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嫣然一笑,如沐春风,又一次蒙上面纱,冷淡至极的拒绝道:“既然公子不愿娶我,我爷爷也不会出山,更不会答应公子任何要求,请公子即刻归去,以免自误。”
宁阙不撞南墙不回头,调酒师可是至关重要的一节,他也只知道,烈酒酿造,不仅在于酒的度数,还在于酒的调配,若仅仅靠着蒸馏装置,不过是个笑话,想卖个大价钱,无异于痴人说梦。
见少女不停的驱赶,甚至不惜以势压人,空气中暴涌的木灵气如同狂风乍起,山崩海啸,贯彻而来,熊耿龙乘风而退,落在一个老愧树下,举起千机变抵抗。
宁阙一动不动,感受着浓郁成糊的木灵气,眼底有着惊人的骇然,如此实力,莫不是炼灵高阶,整个人如同深陷泥潭,无穷无尽的木风对着身体狂轰猛炸,若不是有形无实,有势无力,恐自己早已败下阵来。
灵机一动,《青蟒蜕龙诀》运转,四面八方的木灵气,涌入周身万千毛孔,那股股灵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清香,似女儿香。
蓦然,一股似醉酒般的错觉从心底涌现,屈膝盘坐,功法运转到极致,肝脏如同一条巨蟒,浑身是嘴,不断吞吸着临近的木灵气,不消多时,第二道灵轮上空荡荡的空间,酝酿出淡淡的清辉,随着涌动的木风越来越厚重,那灵轮上的清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灵轮。
少女显然看出宁阙的根底,不过炼灵低阶,何以能抗住她如此实力?不信邪的催动着庞大灵气,一波接着一波,脸上渐渐起了一层淡淡的汗渍,咬紧牙关,重重的哼道:“你走还是不走。”
宁阙一声不吭,依旧淡如清风。
少女越来越急,有些恼怒,不由拍出几掌,隔空打在了宁阙胸膛,“你走不走?”
宁阙只觉得如同挠痒痒,没想到这女子看似有些霸道无情,实则知道常人深浅,却不知宁阙这铜皮铁骨的深浅。
一时间少女有些诧异,随之而来的是担心,掌风大了四五层,宁阙很明显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拍在胸膛之上,如同重锤轰击,闷哼连连,不过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第二道灵轮上的清辉也积蓄得差不多了,取出所剩不多的木灵石,一股脑的吞吸。
灵轮达到淡青色,如同薄雾缭绕,已然达到了极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这灵气化为己用,凝炼,为己所用,口中法诀默念。
少女恼羞成怒之下,也没注意到这茬,以为对方穿了宝甲在身,所以不惧自己的干木青灵掌,遂不断加重劲道,轰轰轰,如同敲锣打鼓。
也许她都不知道,如此作为,不仅没有赶走宁阙,反倒成全了宁阙。
此时的
宁阙,正是关键时刻,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一门心思想突破中期的瓶颈,而外界那恐怖的掌印虽威力不凡,且如同惊涛般,轰得自己气血跌宕起伏,经脉震荡,裂纹遍布。若是他人,恐早已遁逃,要知道经脉一旦受创,却不是容易修复的,弄不好成为一个废人。也只有宁阙才有这般底气,敢于冒此大不韪,一切皆因琥珀碎玉在手。
宁阙头顶冷汗直冒,脸色惨白如纸,狂风早已搅得满头黑丝乱舞如鞭。接着那一股股强劲的木灵气的推动,硬生生的推破中期的关卡,第二道灵轮内,潮水般的清辉瞬间卷动,一袭袭青色气流,涌入肝脏。
少女顿下掌印,一脸愕然,如此现象,不正是破境吗?
