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宇回到办公室,发现队友都在,没有出去训练,有的在闲聊,有的在看书。
随着市局将要进行竞争上岗的消息尘嚣甚上,日期也越来越逼近,所以每个人都紧张起来,看书学习是非常重要的,笔试成绩是唯一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事情,总不能在第一关就惨淡落败吧。
张心平和仲达海安安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法律知识和业务知识。竞争上岗没有知识范围,也不知道具体考什么,只能自己瞎猜胡学,各种学习资料都要收集,以至于开始出现学习的小册子,大部分都是从网上搜集下载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学习捷径。
看见柳志宇进来,两个人迅速站起来,关心地问道:“柳志宇,你回来了,怎么不在医院呆着了?何梦颖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柳志宇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解释道:“她好多了,心态平稳很多,心情也还可以。人已经出院,回家里休养了。”
听柳志宇这么说,两个人这才如释重负。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一个不幸的女人,天降厄运,身心受伤,幸好的是人没有遭受更大的伤害。当然,这件事的内情,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那就好。柳志宇,大家都在学习,看来竞争上岗真的越来越近了,林队长去了市局开会,不知道是不是跟竞争上岗有关。”张心平说道。
“尽管没有任何希望,我们还是要好好准备,努力看书学习,连我这样心不在焉的,都被逼着主动学习了。”仲达海笑道。
“嗯,是啊,不管成不成功,这是一次很好的经历,也是一次重要的检验,能够看出我们到底有几斤几两,有多大本事就使出最大的本事,问心无愧就好了。不管结果,只重过程。”柳志宇点点头,沉声说道。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柳志宇理顺着自己的思绪,整理好学习重点和学习计划,不仅要学习司法考试知识,还要准备竞争上岗有关的知识,但是要以司法考试为重。
万变不离其宗,法律知识都是相通的,专业知识都是学校学习过的,再加上学习一些实际业务和真实案例,这些知识就不少了,应该能够应付笔试。
一旦静下心来,学习的状态很快就出来了,就是永远坐不住的仲达海,也能够做到屁股一上午不离开椅子,实在难能可贵了。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仲达海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去,他怕接听电话影响到队友,那样就不好了。人不能太自私,要多为别人考虑,这一点仲达海做的还是不错的。
不一会儿,仲达海又急冲冲地跑进来,满脸焦急,眉头紧锁。
仲达海直接走到柳志宇身旁,贴着他的耳朵低语:“柳志宇,你出来一下,有件急事。”
“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柳志宇抬头看着仲达海,见他焦急的样子,站起身来跟着他出去。
坐在一旁的张心平听见他们说话,心里疑惑,也跟着走了出来,想要问问仲达海,怎么接了个电话就急色匆匆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仲达海快步下楼,直接走到院子的角落,他不想让别人听见,更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件事。
“怎么了?你们俩,这是想要捉迷藏吗?”张心平从后面紧追过来,开玩笑地疑问道。
仲达海回头看见张心平跑过来,没有介意,急切地说道:“刚才张建华给我打来电话,说采石场有人被炸伤了,正在送往医院抢救……”
“什么,人被炸伤了!”张心平惊讶地大叫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仲达海,这消息太震撼人心了。
“你咋呼什么,唯恐别人不知道是吧!我这都快急死了,你小声点,最好别说话。”仲达海赶紧捂住张心平的嘴巴,这不是吸引别人关注嘛。
张心平紧闭上嘴,摆脱开仲达海的手,连着吐了几口唾沫,不再说话,转头看着柳志宇。柳志宇紧拧着眉头,小声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人死没死?”
