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异院周齐飒,举头望峰,双目点点星光,流云沉浮,载天地之蕴,聚天地之灵,不由脸色微寒,也不理会其余人,乘风而起。申元资阴测测的脸上出现几抹贪婪,竟后发先至,眨眼跃过周齐飒,直逼宁阙。
正当触手可及之时,一道五彩霞光乍然突现,壁障比之金石玉器还有坚固,弹射开硬闯的申元资。
周齐飒俯视峰底,面带寒霜,冲天而起的氤氲之息,循循不息,流光溢彩,天地汇于一峰之间,忽而坠落,立于一侧,看着僵持不下,却纹丝未动的两人,突而开口,“独孤兄虽天纵奇才,聚天地为己用,人峰合一,可寡难敌众,还是看清形势为好,要知道,天材地宝,能者居之,可不是你一家之物。”
独孤沧长啸不止,虎威阵阵,猛然爆出一股逼人的蓝色光华,震退其余人,山峦之间,五霞环绕,源源不绝。在他脚下,却有着源源不竭的水华,从地面涌入脚底,在他头顶,有着汩汩流淌的五色霞光,从山峰中灌入体内,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众人这才讶然,惊叹之余,更多的是贪婪,借住此峰,爆出如此威势,可见此峰之底蕴,酝酿的又将是何等宝贝,虽不是水龙宝库,可也算得天独厚。
“尔等真是无耻之尤,说得冠冕堂皇,此乃我之居所,一切尽归于我,尔等强闯我家,还如此大言不惭,偷摸抢拿,尽是些下九流的勾当,堂堂四奇,各大门派,不过一丘之貉。”
此话一出,有人露出迟疑不绝,毕竟根深蒂固的道义理念束缚,可宝物动人心,陷入抉择。也有人毫不在意,实力代表一切。
申元资运转功法,天地为之色变,风起云涌,大手一挥,邪祟的恶风好似两条无形的气带,涌动的风浪比之海啸还要狂三分,轰轰轰,声震寰宇,耳边传来咚咚当当。
无数脚影飞射而出,重重的敲击在五色蕴光罩上,却留下淡淡的光影,随后渐渐淡去。
顶峰的宁阙,面色凝重,周身鼓动的五色光晕如同海浪滚滚,浪浪迭起,周身毛孔被无数蕴光堵住,强行灌入,不过几息,身体便已然闷得喘不过气,体内五行功法,竟各自为政,无需强求,便已然自行运转起来,而且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如同一滔天巨兽,吞噬着灌入的灵韵。
四周淡淡的灵纹,竟从石壁上脱落,慢慢烙印在周身,显得诡异无比,随后被吸入身体内。身体底下,低洼的水池,盈盈波光格外刺眼,好似水潮,慢慢攀爬而起,吸收入体。
申元资落下峰下,冷狞的看着独孤沧,眼中闪烁道道寒芒,化作道道利剑,却未能破开其防御,酝酿的暴风雨好似顷刻间,暴涌而出
。
其余几大高手,也坐不住了,齐齐出手,一时间,那道通天的霞柱竟出现不稳之相,剧烈的颤抖,嗡的一声,独孤沧连退两步,通天霞柱收缩了半个身位,显得更加紧密厚重。
“再来。”
轰轰轰,大风呼兮,天地色变,地陷三尺,草木稀碎,实力稍弱几分的中阶炼灵纷纷倒飞砸在了外围的阵法之上,一股莫名的弹射之力,让众人跌落谷底,莫不是口吐精血,脸色惨白,背后血肉模糊,不住的呻吟。
五花八门的炫光错乱,迷人眼球,而铺天盖地的狂乱飓风,刮得地皮连卷三丈,草屑四溅,漫天飞舞的泥土,枝叶,砂砾,如同浮水之萍,飘荡不歇。
独孤沧压力越来越大,那五彩霞柱收缩变小,如同一卷珠帘,铺盖在孤峰之上。
独孤沧后背紧贴石峰,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手中拄着的拐杖早不知所踪,嘴角飘出的血渍化作一条条丝线,在风中摇曳。
