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有道铿锵有力的打断道:“吃一蟹长一智,换作是我,也未必能比你做得好,只不过水龙宝库之事,本就不是明智之举,危险性高而已。”
“况且,此事已成必然,也在族会上顺利通过,责任不归你,反倒是我,难辞其咎。你之所盘算我已然清楚了几分,有句话我得提醒你,权力与修为不可两全,你只能择其一,不知你以为如何?”
宁阙双目陡然凝重起来,看向宁家最深处的茅草屋,想到宁神通的告诫,便是因为一仗败北,心灰意冷,而导致最后败北的原因,就是与其分心分立脱不了关系。
不过,脾性倔得跟头驴似的宁阙依旧没当回事,从容而笑道:“侄儿的修为不劳二叔操心,至于权力,我也势在必得。”
一股霸气莫名而起,如阵阵狂流铺卷,字字铿锵,好似一去不回头的浪子,却给人一股一往无前的睥睨。
宁有道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便是这般,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也难怪,任何一个惊天之子,能够走到宁阙这一步的天众之才,必然不会因为聊聊片语而改变自己的决策。
不过还是要提醒,做到自己应尽的责任,讪讪而笑道:“阙儿还是这般,你可知天罡之列?”
宁阙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对于天罡地煞,虽偶有耳闻,可内里的具体情形,却是不甚了解。
宁有道黯然一叹,道:“天罡前十,都是惊才绝艳之辈,一身即是传奇,可你却不知,这十人,无论是世家还是门阀,亦或宗门派别,其中九人没有任何实权,仅仅是有些虚名而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宁阙有些讶然,这件事他到听闻过,可心里却开始有些急乱,自己几斤几两,心里透亮得很,之所以要抓住权力,无非是怕孤独,对于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罡地煞的一种恐惧,深深印在脑海中,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及。
而自己,想要到达那份境界,只怕得猴年马月。可知其中,又会有多少变故,多少危险,没有权力,没有党羽,如何能将自己和亲人护在层层羽翼之下。
宁有道又道:“也只有天罡第三的天魔教教主狱血魔神,掌握了实权,你知道他的一身修为怎么来的吗?靠人的一身精血骨肉,化为己用,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少于十万,铸就魔神之名,令人闻风丧胆。”
宁阙心头一凉,微微发寒,凉风习习,场中人去楼空,待到冷静下来,才大笑三声,战意惊天,恢宏洒脱,道:“既然无人能做,那我宁阙成为第一人又如何?”
远处,宁有道推开门扉,无奈一叹,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此子可浑身是胆,简直令人感到畏惧,曾几何时,胆小如鼠,却一别两载,心比天高。
不过,既然他心意已决,自己也只能尽量去助他,不能拖他后腿了。
轻轻的拍了拍掌,一排人影齐齐闪出,俱都黑袍遮身,猪脸面具。
“七影卫,从今日开始,俱都归于宁阙门下,视死如归。”
七人化作一道暗光,倏然落在宁阙面上,气息浩渺,淡若无存。
宁阙如临大敌,倒退几步,却发现几人跪伏在地,齐齐抱拳拜见,“七影卫受族长之命,拜见主人,从今以后,视死如归,绝无二心。”
宁阙感受着几人的气息,俱都深藏不露,每一个都给自己一股阴森可怖的感觉,仿佛光天化日之下的毒蛇,露出獠牙,自己浑身上下皆是破绽,随时会受到致命一击。
若藏了起来,恐怕威力更是强悍。面露些许喜意,道:“几位修为如何?”
为首一人站了起来,冷酷无情的道:“我以及老二老三老四,皆是七阶,老五老六老七,六阶巅峰,不过我们七人,同进同退,应付九阶绰绰有余。”
宁阙满意的点点头,蓦然回首,忆及宁有道,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惭愧之色,无论修为气量还是人品,皆是无话可说,可谓家主的不二之选。
可如今对自己一反常态,却是令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在想起前去宁家古洞,也就释然了。
也许,宁家古洞便是对自己的考验,自己顺利通过,他则顺理成章的将自己当成栋梁来培养,遂才有那番言语。
宁阙看着眼前淡去的七人,落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如同影子一般跟随自己,心里舒坦了许多。有如此后盾,外加独孤苍,四臂青龙马二爷,姬雪,也算有了根基雏形,至于其他,还得从长计议,一步一步规划。
风风火火的叫上了独孤苍,姬雪和马二爷,与陈亦灵庞熔勋等几人结伴,一行人声威浩大,气势汹汹。
不过几柱香,便来到了城南这处早已被封锁的裂嵌处,场中已然聚满了人群,清河郡大大小小的势力,俱都来凑个热闹,评头品足。
毕竟,一道火柱冲天攒射入云,气吞山河,如此变故,若不能惊醒所有人,那才怪了,遂一时间风起云涌,刚刚回落的风浪又是节节高涨。
“嘿,那不是宁少爷吗?看架势不落人后啊!”
