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玛索号到达津轻海峡西侧海域便停止了前进。我看着不远处的海岸线,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和海风,差点都忘记即将开始的战争。
“在发什么呆?”刘禹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后面出现。
“好像船不走了。”我说。
“IFOG在津轻海峡东侧一带海域集结了舰队,还有空军。但没有进攻的态势,不过,看情况我们是过不了津轻海峡往西走的。”刘禹赫说。
“他们有航母吗?”我担心地问。
“没有,美国对自己的航母控制得很严,尽管如此,IFOG控制的那些日本和美国的军舰还是很让给苏菲玛索号头疼。这还不算落入他们手上的那些空军战斗机。”
“很危险吗?”我开始有点后悔同意夏衣留在舰上的决定。我开始想想这两天是不是还有运输机或直升机从苏菲玛索号起飞,好让夏衣赶紧离开。
“也不算危险,理论上。”刘禹赫装着一副很困扰的样子,很不正经的样子在说话,“你知道,虽然加入了不少舰只,舰队的是防御是加强了,不过你也知道,世界上许多事不是绝对的。泰坦尼克号出航前还被称为……”
“好了!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我打断了刘禹赫的胡侃瞎侃,“我是认真的在问你,不是在跟你说笑。”
“好吧,老兄。”刘禹赫的表情开始认真起来,“这是打仗,不存在什么危不危险,安不安全的说法。既然你让她留下来,就该有这个思想准备。先不说林夏衣,你就没考虑过你跟着我们去的危险程度吗?这么说吧,比起你担心林夏衣,反而是林夏衣更担心你。”
“你说的我都懂。”的确,我很清楚。我跟着他们去进攻核弹发射井,面对的枪林弹雨和危险,相比起来,夏衣留在苏菲玛索号就安全多了。
“那不就行了,你苦恼什么。”刘禹赫摊开手,耸耸肩。
“我担心,如果有个万一。”
刘禹赫脸色沉了下来,轻轻叹气,“陈卓,你还是挥不去徐茜在你心中的阴影。”
“别说了。”我的心,一阵疼。
没错,是因为徐茜。我怕,很怕回来就见不到夏衣了。就想徐茜一样,之前还在温馨幸福的生活中,可转眼间,却已经是永别了。我好怕,夏衣也会这样,突然之间,离我而去。
“陈卓。”刘禹赫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苏菲玛索号防御能力很强,她留在上面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我只希望回来的时候,能见到夏衣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我要带着她和我一起回海岸城市。
苏菲玛索号上面有个小教堂,刘禹赫常去那祷告,我不信教,找了靠门口的椅子坐着,安静地看着他跟神父交谈。
刘禹赫有他自己的信仰。而我的信仰,现在只有夏衣了。这次去北海道,我一定要活着回来,为了夏衣。
为了,能再次和她一起去看树海……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苏菲玛索号和她的舰队安静地漂浮在海上。有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了核弹的位置,在北海道东北部一座露天矿场里。从卫星地图上看,整个矿场呈环形装,中央圆圈的位置就是核弹发射井,在它周围还看到许多工程设施和车辆。美国情报部门传回的情报判断,矿场下面还有个巨大的基地。
邱飞拿到启动核弹的芯片都已经好几天了,可是IFOG那边也依然没有发射核弹的迹象,俄军也没有提前动手的意思,按我们了解的诸神的黄昏计划,只要俄军不动手,核弹也就是失去了意义。所以,虽然现在三方剑拔弩张,但各方都比较平静。
IFOG为什么不发射核弹?
