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气,可是李漫星却没什么办法,只好开车先回别墅。
回去用的时间略微长了点,李漫星停车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到一点了。
现在有一个严肃的问题,后座上那个男人睡得很沉,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扛得动一个大男人。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呢?
“韩辰义?韩辰义?”喊了几声,后座的男人果然没有反应。
李漫星重新点火,把暖风开到最大,脑子里开始回想罗峰的话。
罗峰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识抬举了,可他一个外人能知道什么,那就是韩辰义的意思了?
是他介意她以前的事情,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是他不想继续下去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成了她不识抬举?
对,也怪她,她怎么就沦陷的这么快,还欢欢喜喜的准备婚礼呢?
曾经以为如果跟韩辰义在一起,他们之间会障碍重重,没想到家庭没成为阻碍,三观没成为阻碍,过去的事情反倒成了阻碍。
胡思乱想了一通,李漫星有点累了,趴在方向盘上想眯一会。
韩辰义晚上喝的又多又杂,在后座上睡了会就难受醒了,胃里翻江倒海的,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疼,而且睡的也很舒服,浑身硌的难受。
费力睁开眼,他竟然睡在车上?
车里的暖风很足,驾驶座上的人趴在方向盘上,车里有微弱的蓝光,看得到她微微蹙着眉头,肯定是睡的并不舒服。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尽量轻手轻脚打开车门进了屋里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之后又洗了把脸。
收拾完之后,韩辰义重新走到李漫星的车前,小心打开车门,生怕吵醒了李漫星。
韩辰义本想把李漫星抱进屋里去的,可是他的酒劲还没彻底过去,试了几次才成功把李漫星抱出车。
小心翼翼把李漫星放在床上,韩辰义喘息了一会才抬手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韩辰义坐在地上托腮看着李漫星的睡颜,近乎贪婪。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睡颜了,韩辰义心想。
等手麻了,韩辰义胡乱抹了把脸,起身去浴室洗澡。
浴室传来花洒流水的声音,李漫星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睛,瞪着屋顶发呆。
是的,她早就醒了,如果韩辰义那么折腾她还醒不了的话,那她就是猪了。
可是她不想面对韩辰义,所以只能装睡。
接连不断的水声冲刷着她的心,让她更加没有睡意了。
韩辰义洗澡并没有用很长时间,李漫星只好继续闭上眼睛装睡。
洗完澡之后舒服了很多,韩辰义裹着浴袍重新坐在刚才的地方,托着腮继续盯着李漫星的脸发呆,任由湿漉漉的头发往地毯上滴水。
闭着眼装睡的李漫星很不自在,她能感觉到那两道视线落在哪里,而且还丝毫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五分钟后,李漫星实在是忍无可忍,被那两道视线逼得脸都憋红了,假装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终于逃离了那两道视线。
可还没等李漫星吐出提在胸口的那口气,就觉得身后的床一陷,韩辰义也躺上来了!
李漫星胸口的那口气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韩辰义有什么进一步的东西,还是害怕他会有什么动作。
韩辰义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在李漫星的腰上,然后就盯着李漫星的后脑勺继续发呆。
李漫星僵了一下,见韩辰义再没有什么动作,慢慢放松下来。
可她刚放松下来,身后的男人突然起身,探过头来在她眉角落下一吻。
李漫星毫无防备,先是被这个吻烫了一下,又被韩辰义头发下滴下的水滴冰了一下。
“你,醒了?”韩辰义还趴在李漫星上方,见李漫星瑟缩了下,问道。
装睡不成,李漫星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韩辰义湿漉漉的眼睛和湿漉漉的头发。
这人,大冬天的洗完澡不吹头发的吗?
算了,看在他是个酒鬼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刚才的那个吻了。
李漫星寒着脸起身打开灯去浴室拿吹风机,韩辰义被刺目的灯光闪痛了双眼,伸手遮住眼睛和眼底的伤痛。
片刻,看到李漫星拿着吹风机回来,韩辰义委屈的瘪了下嘴,突然很想大哭一通。
虽然醉酒后脑子变得迟钝,好歹还知道一个大男人在爱人面前哭鼻子不好,拼命忍住了眼泪,任由李漫星折腾他的头发。
韩辰义的头发并不是很长,很快就吹干了,李漫星收了吹风机,迟疑了下跟韩辰义说:“你快睡吧,我去楼上睡。”
还没等李漫星的手摸到门把手,就被韩辰义从身后牢牢抱住。
李漫星挣扎了下,冷声问道:“韩辰义,你几个意思?”