对方近十人的联手攻势,太过强大,倚仗地势之力,也难以盖全,不足以弥补实力的差距。
可随之,众人一心,齐齐散去压迫之劲,故作高风亮节,“独孤兄,事已至此,你已无力阻拦,还是速速退去,我保证,只要交出宝物,放过那两人也无妨。”
独孤沧露出几抹戏谑,“哈哈哈,上面乃是宁家宁阙,若你等想强取其命,我自当拱手相让,此宝乃是宁神通特地与我交易,帮助此子蜕变,就是不知哪位仁兄上去击毙此子。”
众人一愣,皱皱眉,好歹也是威震一方的大人物,自然不会如同市井之徒般,认为宁家日薄西山,虎落平阳,相反,怀着深深的忌惮。宁家化明为暗,根基扎实,没有天灾**,底蕴犹在,獠牙深藏。
宁嫣红最先反应过来,与日月堂堂主相视一眼,摇了摇头,随后一阵奇风,宁嫣红扶摇直上,待看清宁阙时,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楚,自己千方百计,聚拢宁家之势,为宁家尽心尽力,却得不到任何援助,此子,来此不过一月,竟受到如此厚待,真是厚此薄彼,一股无力感沁出体表,缓缓坠落,脸色更加惨白,后跌数步。
宁家并不是没后手,只不过选择的不是天真的自己,难道她就不能继承宁家?一回想起爷爷小时候灌输的忠于家族,无怨无悔,眨眼如同潮水涌起,自己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悔恨的转身而辞,也不理会众人的疑惑。
日月堂唐山震挥了挥衣袖,脸色冷淡,一掌盖天,结界阵法化为废墟,幻化无影。
傅彪天眼底冷芒四溢,怨毒愁怨,周齐飒抬手间,傅彪天上扬而起,在看到宁阙后,面化修罗,狰狞可怖,发白
的脸上充满一条条细密的血丝。手中罗盘呼啸甩出,砰的一声,弹射开来。
独孤沧冷笑一声。
众人颜色各异,虎贲寒冷着脸,踟蹰不前,此人也有过几面之缘,乃是太戮殿低阶真传,厚颜无耻,巧而胜之,想不到竟是宁神通之孙。甩袖而去,身后司徒雷登捏了捏拳头,深深看了一眼山巅的人影,乘风而退。
太清居士则是心有不甘,煮熟的鸭子飞了,宁神通的孙子,说不准这岛外已布下天罗地网,静待多时,与其他几人交换眼色,难怪宁家高层无人参与,想不到早已捷足先登,满心惆怅。
再一想,也就释然,众人尽皆落空,相互交换眼神,无人表态,也无人出头,僵持不下。独孤沧则是松了口气,果然,世家门阀就是不一样,特别是近在咫尺的世家,威慑巨大,这些眼高于顶的门派,也只不过是些门梁上的君子,底蕴尚浅,无法与之抗衡。
峰顶的熊耿龙总算松了口气,见无人再敢冒犯,也就彻底安心,专心的看着蜕变的宁阙。
此刻,宁阙显得神秘而又苍茫,周身炫光四射,眸中似有七彩霞云,精光闪烁,空中零星点点的彩色液滴,凝滞不动。
五脏六腑内,逸散浓浓彩墨,化作涓涓细流,汩汩流淌,涌入五脏,洗刷体魄,骨髓深处的杂质,流华沁入,灰质溶解,提炼而出,波涛层层洗刷,一波接着一波,五道灵轮,竟无心而动,如同大货车的发动机,咔咔作响,流淌的灵液转瞬化为浓密的灵气,又在下一瞬,填充灵轮。
半日眨眼而逝,天灵盖上,好似有一个锥形漏斗,无数光霞收拢于顶,身下,无数波光倒流而上,天地精华,归于一心,归于一体,归于一人,宁阙。
宁阙只觉身遨虚空,乘着云霞,无拘无束,绷紧的身心自然放松,长久以来的忙碌和疲倦,尽化烟云,消散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