刘禹赫说据情报他们还没把导弹组装装好,但是距离安装核弹头时间已经不多。但我们出击的时间却还没确定。尽管确定了核弹发射井的位置,但因为暂时无法侦查清楚地下基地内部构造情况,所以还要继续等待。
曾经有人提议利用远程导弹或者B-2隐形战略轰炸机对核设施进行外科手术式打击。但是这个提案在美国那边不获通过,理由还是要不扩大,保持低调。
最新的情报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我们在津轻海峡西侧海域停留的第二天。矿场的地下设施情报传回来了,几乎在同时,苏菲玛索号就悄悄进入了战备状态。
刘禹赫一个通宵没睡,跟着特种部队的军官们听取了传送回来的情报,又不断修改作战计划。第二天清晨在餐厅见到他,两个眼圈发黑像只大熊猫。
“两小时后出击。有什么话就赶紧跟夏衣说吧。”刘禹赫啃着快面包脚步匆忙地与我擦身而过。
“为什么这么急。”我在餐厅门外追上他。
刘禹赫停下脚步,退了回来,小声说:“距离核弹发射,还有……”他看了下表,“10小时。”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还剩下10小时……
刘禹赫没走几步,又走了回来,拉我到角落里说。早晨传回的最新情报,IFOG的极端主义者趁昨晚夜里召开的董事局会议,杀死了全部IFOG董事局成员,夺取了IFOG的控制权,并下命令开始装载核弹,加注燃料,准备向俄国射击。
俄国也发来电文说,目前仍然不会有任何行动。但如果核弹发射,将进行核打击报复。这是一场真正核战争的最后通牒。
……
“总之,抓紧时间好好去陪林夏衣吧。”刘禹赫说完就走了。
之前无数次着想象去打仗那天自己该是怎样的,但是等到真的要去打仗了,却心中一片茫然,还有着害怕和紧张。
夏衣正在舱室里,我敲门进去,见她低头在织东西,我问:“在弄什么?”她见我进来,连忙把东西藏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我。
“什么东西呀,藏着不给我。”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等明天吧。”夏衣说。
我一下愣住,心中一阵说不出的难受,点点头说,“好吧,明天吧。”
“怎么了?”她见我的反应奇怪,便问,“不舒服吗?”
“不是。”
“那是怎么了?因为我不给你看,所以你才不高兴?”她问。
我沉默不语,夏衣也不说话老实地坐在旁边。最后,我才告诉她:“我们中午出发。”
“这么快?”夏衣很惊讶。
“我们只有……”我看了下表,“9小时40分。”
“核弹要发射了吗?”她问。
“他们已经快装好核弹了,时间可能并不精确,也许会晚,也许会早。”
“你要走了。”夏衣欲言又止。
“我想说……”我想说出一直憋在我心里的话。
“这个,给你。”她把藏在身后的东西递到我眼前。仔细一看,是一个手工缝制的护身符。
“还是护身符,这次里面不会放什么东西了吧?”我开起玩笑。
“放了我对你的……”夏衣又不说下去。
“放了什么?”我追问下去。
她白皙的脸蛋上,一阵阵红晕,有点吞吞吐吐地说,“关心。”
“就关心?”我有点失望。
“还有牵挂。”她想了想说。
“还有呢?”
“没有了……”她好像在隐藏着心事。
我也一样,我会说出来:“如果这次我活着回来,跟我回海岸城市……一起生活吧。”
“一起生活。”她重复着最后一句。
“就是……”我紧张地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结婚吗?”
