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学生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会不会是看错了。”真出了这种事最倒霉的是学校,辅导员自然不愿意相信。
陈青欢再一次确定地说:“这是杀人未遂,不止查监控,我还建议报警,怎么说我也是法学院的学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总之这个同学先跟我们去一趟监控室。”保安叫上学妹,如果真有其人,也好让她认一认。
学妹被陈青欢唬得真的害怕起来,说什么杀人未遂,她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惹祸上身的?一把拉住秦柯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学长,你陪我去监控室吧。”
秦柯往陈青欢的方向靠了靠,垂着眼眸看她,一脸帮帮我的表情。
陈青欢只好无奈地说:“秦柯学长,活动快开始了,跟我一起过去吧。”
“好。”
学妹嘟着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保安催促着赶紧离开。
陈青欢跟秦柯离开案发现场,许多同学听说了事情赶过来看热闹,教学楼四周逐渐围了一圈学生,人越来越多,陈青欢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出有异样的人,只能作罢。
事件就发生在眼前,秦柯心有余悸地叮嘱她道:“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个人,那学校最近有些不太平,你也是女生,平时多注意安全。”
“我会的。”陈青欢点头,最近大家都像犯了水逆似的,每个人都不怎么太平。
秦柯眉心紧皱,他看出对方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语气带上警告意味,“你刚刚的行为就很危险,如果那个人没有离开,或者他是凶残的暴徒,你怎么办。做事冲动。”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陈青欢说的话百分百是事实,但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有人不小心弄倒了盆栽,然后害怕被发现逃跑。我刚刚那么说是想看看周围人的反应,现在我基本能确定这是有人故意做的,窗台没有长期放盆栽的痕迹,我看见的那个人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现场,中途也没有折返回来,不像是犯错后担惊受怕的学生。”
陈青欢低头沉思了片刻,话锋一转问道:“秦柯学长,你怎么看那个学妹?”
“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秦柯眉尾一挑,眼里情绪波动,“我对她没意思,拒绝过好几次了,可她还是坚持不懈地跟着我。”
陈青欢:“多少对她有所了解吧?”
秦柯憋着上扬的嘴角,咬牙说到:“你别想多了,我对她并不是很了解。”
“不是,我想知道她是不是那种招人烦的性格,比如到处惹是生非,能让人起杀心的那种。之前那个宿舍投毒案你也知道,我觉得从她身边的人下手能最快找到凶手。”
秦柯的嘴角抽了抽,沉下气回答:“不算太糟糕,在我看来是很开朗耿直的一个女生。”
一般来说就算性格不好,也不至于烦到让别人搭上自己的下半生去犯法杀她,而且还是以这么一个容易暴露又容易失败的方法,逻辑上说不过去。
陈青欢认为自己的思考方向出了问题,她慢慢抬起头看像秦柯俊逸的脸,那双跟狐狸一样的眼睛仿佛真能魅惑人心,也许……凶手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为了恐吓加警告?
“秦柯学长,肇事者会不会是爱慕你,所以才对一直缠在你身边的女生下手?”
这是她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这个说法合情合理,让秦柯也愣住片刻,显然他也觉得有道理,“有可能,可是这样的话就难办了。”
“等监控的消息,肯定拍到了人的,抓到她只是迟早的事。”
说到这里,秦柯忽然停下脚步,陈青欢疑惑地回头看他,“秦柯学长?”
“我要去打印材料,你先去教室,别跟过来。”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走去,把陈青欢一个人留在原地。
陈青欢静静站着,眼看秦柯远去的背影,左右扫视一圈,依旧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晚上回到宿舍,封月正在论坛上看校园离奇故事,其中就有今天的“花盆杀人事件”,“青欢,你看到这个帖子了吗,照片上还有你呢。”
“你说的是高空坠物那个事,我刚好在旁边看见了,抓到肇事者了没有?”
“没有,听说监控没拍到肇事者,但是出现了一个戴帽子的很可疑的人,没拍到脸。”封月从床上坐起来,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给她看。
照片上没什么有用的信息,陈青欢只在最边上出现了半边,“你认识被砸的那个学妹吗?”
