的恩怨都和他们无关一样。对面石碑下的小道士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双手,坐在背光的角落里怔怔出神。
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寒风吹来,小道士站了起来,从长须道长的怀里翻出一个褐色布袋塞在自己的怀里,继而上了那匹挽歌马,一抖缰绳就要离开,马小赶快站了起来“小道兄且慢!”
小道士扯住缰绳管过身来“怎么?”
在这阳光下马小才终于看清,眼前的小道士面目生的极为俊美,约莫十三四岁,皮肤白皙,体态修长,马小居然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心想这是哪一家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孙公子。
小道士似乎很不耐烦,提高嗓音再次问道“怎么?”
“哦!”感觉到自己的失态,马小赶快笑嘻嘻说道“感谢小道兄刚刚手下留情”刚刚马小看了一下老王的伤势,深知这小道士拳法的厉害,竟然仅凭一道拳劲就打死了老王,自己在受这小道士一拳的时候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螺旋气劲,要是这小道士像是打老王一样全力而为的话,那现在自己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怕是都被气劲搅烂了。
小道士回道:“我也只是看你可怜,咱们俩一样,是这地上两人种的根基,如若今天他俩不死,那用不了多久,死的就是咱们俩了”
马小这时明白为何小道士会掐死长须道长了“多谢小道兄,今日你也算救了我一命,我叫马小,烦请道兄告知尊姓大名,说不定日后还有报答的机会”
“哼哼,我叫独孤极,你最好还是忘记今日之事,休对人提起见过我为好”小道士冷笑的回道。
一听对方的名字,再和自己的名字一比,马小立刻后悔首先通报了家门,应该编一个更好的名字告诉他才好,这也是马小第一次觉得原来光听名字就能低人一等。
“你还有什么事吗”见马小半天不答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独孤极催促的问道。
“哦,刚刚小道兄使得拳法很是厉害,不知是什么拳法?”马小小心翼翼的问道,又想学人家拳法,又怕人家不肯,恼怒自己得寸进尺。
“哦!你把我叫住就是想问这个”独孤极不以为意,“地上被我杀的这两个人是师兄弟,同出老君门,这套拳法是他们老君门的拳法,我已学完了,你想学就拿去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递了出来。
马小赶快跑到近前,双手接过一看,书皮上竟写着四个篆文,自己一个都不识,翻开里面也是密密麻麻的篆文,这一下头大了,急的他抓耳捞腮。
看到马小的囧样,独孤极哈哈一笑“这叫《执耳拳经》,你若不识篆文我也没办法了”说完双腿一夹马背,“嘿呀!”一声骑马扬长而去。
马小见孤独极远去,大喊一声“小道兄要往何处去?”
孤独极头也不回同样喊道“去报仇!”只是去的远了,又刮起了西北风,马小没听清楚。
望着孤独极远去的背影,马小小声嘟囔着“真是自作主张,也不问问我就把挽歌马骑走了,一匹值几百两银子呢,哎!”马小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剩下的那匹长毛马,正好长毛马也扭头看着他,一人一马大眼瞪着小眼,似乎觉得眼前的人很无聊,长毛马起身就要追着挽歌马而去,马小赶紧拽住缰绳,被拖出去好远才停了下来,要是让这匹吗跑了,靠自己这双脚不知何年何月能回泰州。
。。。。。。
是夜,沛国境,泰州城。
高耸的城墙一角,几个守夜的兵卒聚在炭火盆边安静的烤火,几人轮班不时的向城外瞭望,一个身穿呢料大衣的年轻男子上到城墙,守夜的兵卒赶紧凑上来问候:“薛参赞,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上来,这里有我们兄弟盯着你就放心吧,大伙都精神着呢。”
“哈哈,我夜里闲来无事,心里总是记挂守城的弟兄们,就出来转转,今时不同往日,大家可要盯紧了,莫让滁贼和草绺子钻了空子”薛参赞的话里听不出命令的口气,一副很关心下属的样子。
“薛参赞,咱们都是泰州城的老兵了,伴着泰州城打了多少次仗了,你还信不着我们吗”兵卒们都跟着附和道。
“好,我信得过你们,这不,我还亲自烫了一壶热酒,拿去给兄弟们暖暖身子”说着薛参赞解下一个背囊递了过去,守夜的兵卒们一见有酒,赶紧接过,全都感谢这位薛参赞体恤下属。
“你们到城楼里把酒分了吧,莫要声张,别被其他楼上的人看见,我来替你们盯一会,去吧!去吧!”几人再次谢了薛参赞就迫不及待的进了城楼。
薛参赞微笑着看在城楼里分酒的守夜兵,从另一只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囊,趁人不注意扔下了城墙,转而继续和兵卒们熟络的攀谈起来。
没多久,城外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影悄悄来到城墙下,拾起了掉落在雪窝来的锦囊,又在夜色掩护下悄悄远离了城墙,走出几里路后停在一个废旧的马车边,解开锦囊一倒,一颗石子和一张纸条就落了出来,白衣人拾起纸条,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鸟笼,掀开包裹,一只白色的雪鹰跳了出来,白衣人将纸条小您捻成柱状,插在雪鹰爪子上的铁环里,给雪鹰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向上一抛,那雪鹰就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这雪鹰飞出去没多久,就被一直棕色大鸟抓住,送到地面上,一个身穿白色貂皮袄、肤色较黑的异族女子接过雪鹰,正是当日攻城战时在外围尖帽山出现过的女子,异族女子从雪鹰的脚上拿下纸条,看了一遍后又原封不动的放回铁环,同样喂了雪鹰一颗药丸就将其放走,那雪鹰侥幸脱困,飞快逃离了此地。
翌日清晨,沛国境皖城。
此时的皖城已经被滁军占领,城中一座保存还算完好的府衙内,一个浑身甲胄的白发老者正对着窗外的阳光看着手中的字条,看完后对站在旁边的一位儒生打扮年轻男子问道:“这情报可有把握?”。
儒生男子长得和泰州城的薛参赞有几分相似,一拱手回到“将军,十足的可靠,我那族弟已在泰州城做了参赞,可以得到核心的情报,绝对假不了”
“恩,你做事一项稳妥,事不宜迟,通知帐下各校尉官,点三千军马火速随我出城,不得有误!”
“遵命!”儒生一抱拳,赶紧出门去点兵。
白发老者望了一眼窗外的晴空口中喃喃道“育儿,这次也该轮到你出场了”说完跨上宝剑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