“不要走……”韩辰义在李漫星耳边呢喃祈求,头发上还残存着丝丝暖气,蹭的李漫星脖子后边痒痒的。
不要走?不要走是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不要上楼留在这里?两个天亮就要去离婚的人还要继续睡在一张床上?
还是,他说的是不让自己离开他?现在算什么?他让她留在他身边,让他继续拿过去的破事折磨他们两个?
然后呢?还要让自己感恩戴德的承他不计前嫌的恩?
去你的吧!谁是受虐狂谁跟你这么玩!
“放开,你喝醉了,有什么事等你酒醒了再说。”李漫星的声音又冷了一个度。
韩辰义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甚至还紧了紧环着李漫星的胳膊。
“我不要离婚,你想都别想!”韩辰义开始耍赖。
李漫星被他气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借着酒劲发疯。
现在跟她说不想离婚,早干嘛去了?
但凡白天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挽留一下她,事情都不会到这个地步!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问她是不是忘不了戈向明?是他忘不了戈向明吧!
现在是要怎么的?装圣父?
“放开我!”李漫星烦躁怒吼,声音都大了许多。
韩辰义手抖了下,可还是没有松开的迹象。
“韩辰义!”李漫星带着厌烦喊道,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了。
韩辰义被她的声音吓到,终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砰!”
门被大力摔上,韩辰义颓废躺回床上,头更疼了。
晚上喝了太多酒,终于抵抗不了酒精的作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临睡前还坚强的告诉自己,明天绝对,绝对不能跟李漫星去离婚!
一觉睡到五点半,韩辰义被渴醒了。
扶着像是被斧头劈开过似的脑袋走出卧室,本想去厨房接杯水喝,出了卧室却一眼看到了客厅里的行李箱,李漫星的行李箱!
韩辰义的脸一下子白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真的要失去李漫星了!
跌跌撞撞回到卧室,韩辰义惨白着一张脸,宿醉后的脑子像年久生锈的齿轮一样咔咔转了半圈,终于想到一个法子,他要让自己没办法去跟李漫星离婚!
李漫星一晚上没怎么睡,早上也早早醒了,下了楼简单做了个早饭,想着韩辰义宿醉早上肯定不好受,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则,也帮他做了一份。
吃完早饭已经七点多了,可是韩辰义还没有起床。
李漫星坐在客厅里发了会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起身去敲韩辰义的房门。
敲门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始终没人来开门。
李漫星拧了下门把手,门开了,虽然明知韩辰义不会锁门,可她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异样。
床上只有凌乱的被子胡乱堆在那,韩辰义不知道去了哪里。
浴室有花洒流水的声音,他在洗澡?早上?他昨晚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李漫星清了下嗓子,喊道:“韩辰义?”
仍旧是没有回音,李漫星以为他可能是不想跟自己说话,说道:“我在外边等你!”
李漫星退到客厅,给李主任发了消息说今天不过去上班了,李主任今天倒是没说什么,回复了一个“好的”。
还要回家去拿户口本,李漫星看着家里的电话,没勇气拨通,心想,等出发了再通知家里吧,估计也就是再挨一顿骂。
八点整,韩辰义还没有出来,李漫星终于觉察到有点不对劲。
韩辰义洗澡从来没用过这么长时间,快的时候五分钟,慢的时候十五分钟,这次怎么……
再次进了韩辰义的卧室,浴室里的花洒还开着,李漫星喊了几声,始终没有回应。
李漫星心想,难不成是忘了关花洒,他早就出门了?
“韩辰义?你在里面吗?我要进来了?”李漫星试探着往浴室走去。
“韩辰义!”李漫星看清浴室的情形忍不住大声喊道,韩辰义裹着一条浴巾歪躺在浴室地上,花洒往下冲着水打在他身上,而躺在地上的人面色乌青双目紧闭,显然是没了知觉。
李漫星扑过去拍打韩辰义的脸,毫无反应。
花洒喷出冰凉的水打在李漫星背上,她毫无察觉,她彻底慌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死了吧?
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颤抖着手指去试探他的鼻息,探到他鼻下的热气,被揪紧的心脏倏地一松,还好,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