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沐的担心也是有迹可循的,在这之前就有寨民因此而大病。
正因如此,张老汉也就没说要小沐尝尝,毕竟生病了别说小沐不好受,自己看着也难过的啊。
手上的水珠开始渐渐蒸发,露出的是皮肤表面未洗净的泥灰,不过这也不是没洗净,本来水里就有大量泥土。
身上半干未干的泥土很是让小沐难受,偶尔还能感受到足肤皲裂的疼痛感。
注意力转移到了疼痛之上,越是感觉疼痛难忍。
拍拍黏在手上的米粒,跑到张老汉跟前,指着满是泥灰的手说道:“外公外公,疼,估计是皮肤皲裂了。”衣服欲哭无泪的模样。
张老汉见状便说:“你这是没洗干净,快去,去别人家水田里找清澈的水洗干净就不会疼了。”
此时的小沐就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寻找着清水。
好不容易找了到了,可结果水太浅,只要伸手去浇水,立马就会变得浑浊。
小沐皱着眉再次跑到张老汉跟前,撒娇着说:“外公,我找不到清澈的水,”
张老汉无可奈何,于是带着小沐来到了水井旁。
这水井是附近唯一的取水点,来做农活的寨民们都会来此地取水,所以周围的小水塘也保护的比较好,水很清澈。
张老汉从水塘里舀了些许水泼在小沐身上,小沐不禁高呼:“这水太冰了。”
张老汉一把拉住小沐,“别动,一会就好了,洗好晒太阳去。”
这张老汉有点睁眼说瞎话的意思了哈,明明一片阴沉,连阳光都没有,居然还说洗好晒太阳?
这也就算了,小沐居然还信了,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嗖嗖嗖~”
阵阵冷风吹过,小沐不禁颤抖起来,哆嗦这说道:“外公,冷……”。
就算小沐再怎么哆嗦,张老汉也没办法啊,最多就是到田埂边拿外套给他披上。
披着张老汉的破旧外套蹲坐在石头上,哆嗦一直没有停止过。
张老汉叼着烟杆走了过来,看着哆嗦不停的小沐笑着问说道:“怎么样,好玩不,下次还来吗?”
不知是在摇头还是在哆嗦,“不来了不来了,太冷了。”
天空乌云压境,越来越黑暗,想必定将是大雨将至。
张老汉对小沐说:“小沐啊,待会你就和你舅舅一起回去了啊,不然待会发洪水了。”
小沐有些不信,加上自己身体还没捂热乎,于是指着河流说道:“这才多大的河,能发多上洪水啊,我不回去。”
张老汉有些急了,因为几十年来他在这条河里见过的事太多了,见小沐不愿意回去更是着急。
于是大声吼着小沐说:“你个傻小子,你知道多危险吗?这条河自己带走了几十条人命了,咱们家牛都带走过一头,你还不回去,等死啊!”
张老汉面目狰狞,话说得这么狠,小沐被瞬间吓到了,目瞪口呆地盯着张老汉。
缓缓把衣服褪了下来,递给张老汉,“好好好,我回去我回去。”
话音刚落,忽然之间雷声轰鸣,狂风四起,小沐开始心慌撩乱。
老傅以为张老汉没和小沐说让他回去,于是在田边大声呼喊着说:“小沐,快和你就回去,待会下大雨你就回不去了。”
小沐尽力回应着老傅,但风声实在是太大,老傅似乎还没听清楚,还在不停的呼喊。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在大雨来临之前安全离开河道。
于是小沐跟着万荣顺着河流往家的方向走,学滴开始落下,心里越来越焦急,可再怎么焦急也走不快,只能缓缓行进。
见小沐很是慌张,万荣安慰着说道:“别急,好好走路,不然摔跤了,就算下雨了也没事,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走出去的。”
一公里不到距离,只需要十几分钟,而下雨到涨洪水起码也要半小时,所以万荣才敢那么淡定,而没有任何经验的小沐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些,想到的只是一味的逃离现场。
还没走到路口,大雨便倾盆而下,电闪雷鸣,仿佛天都快塌下来的感觉,一片漆黑。
河水开始变得越来越混浊,也有些许上涨,慢慢开始淹没小沐的膝盖,行进都有些困难。
似乎万荣这次失算了,不知是雨下得太大还是二人走得太慢。
万荣一把抱起小沐,“快点快点,不然真出不去了。”
一口气冲到路边,回头看看汹涌的河水,二人舒了口气,终于算是安全了。
但大雨还未停歇,可二人也没有雨伞或是避雨工具,所以也就只能顶着大雨慢慢回家。
小沐试图穿着拖鞋回家,但是走了几步后发现并不可行,泥土直接把拖鞋包裹了起来,举步维艰,纵享湿滑。
万荣见了哭笑不得,“我说小沐啊,你能不能把鞋子提起来啊,你这样走到明年都到不了家的。”
把全是泥土的拖鞋拿了起来,用手抠去泥土,提在手上,果然没那么滑了,走起路来如履平地,很稳。
雨越下越大,雷声从未停止过,整个人都已经是落汤鸡了,别提风刮在身上冷,就算没风都已经全身哆嗦了。
心想着下次再也不来了,来了也是受罪,泥鳅没捉到几条,好不容易捉到了结果还忘拿了。
就这样冒雨一直到了家里,小沐立马脱下衣裤,挂在了门口专门用来晾晒衣物的竹杆上。
随手扯了块毛巾,也不知是谁的,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嘴里不停念叨着说:“冷死了冷死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万荣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努力憋住不笑,“都说了叫你别去别去你还去,看吧,这下舒服多了。”
小沐不知道怎么来反驳万荣,于是尴尬地笑了笑。
换了身衣服后立马跑到厨房,拿起柴火就自己生了火,这会自己生活就是方便啊,不然还得等着万荣给自己生。
可柴火也很是不争气,小沐生了半天也没生着,像是给小沐开玩笑似得冒了些许浓烟,就是不见火苗。
小沐有些生气了,大声喊着万荣,“舅舅,这火不会着,你要不要先来帮我生下过。”
可万荣没有回应小沐,这又冷又饿的,小暴脾气立马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