“嗯,是。”我点头。
“等你回来再说吧。”她的回答,让我心凉了半截。
这是拒绝吗?好像现在很多女生拒绝男生都喜欢用这种句式“等……再说吧”,如今从夏衣的口里说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当我快进入当失恋的伤感情绪之时,夏衣走到我身前,弯下腰,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
又是额头上的一吻,我的心一下乱了。
“夏衣。”我一下抱紧她。
“陈卓……”她双手扶着我的肩,把自己身子钻下来,迎上我的嘴,吻下去。
……
……
苏菲玛索号的警报声吵醒了我们。
夏衣不舍地抱着我,不愿我离去,我亲亲她的脸蛋,对她说,等我回来。
她答应我说,我会等你回来。
这就足够了。
战斗警报是提前拉响的,比预计出发时间提前了。因为IFOG的两架日本航空自卫队F-15战机逼近苏菲玛索号航母战斗群外层防御圈,舰载预警机首先发现了他们,舰队防空警报立即响起。我们这支预备空投作战的特种部队也不得不要提前出动了。
刘禹赫与美军军官们简单地开过会议后,就拉着我出发了,这次他让我跟紧他。唉,每次我都是站在别人背后当配角。
苏菲玛索号的舰载战斗机FA-18F大黄蜂纷纷起飞,紧接着从甲板上起飞的是搭载我和刘禹赫以及美军特种部队的搭载V-22鱼鹰偏转翼机。在变形金刚电影里看到的V-22鱼鹰,居然有机会亲身坐上去,自己暗自激动兴奋。
随着飞机的轰鸣声,V-22鱼鹰渐渐飞离甲板。刘禹赫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往窗外看。
夏衣站在甲板上挥着手。阳光洒落在她美丽的笑容上,像一道最美的画卷,深深映入我的脑海里。
我一定会回来的。
代号“破晓”作战行动开始了。
苏菲玛索号的大部分舰载机掩护搭载特种部队V-22鱼鹰空降北海道东北部矿场——核弹发射井。而日本方面也提供的支援,驻扎在北海道的日本陆上自卫队第2师团和第五旅团作为陆上攻击主力,已经在几小时前开始向矿区推进。
从窗外看去,两支V-22鱼鹰的空中编队在空中汇聚,与FA-18F大黄蜂战斗机群组成一支庞大的空中集群,向北海道大陆飞去……
进入北海道的陆地后,一路上飞得很平静。我看向窗外,田野、公路、乡间小镇不断从眼前划过,我想看看札幌市在哪。我想起在札幌、函馆度过的时光,那时,有徐茜。
徐茜,你永远都在我心里。
刘禹赫戴着耳机,听着传来的战斗简报,他也不忘记告诉我。最先头的战机已经抵达了矿场上空,在被击落前驾驶员最后的报告是:“导弹发射井已经打开!”
“还有多少时间?”我紧张地问。
“那要看他们是不是改变打击目标了,如果改了目标要打近点。注入燃料的时间就会更短,留给我们的时间就更少了。”
“俄国还没打算动手?”
“刚听到的消息,西伯利亚军区已经进入备战状态,各个机场跑道上也已经有飞机准备起飞,核导弹部队也已经做好了随时发射的准备。如果核弹发射,核战争就会爆发了。”
“IFOG的那帮人不是想引诱俄军主动打过来吗?俄军到现在都没动手,他们干什么那么着急是想发射核弹,难道他们引起核大战把人类全毁灭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觉得他们一开始就疯了。
“IFOG里的极端主义者带着什么样的思想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知道,他们要发射核弹了。”
“你们应该事先告诉了俄国了吧?”我问。
“当然,大国的高层们会一直在进行磋商,研究事态发展,但是世界大国间的博弈,不是说几句话就能搞懂。俄国就算明明知道这是场故意引诱他的阴谋,但是让他们老老实挨炸再装做没事一样,怎么可能!我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他们。所以,以他们的性格来说,一定会反击,尤其是从小日本这边射来的核弹。”
“那他们现在不动手,是在等什么?不会真等核弹吧?”我问。
“是在等着看我们的表现,如果我们赢了,那他们就不会动手。但要是我们失败了,那就抱歉了。”刘禹赫拍拍手掌,两手一摊。
