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曾诚等一众文官体系的大佬们也好,还是朱二旦和刘鹤鸣等一众军府的大小扛把子们也罢,这些人多少都有些不理解朱劲松的决定。
毕竟,人家傻贼鹰好好的没招谁也没惹谁,明明靠谈判商量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却总想着戳人家肺管子呢?还有之前的棒子和矮矬子们,似乎不管他们表现的多么乖巧都没办法讨皇帝陛下的欢心?
当然,理解或者不理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朱劲松这个大明皇帝已经决定了要戳傻贼鹰的肺管子,曾诚等一众大佬们也就只能想办法戳一戳。
仔细斟酌了一番后,曾诚才开口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单纯的炫耀武力也不过是吓住托马斯·杰斐逊一行,但是对于整个傻贼鹰来说却未必有多大的用处,既然要戳傻贼鹰的肺管子,倒不如从傻贼鹰最为在意的地方入手?”
朱劲松嗯了一声,让人把关于傻贼鹰的情报都分发下去之后又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托马斯·杰斐逊乃是现任傻贼鹰的扛把子,也是傻贼鹰的第三代扛把子,此人在第二任扛把子约翰·亚当斯当政之时就已经声名雀起,甚至还把傻贼鹰的二当家送了进去,倒也是个人物。”
曾诚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臣以为不如带他好好见识见识咱们大明的风土人情,让他好好看看咱们大明和他们傻贼鹰的不同之处,尤其是那些比他们傻贼鹰更为先进的方面。”
“还有就是,一定要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像他们傻贼鹰现在走的路子是完全错误的,从内心深处打垮他对傻贼鹰的信仰的感情。”
“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让柯首领派出一些可靠的人手,等托马斯·杰斐逊的信仰崩溃了之后再给他灌输唯有向大明学习才能拯救傻贼鹰的思想。”
“另外,臣以为可以让柯首领派人去收买一些傻贼鹰那边儿的官员和读书人,让他们从各个方面贬低傻贼鹰,让傻贼鹰的百姓产生对傻贼鹰的不信任。”
“……”
听着曾诚嘴里冒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套路,朱劲松忍不住问了一句:“宫廷御液酒?”
曾诚点了点头,顺着朱劲松的话说道:“宫廷御液酒也可以利用上,虽说陛下并没有指定什么御酒,可是这御酒不就是个牌子的事儿嘛,回头让少府弄点儿好的酒瓶也就行了。”
“还有约翰·亚当斯当初从咱们大明学去的那套周礼,臣以为也应当让托马斯·杰斐逊好生见识见识,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仪不重则不威的道理。”
朱二旦忍不住插了句嘴:“曾阁老说错了,这句话是君子不重则不威。”
谈性大起的曾诚当即便瞪了朱二旦一眼,说道:“秦王知晓君子不重则不威就够了,可是那些蛮子们并不需要知道这一点,咱们只需要他们知道仪不重则不威。”
有了曾诚带头,内阁的其他一众大佬们也七嘴八舌的出起了主意。
“带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大明的各项福利,尤其是那些养济院、惠民药局、慈幼局、漏泽园之类的烧钱大户。”
“光带他们看烧钱的大户怎么行?依老夫之见,还得带他们看看铁路和公路还有电灯,这些东西更烧钱。”
“老夫觉得路易十六提出来的法子倒也没什么错,该让他们见识咱们大明武力的时候,还是要让他们见识见识的嘛。”
“老夫记得英格兰好像是有个什么东印度公司来着?那家公司原本不是做福寿膏生意的吗?正好,让他们去傻贼鹰那边儿继续做福寿膏的生意算了!”
“……”
听到这些大佬们的主意,朱劲松终于明白了,不是曾诚这家伙也是穿越者,而是大明朝堂上的这些大佬们心都脏——提前一百多年就完起了傻贼鹰一百多年以后才玩明白的套路,这心都脏透了!