“不算认识,就听说她脸皮很厚。”封月咋舌,“上次聚会你来接我,秦学长本想跟着我一起溜,结果被她死缠着不肯放走。我听说她经常背地里说你的坏话,上次辩论赛的时候她就不认同秦学长让你入队这件事,真把自己当成女朋友了一样。”
封月对她没什么好感,说起她时满脸轻佻不屑,“男的对她这种又会撒娇又会装可爱的女人最把持不住,女的又最讨厌她这种绿茶,惹祸上身也正常。”
陈青欢缄默不语,她不会背地里说人坏话,所以并不加入封月的闲聊时刻,“学校里有肇事者这种人挺可怕的,不管目标是谁,你最近小心些。”
“大明星你也是。”
以防万一,秦柯这段时间直接断绝了跟周围人的来往,学校方面找不到始作俑者,后续也没再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他们便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意外处理。
陈青欢转眼便忘了这回事,接下来几天她都在其他城市工作,苏萍作为她的助理跟着她打点事务,上手很快,做事也兢兢业业,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助理了。
四天后她回到学校,赶着找封月要这些天的学习资料,结果一进校门便觉得学校里的氛围有些压抑,路上的学生变少,安保方面加强了许多,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又有人高空抛物,这次倒霉的是秦学长,直接砸到了他的肩膀,差一点就砸到了头,太惊险了。”封月挥舞着双手跟她讲整个经过。
事情发生在刚下课的时候,人多眼杂,却没人看见是谁丢的,学校封锁了消息,警方已经介入调查,秦柯则在中心医院住院。
陈青欢问道:“被砸的时候他旁边有女同学同行吗?”
“都这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封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好像是没有,那时候他正一个人去食堂,秦学长这段时间在准备实习的事,很忙的样子。”
“我去一趟医院。”陈青欢一个电话叫回了刚走不久的苏萍的,说来也巧,秦柯和陆白在同一个医院住院,不过陆白昨天已经出院,不然还能再去看看他。
陈青欢空着手就想进医院,还是苏萍强硬地给她塞了一束花和果篮。
秦柯和陆白一样都住在单人病房里,她敲门进去,里面正坐着一个精瘦的妇人在削苹果,二人四目相对,陈青欢礼貌又抱歉地微笑。
“伯母好,我是秦柯学长的校友。”妇人的模样与秦柯有七分相似,气质不俗,坐姿挺拔,应该是秦柯的母亲。
妇人神色严肃,见到她时有一秒的惊艳,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开口:“你好。”
秦柯此刻不在病房里,伯母见她站着不动,又补充一句,“坐下等会儿,他很快回来。”
陈青欢笑着点头坐下,她听说秦柯的父亲是蓝天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但不知道她母亲是做什么,今日一见,觉得对方定然不是什么普通妇人。
“现在这些小姑娘都不懂得矜持了么,一个两个不好好学习,别的心思倒是挺多。”伯母继续削手里的苹果,嘴上却指桑骂槐地自言自语起来。
陈青欢一想,这几天来探望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尤其是秦柯那些迷妹,整天叽叽喳喳的,把伯母吵得心烦意乱不说,又打扰了秦柯的清净,难怪她对自己如此冷漠。
“打扰了伯母和学长不好意思,我只简单说两句就走,希望学长早日康复。”陈青欢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这个礼貌的反应倒让妇人对她高看一眼。
“行了,东西都拿回去吧,他这儿全是你们送的,吃不完浪费了。”妇人语气缓和下来,不再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时门被打开,护士提着秦柯的输液器送他回来,秦柯一进屋就看见微微笑着的陈青欢,惊讶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来了?你回学校了。”
他见到其余人从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妇人手一顿,脸上的神情立马认真起来,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对陈青欢侧目而视。
见他回来,陈青欢立马站起来朝他走去,正经地道歉说:“秦柯学长,我从室友那里听了你的事,我想是我判断失误了。”
护士挂上输液器后退出房间,秦柯吊着左边手臂站在一旁,皱紧眉头,对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感到吃惊,“道歉做什么,又不是你砸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