我们忍不住笑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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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分钟,我们就进入战区了。但是在进入战区前,我听到了令我很不安的消息。IFOG看准我们将大部分空中力量都投入到矿场战区的行动,于是趁机发力,苏菲玛索航母战斗群防空网被IFOG的战机突得千疮百孔,已经有一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被打沉,还有一艘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重伤。
神啊,请保佑夏衣平安无事。
我在担心夏衣的安危,却不知道自己的危险正不断地朝我擦身而过。
刚进入进入战区上空,一架V-22鱼鹰被一枚地对空导弹击中,顿时凌空爆炸,在空中化作一团火球,带着火焰的碎片四下飞散,像一朵美艳的死亡之花。机上的机组成员和特种兵几乎是在一瞬间化为这朵盛开的死亡之花的一部分。
我们乘坐的鱼鹰突然猛地急速下落,同时伴随着是舱室里红色警报灯。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高雄空难一样。
“抓稳!”刘禹赫对我说。
机上的美军特种兵神情也从之前谈笑风生的淡定,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他们有人看着窗外,有人像是在祈祷似地默念。
我紧紧抓着扶手,想着夏衣。
没多久,V-22鱼鹰恢复平稳飞行状态,我们全都松了口气,没多久,飞机着落了。后舱门一打开,两名美军特种兵先冲了出去,我们紧随其后跟出来。
跟着刘禹赫出来后,我发现我们正处在一片茂密的树林边上,一条宽敞的马路蜿蜒地穿过树林和山谷,通往矿区。我们距离矿区有几公里的距离,从我们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矿区四周浓烟滚滚,上空布满战斗机和导弹划过的轨迹,炮声隆隆。再往稍近点的地方看,一排排涂装日本陆上自卫队的自行火炮正整齐地排列在公路上朝着矿区方向射击。
在我们四周不断地有其他V-22鱼鹰降落,后面还有几架HH-60降落。大批大批的美军特种兵被放了下来,我们周围开始慢慢聚集了很多人,一位没见过的中校军官在场指挥,他看了一会PDA的地图,喊来刘禹赫和几个军官,指指画画一遍后,就像四周做了个战术动作,整个部队便动了起来。在我们后面,还有V-22鱼鹰在降落。
“难道我们要跑20公里过去?”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们降落那么远,是害怕被击落?这点距离对现代防空系统来说,就不是距离了。
“有秘密通道,让我们很快到达。”刘禹赫回答。
他说的秘密通道,就是离我们不远一块被伪装成关灌木丛的地下入口。我们潜入到IFOG内的内线特工打开了入口,我们从入口进入,先是一条明亮的楼梯,沿着楼梯走了一段路后,我们来到一个宽敞的地铁车站,地铁车站的闸口出口落下了闸门,闸门前站着一位持枪警戒的哨兵。从装束看是日本陆上自卫队队员。
前面的军官挥手示意了下,我们纷纷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接近闸口。一名身材矮小的特种兵偷偷地摸过去。
没多久,他就出现在那名哨兵后面,伸手从后面捂住哨兵的嘴,一刀捅入哨兵的腰间,哨兵挣扎了一下,便全身无力地拉下四肢,他脚下开始滴落血水。
几乎同时,他们身后的闸门开了。我们从闸门口鱼贯而入,越过那名哨兵的尸体和血水,奔向地铁站。
地铁站里听着一辆列车,门口站着几名哨兵,其中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哨兵,他们可能是军刀佣兵,也可能是美军换装的。
我们这边的美军特种兵丝毫不留情面,几个人悄悄摸过去,趁他们不注意,拔出匕首划破了他们的脖颈,我几乎都可以听见鲜血从脖子伤口处喷射出的声音,听着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列车的车箱只有两节,我们先上去50人,由刘禹赫带队,其他人等下一拨。以前坐过不少次地铁,但是这一次却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车厢里很安静,有足够的座位,不会挤成沙丁鱼罐头,也不用响起到站停车的提示音。