“那还用说,宁公子最近可是风云人物,清河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如今可不比当初形势来得巧妙诡秘,乃是堂堂正正,硬碰硬。外界可传闻,此子与家族不和睦,矛盾重重,听说与其小时候受了委屈有关,可见此子心胸狭隘,成不了大事。”一个干瘦的老头捻了捻几根焦枯的胡须,议论着。
不过也有些年少气盛者不服气道:“你这老头忒坏,宁公子年轻有为,可是我等楷模,夷燕霞,至尊酒,傲孤岛,压群雄,挽地宁,可不是说说而已,要不你去试试?”
老头儿哑口无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反驳着……
宁阙到没在意这些以讹传讹,似是而非的言论,无非是想借机造势,在他看来,结交了金蛇,这些杂碎的小事,便不需他过多理会,杨永信自然处理得漂漂亮亮。
城主府竟也来人了,耄耋之年的老者,不过中气十足,面带微笑,身穿白色网格形白衫,一尘不染,稀碎的白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朝宁阙这边走来,还打了个招呼道:“宁小友近来可好?”
陈亦灵凑在宁阙耳边低语了几声,宁阙洒然一笑,道:“原来是唐总管,小子失敬了,听闻此处有异动,傅家捷足先登,我们后来一步,估摸连残羹剩饭都吃不到了。”
唐总管皱了皱眉,暗道此子果然奸狡,还没开始,便学会了这一招联合制敌,看来外界传闻非虚,此子城府不浅,不是易与之辈。
“呵呵,那也说不定,傅家得了先又如何?到嘴里的还不得吐出来。”看着裂嵌周边封锁入口的几个傅家人,揶揄而笑。
“哼,你傅家也太霸道了吧,这裂嵌本是我赵家的酒馆处,你二话不说,还封住了不让我过去。”一个双鬓花白的中年人不满的哼道。
傅清霍寸步不让,冷笑道:“嘿嘿,赵有乾,你这老家伙当初可是明码标价,把这块地出让给了我,这白纸黑字写得可是一清二楚,莫不是想反悔?”
又有一人站来出来,身材高大,浑身长满黑毛,手提两柄千来斤的板斧,青筋如虬龙般结满全身,口音如炮,“哼,你大爷的,这地界虽说是赵家的,可这大路过道难不成也成了赵家的,然后被傅家买了去?”
傅清霍顿时说不上话,沉默数息,很是嚣张的道:“这是我傅家的前门怎么地,我傅家见地裂了修修,为老百姓做做实事,还不成?被你一大老粗这么吆喝,难不成这做好事也要经过你的同意?”
大汉没想到他这么无耻,明明是宝物出世,硬生生说成为百姓谋福利,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致,质问道:“傅清霍,大伙都是明白人,不用玩那么多花花肠子,今天宁少爷和唐总管来了,你是让还是不让?”
傅清霍一抬头,刚想发作,看到宁阙那副有些发黄的脸,心头打鼓,心中惧意满满,回头看了看傅家族老,如吃了一记定心丸,偷偷瞟了瞟地底,却发现几人跃了出来,有些忧心。
傅家八长老俯视众人,浑然没放在心上,唯独看向独孤苍时,才露出几分狞笑,道:“诸位,刚才清霍说了,这处裂嵌已然被我傅家买了下来,为了方便百姓出行方便,我傅家在此修路,各位若是心怀善意,我傅家感激不尽,若是不识抬举,可别怪老朽不讲情面。”
一股威压震慑而开。
宁阙背脊突弯了一大截,心头发堵,可内心却愈来愈强大,发出“咔咔咔……”的挺身拔背声。
独孤苍则是皮笑肉不笑的望向晦暗的天空,好似大雨将来,乌云拂动涌动。
马二爷本想上前一步,将威压消除。可却听到宁阙咬牙切齿的道:“不用。”
身体陡然拔直,笔挺如松,脸上大片大片的水渍倒射出阵阵磷光。
场中大部分人伏地不起,有畏惧恐惧,也有不服不愿,更有转身而逃者,形形色色。
唐总管心中甚是不爽,刚想开口。
宁阙却是抢先一步,傲然道:“傅家人难不成都喜欢以势压人,欺我清河郡无人?”
八长老心头一秉,威势一泄,如退潮般散去,呵呵笑道:“宁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你来得快,去得更快,带了这么多人马赶到,莫不是打算强抢不成?”
宁阙故作疑惑道:“抢?抢什么?我不懂八长老的意思?”
“哼,休要装模作样,你小子一再而三的给我添堵,真以为他能保住你的性命?”八长老指着独孤苍,根本不像上次那般凝重,反倒有些小瞧。
不仅宁阙有些吃不准,便是独孤苍也是一冷,阴鸷的脸上浮出几丝诡笑。
宁阙本想演一出救众人于水火的大戏,却不想对方看穿了,与唐总管对视一眼,道:“八长老,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要知道,此地可不是泰武郡,容不得你在次撒野,敢如此猖狂,简直不知所谓。”
竖子,你太嚣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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