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立马起身跑到万荣房间,本想着狠狠说万荣两句,但是没想到瞬间被万荣的眼神秒杀。
冷冷对小沐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小沐立马退了出来,没敢继续待在里边,回到厨房看着冒着黑烟的柴火独自生着闷气。
怒火攻心,忍不住拎起根粗大的柴火向火塘砸去,厨房里瞬间漂满了灰尘。
这一幕刚好被前来生火的万荣所看到,立马勃然大怒,“你是不是神了,这是干什么,信不信老子抽你!”
小沐嘟着嘴瞅了万荣一眼,想发脾气又怕万荣骂自己,只能收起一切,沉默不语。
不过,看上去万荣也是很生气,就差没对自己动手了。
推开呆站着的小沐,把散乱的柴火拾起,聚拢到火塘里。
说来也奇怪,小沐生火生了大半天没反应,可这万荣一生,瞬间就爆燃了起来。
莫非柴火的水汽刚被小沐烘干啦,然后差那么一丝丝就会爆燃的时候小沐放弃了,不然怎么会万荣一点火就爆燃。
屋外的雨依旧下得很大,水滴滴在门口的青石板上,散开的水珠滴洒在小沐的小脚丫上,有一丝凉意。
低头看着湿润的泥土,不禁用脚指头去扣泥土,双手十指紧扣。
“还不快来烤火,你是不是想感冒。”万荣的声音很大,好像是在斥责自己。
顺手抬了个缺了腿的木凳子放在火堆旁,双手撑着下巴坐了下去,没敢正眼看万荣一眼。
几平米的厨房里,二人没有任何话语,只是各自盯着闪烁的火光。
渐渐的,冰冷的身体开始变得暖和起来,睡意缓缓爬上心头,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
“扑通”
忽然间小沐向后倒了下去,还好反应快,用手撑住了,睁开眼,感觉浑浑噩噩,很是犯困。
于是自行走回了房间安静的睡去,没有和万荣说自己要去哪里。
此时雨势也有些减小,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而远在田里插秧的张老汉和老傅虽然从表面上看上去很自然,甚至还有些高兴。
但是他们心里都好难受,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小沐有没有到家了,或者是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该死的天气也就只停了那么会儿雨,后来则是越下越大。
不起眼的河流里已经发了洪水,不说多大,但足以冲走正常的成年人了。
寨民们都把牲口和自己衣物等等转移到了山坡,以防被洪水冲走。
而下那么大的雨自然也不能继续干活了,也过不了河,所以大家也只能在山坡上避雨。
那时的人们还不是很习惯用雨伞,先不说它贵吧,主要还是做农活不方便,不宜携带且容易损坏,相比之下,塑料薄膜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根据需要随意折叠。
张老汉坐在大石板上抽着旱烟,盯着波涛汹涌且浑浊的洪水发起了呆。
想着这会儿小沐也该到家了吧,都这么久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老傅披着塑料薄膜匆匆走到张老汉身旁,急促的说道:“老张,怎么办,我好担心那俩孩子,也不知道怎样了。”
张老汉旧旧不语,说实话他自己也说不准,毕竟他见过在这条河上出过的事太多太多了。
“呼~”
吐出浓浓的烟雾,随风而逝,缓缓说道:“不会的,你放心吧,他们早就该到了。”
声音很小,也不是那么坚定。
老傅一手捂着胸口,时不时还要锤两下子,呼吸声大到暴雨声都无法掩盖。
张老汉起身帮老傅拍了拍后背说:“别急别急,没事,你就放心好了,他们在下雨之前多久就出去了呢。”
可张老汉越是安慰老傅就更是难过,哽咽着说道:“我就怕他们还没到路口就发洪水了!”
泪水滴落了下来,用湿润的衣袖擦了擦泪水,不停哽咽着。
这老天也好像是在和张老汉家作对啊,每年都是这样,没有一年是不下雨的,而且今年的雨格外的大,而且持续时间还很长,足足持续了一个下午。
直到很晚才停下,即使雨停了张老汉等人也没法回家,还得等着洪水退了下去才能踏上回家的路。
……
小沐忽然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感觉很是黑暗。
但他没有起床,而是用心寻找着张老汉或是老傅的声音,但是他没有听到,因为他们根本就还没到家。
于是小沐开始心慌了,一个劲的乱想。
张老汉他们是不是回不来了,是不是被洪水冲走了,不然怎么还不回来,天都快黑了,为什么?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根本没理由不回来啊……。
越想越离谱,想着想着忽然哗然大哭起来。
小沐的哭声传到了正在厨房做菜的万荣耳朵里,可此时的万荣正你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心情理会小沐。
小沐久久未能停止哭泣,迫不得已万荣退了些许柴火后冲到小沐房间,把小沐抱了起来。
“怎么了嘛,哭什么嘛,是不是做噩梦啦?”万荣边晃着小沐边问。
而此时的小沐虽然是听见了万荣说的话,可是情到深处泪自流,努力张嘴想要告诉万荣,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万荣再次安慰着说:“不哭不哭,好好说。”
过了好久,小沐终于是吞吞吐吐说出了几句话,“外婆……外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出事了。”
看着悲痛欲绝的小沐,万荣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不过,心情再怎么沉重也是个大人了,得沉住气,于是说:“别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小沐哪能听得进去,万荣越是安慰就愈发哭得厉害。
万荣没那么多耐心,于是把小沐重重摔在床上,“你就哭吧,继续哭,我说了不会有事你又不听,我懒得管你。”
怒气冲冲回了厨房。
许久,张老汉总算是回到了家中,听见小沐的哭声,还没来得及擦干雨水,也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冲到了小沐房间。
抱起小沐说:“哭什么,怎么了,舅舅欺负你了啊!”
见是张老汉,小沐才渐渐由哭泣变成了抽泣。
经过一番询问后得知小沐是为何而嚎啕大哭,张老汉留下了温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