列车开了没多久就很快到站。这次出口没有哨兵,我们悄悄从地铁里出来,向闸口处前进。
这边的闸口很宽敞,居然有两辆装甲车和十几名哨兵驻守。两名美军特种兵悄悄扛着火箭筒到队伍前排,将火箭筒扛上肩,瞄好后刘禹赫一挥手。两发火箭弹轰地发出低沉的响声,拉着长长的尾烟飞向两辆装甲车。
装甲车顷刻间被炸成碎片,火球席卷整个闸口,十几名士兵和车上的人员一瞬间被撕成粉碎。
在熊熊的烈火中,我们奔跑越过燃烧的残骸,通过闸口,就已经进入了地下基地。基地里像个巨大的地下城市,稍不小心就会迷了路。这个地下基地的建成应该也有夏衣她家不少的心血,如今却即将成为被烈火和鲜血充斥的地狱。
突然枪声响起,在前方警戒的特种兵朝着一个方向猛烈开火,朝着射击的方向看去,东倒西歪地站着一大队人,剩下的人朝这边随意开了几枪,就跑了。刘禹赫大手一挥,部队继续前进。
似乎,IFOG对我们由地铁通道发起的袭击准备不足,一路上我们遇到的抵抗都呈现混乱状态,终于在就要接近指挥中心的路上遭到猛烈的还击,一辆M4A1坦克突然横亘在我们我面前,坦克的炮口往我们这边旋转,朝着我们就是一发炮弹,整个通道里震耳欲聋,犹如山崩地裂。躲闪不及时的十几名美军特种兵一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我睁大眼睛,看着碎片和残肢断臂在眼前横飞。烟尘、惨叫充斥着整个隧道。刘禹赫呛着浓烟拉起我说:“往那边走。”便往旁边的小路跑去,我们刚跑出几步,又一发炮弹过来,又是振聋发聩的爆炸声。
好不容易从地狱里出来,回头一看,跟在刘禹赫身边除了我,就只有几名美军特种兵,其他人呢?不是被打死在那个地狱般的通道里,就是往别的地方去了。我们被打散了。
但是目标没有变,向指挥中心进攻。
刘禹赫在出发前告诉我,必须要攻占指挥中心才能阻止核弹的发射,如果直接到导弹发射井里去手动拆除核弹头难度太大,而且IFOG也不会在旁眼睁睁地看戏。
“那两个人好像不在。”我指的是配给我们这支分队三名核弹专家不在我们中间。他们要不被打散,要不就是在刚才被炸成碎片。
刘禹赫朝四周看了看,叹了口气,说:“别管了,我们先打指挥中心,边打边等其他部队的人来帮忙吧。”
情势的变化一波三折,之前我还很悲观,现在一切都变得很顺利。其他的部队从各个方向涌入基地里,IFOG的部队非死即散,那辆阻碍我们的坦克也在对讲机里听到被击毁了。
我跟着刘禹赫最先来到了基地门口。而此时,只剩下我们两人。对面却有几名警卫在朝着我们射击。
“陈卓!”刘禹赫拉着我,把PDA递到我手上,指着一旁的通风口说,“你从这爬进去,可以直接进到指挥中心里。”
“我一个?”我指着直接问。
“不然还有谁?我在这吸引他们,你就趁机进去,见到人就开枪,我们里应外合。”
“不等等吗?”我回头看了看,迫切希望最近的友军能出现。
“等屁啊!”刘禹赫抬手看看表,“核弹还有40分钟就要发射,等什么!”
“可是,就我一个人?”我有点犹豫。
“我也不是一个人吗?你别老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当一回英雄好不好!”刘禹赫拉起我往通风口那边推,“邱飞在那等着你呢!”
邱飞。
冲绳岛基地里烈火中,他那张扭曲的脸。还有,徐茜在我怀里最后的微笑。在我眼前浮动着。
“好吧,我去。”我鼓足勇气,决定勇敢一次,自己去当一次英雄,不再躲在别人后面。
我爬进通风道理,看着PDA上的地图,吃力地爬着。耳边仍然听见刘禹赫和警卫们的枪声,枪声的持续,让我不那么紧张。
爬了一会,爬到一处通风口,隔着网状隔板往下看,一个人正在下面紧张着操作电脑,还不时朝旁边喊话。
就是这里。
我先检查了下弹药,再换个弹夹,拿出震撼弹。轻轻撬开隔板。深吸一口气,将两枚震撼弹全往下扔,然后捂着耳朵,缩到一边。
只听下面两声巨响,原先还嘈杂的指挥中心一下安静下来。
我拉开隔板,直接跳了下去。迎面就撞上一个被震得七荤八素的操作员,他全身摇晃地站在那,神智暂时不清的状态下,还能去摸腰间的枪。
一声枪响,我先打死了他,他身中两弹,喷着血水倒下。耳边嗖的飞过几发子弹,我连忙蹲下躲在一个操作台后面,举起枪朝着射击的方向还击。
“陈卓!”有人喊我,这声音是邱飞。
他拿着枪站在指挥中心中央的一个两米高的高台上,一只手按在身旁的操作台上,他似笑非笑地朝我继续喊:“我都跟你说过,带着你的林夏衣回海岸城市去,他妈的呈什么英雄啊。又不是泡妞,想把命都搭进去吗?”