仲达海咽了一口唾沫,控制一下情绪,低声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张建华说的很仓促,说是有个炮眼,是张二叔放的,半天没有响,他想要靠近看看情况,没想到那个炮突然又炸了,张二叔被当场炸伤,人也昏迷了,到底还有没有救,他也不知道。哎,这都是什么事啊,我千叮嘱万嘱咐的,最后还是发生了这种事,这可咋办呢。”
仲达海急得直跺脚,眼泪都急出来了,彻底六神无主了。这可是大事,采石场刚刚开始运转正常,一旦出了炸死人的事故,那还不得直接关闭啊。
柳志宇深深想了想,说道:“既然事情发生了,你在这儿急也没有用,咱们还是亲自回去看看吧,这样才能根据实际情况采取措施。仲达海,你让张建华盯紧着,一刻不离待在医院里,及时通告伤者的救治情况。采石场那边,让仲大叔和可靠的人盯紧了,绝对不能让其他工人师傅乱动乱说,一定要安抚好他们,绝对不能再节外生枝。还有,告诉仲二叔,请他关注县里的情况,特别是那几个关键部门,做好疏通工作,别人其他有心人钻了空子。否则,之前的投入打水漂,甚至还会牵涉到一些责任,那就得不偿失了。最关键的是,做这些一定要快。”
柳志宇把能够一时想到的都说了,当然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理,毕竟采石场那儿是农村山里,事情的传播速度没有那么快,只要把一些工作做在前头,这次事故的影响应该能够压缩在最小的范围,这才是做好的结果。
“嗯,柳志宇说的在理,也很全面,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时间不等人。”张心平非常支持柳志宇的意见。
“也只有这样了,要不,我们马上走,直接打车回去。”仲达海方寸尽失,没了主见,只想着赶紧回去。
“张心平,你就别去了,我和仲达海去就行了,反正我已经请假了,你找个理由帮仲达海请假,你在队里听着动静,市局有什么消息,能够及时告诉我们,再说我们都回去也不能直接出面,主要还是张建华顶在前面处理。”柳志宇说道。
三个人简单一商议,仲达海和柳志宇打了出租车,直接去仲达海的老家。
路上,仲达海连着给父亲和二叔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当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正在家里做着一些工作。
仲达海又了解了一些情况,心里安稳了一些,暂时采石场还是很平稳的,并没有发生工人师傅情绪异常波动的情形。
毕竟老百姓都是老实人,他们对当时的情况很清楚,那个哑炮实在太稀奇,有人劝张二不要过去看,他却是憨大胆,哑炮突然炸了,实在太意外,既然是意外,那就不能全怪张建华,再说张建华对他们很好。
张建华的电话又打过来,说张二叔送到了县人民医院,已经推进手术室了,刚才张二叔清醒了,听医生的意思,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势挺重的。
仲达海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不死人就是万幸,有伤治伤,有问题解决问题,这些都好说,真是差一点吓掉了魂。
这是仲达海第一次遇到这种意外事故和紧急情况,这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已经投入了那么多钱,要是涉及到人命问题,那真的不好善了,能不惊心受怕吗?他可不想因为挣钱而弄出人命来。
父亲仲文义又打来电话,说采石场已经停工了,所有的工人师傅都安排在村委会里,正喝茶打牌聊天呢。
仲文勇不让仲达海返回村里了,采石场这边他盯着就行,让他直接去县人民医院,毕竟受伤的是张二,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人命关天,伤者为大,只要人没大事,就是最好的了。
仲达海告诉仲文义,说给工人师傅准备中午饭,让他们吃好喝好,下午看情况,如果没有大事,就让他们早点回家休息,告诉他们这件事不要到处外传,对采石场的影响不好,如果采石场倒闭了,也影响他们的收入不是。
仲达海和柳志宇赶到医院时,手术还没有做完。张建华坐在手术室外楼道的椅子上,一脸的焦虑,显得非常憔悴,满脸不甘和无奈。
这种事情,是谁都不想要发生的,可是却偏偏发生了,就像人倒霉了,连喝水都会塞牙缝一样,防不胜防。当然,这种情况是应该能够预防的,还是有点大意了。
“太意外了!太意外了!也怪我没有在现场,要不,我坚决不会让我二叔过去看哑炮的,他就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张建华心有懊丧,事情发生了,再懊悔也无用,可他总觉得心里憋闷得慌。
说起来,被炸伤的张二,是张建华的堂叔,一个家族的人,关系非常亲近。
平时,张二就是打炮眼的能手,对响炮有点钻计,所以采石场的放炮,都是张二负责的,自开工以来从未出过纰漏。
可是,哑炮也偶然会碰到过,那种情形非常少,却偏偏被张二碰上了,还将他炸伤了,真是太邪门。
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话一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