宁阙突破三阶中期,第二道灵轮凹陷而下,形成一条蜿蜒盘旋的环山公路,灵气暴涌而入,奠定牢固的根基。
长吁了口气,不可抑制的吐了半口血沫,躬身相谢。少女一脸茫然,哭笑不得,恨的咬牙切齿,双手插住婆娑婀娜的腰肢,连连吸气,胸前波涛起伏不定,随手一把拿起墙角的笤帚,驱赶着,“你快走,若在不走,我可就要好好惩治你。”
宁阙不明所以。不远处的熊耿龙也是一脸困惑,想当初,第一次见到此女,她贤良淑德,礼遇有加,可如今却是恶言相向,实在令人费解。
忽而,一道黑影闪过,降落在宁阙身前。
老者驼着背,单手杵着拐杖,脑袋显得有些畸形的长,深深的佝偻着腰,“小兄弟好本事,不知是哪家的少年俊杰?”
少女岔开话题,哼道:“你还不快走,爷爷,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仙酿已经酿好了吗?”
老者不闻不顾,喜上眉梢,上下打量着宁阙,不住的点头,身子骨还挺硬朗,样貌不凡,器宇轩昂,天庭饱满,有些风度,静如松。
宁阙躬身,道:“前辈,在下宁家宁阙,携烈火酒前来拜访。”递过酒坛子。
老者双眉彻底舒展开来,腰也挺直了几分,笑容灿烂,“可是清河郡宁家?”接过酒坛,屈指一弹,轻轻一嗅,皱眉不渝,“此酒涩味浓重,毫无酒香,实属低劣,白瞎了这坛烈如干柴,呛人口鼻的酒。”
宁阙连连点头称是,溜须拍马道:“前辈真知灼见,管窥蠡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哼,少跟我吹牛皮,说吧,所来何意?”老者笑容散去,打断道。
宁阙神色一僵,忽而知道此人不喜这些溢美之词,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前辈,晚辈前来,想请前辈帮我把此酒回炉重造,酿成天下第一烈酒。”
老者打了个哈欠,转而看了熊耿龙一眼,“你可知道条件?
”
宁阙点点头,正想辩解。
“废话少说,三点你应是不应?”
宁阙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陷入沉思,转移话题,“前辈,不知独孤小姐脸上为何会划血狱花?”
老者眯着眼睛,杵了杵硬实的地面,“这和你有关吗?娶还是不娶?”
宁阙睁大双眼,想不到这爷孙竟一个样,这话从何说起,自己一身情债,可不能随意许诺,免得三个和尚没水喝,“还望前辈见谅,晚辈已有婚配。”
老者杀气顿起,声音冰寒彻骨,“那还不简单?杀了不就行了?你只管答应还是不答应,其余一切顾虑我来解决。”
宁阙与熊耿龙对视了一眼,无话可说,正欲拜辞。少女明显松了口气,老者忽而拦住去路,扫视了两人几眼,“小子,你是不是太戮殿的?”
宁阙一怔。
一股莫名的压抑顿现,宁阙只觉浑身湿透,刚捞回岸上,难以喘气。老者一手擒住宁阙的肩膀,肩膀处的剧痛如同根根羁绊的线条,传至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如同一张纸在随意揉捏,体内传出咔吱咔吱的摩擦声。
宁阙思绪反而越发清楚,这老头跟太戮殿恐怕有着千丝万缕的仇恨,要不然也不会牵连乃至记恨一个不知情的小辈。
旋即,不停痉挛的宁阙,深吸了口气,“前辈,冤有头债有主,你好歹也是一名宿,跟我这这区区后辈计较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找那害你的人。”
老者腾腾的杀气下,掩藏着不为人知的抽搐,酝酿的风暴渐渐平息,少女也察觉气氛的压抑,劝说道:“爷爷,算了吧!”
秋风飒爽。
老者终究算是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看了宁阙几眼。宁阙崴着脚,低垂着肩,乍看之下,左肩部位已然染上了厚厚的血膜,整个肩膀好似坍塌了一般,矮了半截。
目眦俱裂,心有不甘,可实力比人强,由不得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哼,我们走。”
熊耿龙上前一步,搀扶着宁阙,神情落寞,想当初,自己来时,这老者便是冷着脸,但好歹还有些人性,如今可到好,盛气凌人,倚老卖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