“邱肥!快把核弹停下!”我回喊。
“停下?你说停下就停下?你凭什么说停下!你是什么东西!想当英雄拯救世界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伟大起来!想联合国给你颁个特大的奖状吗?”邱飞朝我边吼边开枪。
他身边的人也朝着我射击,一阵枪林弹雨在我四周倾洒。我举起枪不敢露出头,就往大概的方向射击。“我才不想当什么狗屁英雄!”
“那你想干什么!”邱飞扯着嗓子喊。
“为了徐茜!”我冲出控制台,朝着他扫射。
我没打中邱飞,他很快地就躲到操作台后面,却打死了他身边的两个人。
“为了一个死了的人,值得吗?”邱飞喊。
“一切都值得!”我回复他的是一排子弹。
这时,大门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我以为是刘禹赫进来了,但一看,却是从另外一个大门冲进来的日本陆上自卫队的援军,他们只有十几人,很快就和控制室的人交上火。
借着双方交火的混乱,我不断靠近邱飞的高台。就差几步,却被邱飞发现。他对我开枪射击,我来不及躲闪,挨了两发子弹。一发打在胸前,一发打在肩膀。胸前有防弹衣保护,只是沉重的钝挫带来的疼痛,而肩膀上却结实地被子弹打入了皮肉。我痛叫地躺倒在地上,一瞬间我感觉我要死了。我捂着肩膀的伤口,一股滚烫的液体流了出来,是血。那种枪伤的痛感难以言喻,我大口大口地喘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我的心跳加速,恐惧感遍布全身。
我不想死,不想死!我还要回去见夏衣呢。还要为徐茜报仇呢。
耳边的枪声越来越稀疏,有人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我会等你回来。”夏衣。
“你要好好活着。”徐茜。
……
我,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答应过你们的。
我用尽全力,忍着疼痛爬起来,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邱飞射击。邱飞一愣,他正在一枪一枪干掉冲进来的日本陆上自卫队士兵,却没想到我还活着还能爬起来,他急忙调转枪口,但是我的子弹早已经出膛。
邱飞被打中腹部,他一言不发地向后倒去。我往高台上爬,却被从旁射来的子弹阻挡了去路。我刚把枪口对准那边,对方已经被另外方向射来的子弹射杀。我扭头一看,是及时冲进来的刘禹赫。
我继续往高台上走,一上去就看见一名黑人正朝着旁边射击。我想开枪干掉他,第一发打偏,第二发……没子弹了。黑人反应过来想朝我开枪,我急忙把枪朝他丢去,趁他躲闪的一刹那,我冲上去把他撞倒在地上,他手上的AK47也飞到角落上。但这没给我带来多少好运,他躺在地上一转身就用肘部朝我的脸打去,我急忙向旁边翻身躲避,好不容易爬起来,黑人也爬了起来,挥起拳头向我伦过来。
黑人肉搏技巧实在厉害,我肩膀上又有伤口,只挨了两拳就被他打懵了。黑人拔出腰间的匕首,像了解我。刘禹赫这时也上了高台,黑人动作很快地转身向刘禹赫扑去,两人扭打起来,最后一同滚下高台。
我艰难地爬起来,见邱飞正坐在角落边上,手捂着留着血的肚子,面色苍白地看着我说:“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你没事吧?”我站起身,摸着身上的伤口。
“呵呵,感觉好像事在高中打过一场架后的互相问候。”邱飞笑了笑。
“怎么解除核弹的武装?”我看了看时间,只有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