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微信和你联系过的鹿绯,今天就可以入住对吧?”
“你就是……路飞?”
要不是面前的女人拿着微信在他眼前晃悠,迟勋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
这小女孩二十出头的模样,高高瘦瘦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模样单纯无害极了,像极了——
昨晚在火车上遇见的倔强小姑娘!
“你确定没走错?”
迟勋猜她没认出自己,否则眸中的神情不会如此镇定,他弯下身子要帮鹿绯提行李箱,却见鹿绯把袖子一卷,半人高的大行李箱被她毫不费力提了起来。
迟勋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就她这力气别说拧瓶盖了,瓶子都能拧碎。
“来之前我和中介确认过了,没走错,里面就是我租的卧室吧?”鹿绯拎着箱子迈上台阶,双手推着四个行李箱朝屋里走,言语中带着一丝冷漠,“我自己就行,不麻烦您。”
闻言迟勋乖乖给她让开了路。
兴许是现在的小姑娘们流行吧,喜欢瘦,喜欢逞能,还特别冷漠。
迟勋总算明白,为什么鹿绯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应该是不喜欢这小姑娘。
他很少讨厌一个人。
卧室门“啪”一声关上后,迟勋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不该把房子租出去。
不过意外总是来到很突然,就在同一天的晚上,午夜里迟勋忽然听见对面卧室传来微弱的呼救声,他心头一紧,急忙跑下床去敲对面屋的门。
没敲几下,鹿绯啪嗒一声把门开了,穿着件松松垮垮的T恤,睡眼惺忪,全然没了白天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喊的救命?”迟骁上下打量她。
“不是我,是楼下。”鹿绯烦躁地一指落地窗,声音是从那头传进来的。
因为她睡时没关窗,才听得格外清楚。
迟勋二话不说跑了进去,鹿绯后知后觉想提醒他什么,却只听见“砰”一声,再说什么都晚了。
迟勋果然把她晾在阳台的床单连带着架子一起撞了下去。
“有人受伤了,在花坛里。”迟勋狠狠皱眉,狭长的黑眸眯起,缓缓道,“他喊的是什么?有蛇?”
“受伤了打120,抓蛇打动物园。”鹿绯缓缓走向他,语气中满是不悦,“我认为你应该去把我的床单捡回来,而不是思考一个醉鬼喊的是什么东西!”
深更半夜,独自到在花坛里大喊救命,除了喝醉还能是什么?
她的室友怎么是个傻子?
“不对!”迟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凝视着几百米开外那个昏黄路灯映照的小花坛,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立刻转身朝屋外跑,“他没喝醉,他受伤了!”
“你不是做梦吧?”鹿绯盯着黑暗的窗外愣得出神,乌漆墨黑一片,这人看见什么了?
她是不是该找中介退钱赶紧搬走?
“你跑什么?我床单怎么办?”鹿绯再回神时迟勋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气得困意全无,狠狠踹了下床头柜,抄起钥匙追了下去。
A市地处东南,气候潮湿,鹿绯一个北方人,来之前只知道这地方盛产暴雨。
真不知道这地方还盛产爬行动物。
比如蛇!
刹那间鹿绯僵在了原地,脑子里轰的一下,全然不知所措。
在头顶时暗时灭的路灯映照下,她面前赫然出现一条碗口粗细的黑色蟒蛇,那蛇尾短而细,浑身上下的鳞片五彩斑斓,三角形的头顶长满了肉疙瘩,嘶嘶吐着信子在路上游走,忽然蛇头一颤,缓缓看向了鹿绯——
“开,开玩笑吧?”她住的是小区还是动物园?
话音刚落,就见那蛇前半身收缩,蛇头缓缓立起,不断地发出“呲呲”的喷气声,无数个危险的信号在鹿绯脑子里爆炸,它要攻击人!
鹿绯只觉得一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脑子里除了逃不剩下别的,就在她鼓起勇气迈步的刹那——
“别动!”迟勋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路灯下,声音沙哑而镇定,“别怕,这不是有毒的蟒蛇,照我说的做。”
坦白讲几分钟之前鹿绯还在心里骂过这个人。
但现在,他的出现竟让自己安心了不少。
“怎,怎么做?”鹿绯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问他,谁知下一秒,那蛇忽然动了,呲开獠牙朝鹿绯扑来!
“啊!”鹿绯的的大脑一片空白,疾速后退摔倒在地上。
她看见了那蛇花黄的獠牙,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而迟勋飞速抽出木棒插进那蛇的嘴里,那蛇又狠又快,木棒竟顺着嘴巴将它整个身子对穿,迟勋眉头一皱,单手挥动木棒将那沉重的黑蟒甩出几十米远。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几秒钟!
“别怕,站起来!”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她肩头,又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带手机了吗?打120,那人没有呼吸了。”
惊魂甫定,鹿绯不知所措地搓了搓冰冷的脸颊,那蛇头比她的手掌还要大,要是……
“带手机了吗?”迟勋又问她,见她不回答,干脆自己往电梯跑。
“人在哪?”鹿绯后知后觉地拉住迟勋衣角,“我就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