暗自同情了托马斯·杰斐逊一秒钟之后,朱劲松便对着一众大佬们吩咐道:“那就依着曾阁老的计划去进行,直接把托马斯·杰斐逊他们全部变成傻贼鹰那边儿的滚着叽歪——尤其是像托马斯·杰斐逊,他们这种人一旦当上了滚着叽歪,可要比普通的滚着叽歪更狠。”
……
虽然还没有见识到朱劲松和大明朝堂上的那些大佬们为自个儿准备的一系列脏套路,托马斯·杰斐逊的内心却已经有了快要崩溃的感觉——
在来到大明以前,托马斯·杰斐逊对于大明的认知基本上都来自于华盛遁和约翰·亚当斯那里听去的,而约翰·亚当斯一贯以来的表现,又让托马斯·杰斐逊产生了大明国风奢糜的印象,甚至有一种大明也不过如此,傻贼鹰早晚有一天会撵上大明的错觉。
直到亲自来了大明之后,托马斯·杰斐逊才发现自己原本的想法有多可笑。
是的,就是可笑,因为杰斐逊的脑子里已经想不出更恰当的词汇了。
以前被杰斐逊视为国之重器的傻贼鹰海军,来到大明这边之后居然只能担任运输队的工作,大明的主力战舰居然是钢铁所制?
傻贼鹰那边儿刚刚有点儿头绪的蒸汽机车,大明居然已经有许多条线路开始运营了?
傻贼鹰那边儿还没研究出个一二三四的电力,大明居然已经找到了实际的用处?
自从天津港登陆之后,杰斐逊发现自己的三观都有崩塌的趋势,等慢慢晃悠到京城之后,杰斐逊就彻底放弃了治疗,甚至忍不住有些庆幸:“幸好啊,幸好当初扛把子跟明国成为了盟友,幸好明国拉着咱们傻贼鹰一起加入了小破锅,并且让咱们也成了五大善人之一。”
召集了门罗和利文斯顿两个心腹之后,杰斐逊便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关于向法兰西青蛙们购买路易斯安那的事情暂且搁置到一边儿吧,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办,那就是加大向明国派遣留学生的力度,同时邀请明国的学者到咱们傻贼鹰进行交流访问。”BIqupai.c0m
“同时,我还需要你们去跟明国的官员交朋友,想办法从他们手里买到咱们傻贼鹰所需要的那些技术,包括但不限于铁路、公路、电灯、电报、火枪火炮和战舰之类的东西。”
“问之,就是明国有的咱们傻贼鹰也要有,最起码也不能被明国落下太多——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小破锅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如果我们一直依赖明国,万一明国不带我们傻贼鹰玩了该怎么办?”
然而当杰斐逊说完了自己的要求之后,门罗和利文斯顿两人却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摇了摇头。
门罗耸了耸肩膀,说道:“很抱歉,大统领阁下,向明国派遣留学生的事情已经被国会的老爷们给否决了,理由是不断向明国派出留学生会占用大量资金。”
“也就是说,从明年开始算起,咱们傻贼鹰一共会有六批留学生回到傻贼鹰,六年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留学生了。”
“另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们不得不告诉您的是,大明的学者是不会去我们傻贼鹰交流访问的,因为我们傻贼鹰并没有什么学问是值得大明学者们去交流的。”
“事实上,现在整个小破球最为先进的学问和技术都在大明,其他国家的学者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到明国的大学进行交流访问,从来没听说明国的学者会去其他国家。”
利文斯顿也跟着附和道:“还有其他的那些技术——国会的老爷们全盘否决了约翰·亚当斯当初定下来的政策,所以那些向大明引进那些技术的政策也跟着一起被否决,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汤姆逊先生也不会愤而辞职,更不会留在明国不回傻贼鹰。”
被门罗和利文斯顿这么一说,杰斐逊当即就愣住了,脸上神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杰斐逊才深吸一口气,说道:“国会那边我会想办法,明国这边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们了——还有,想办法联系汤姆逊,告诉他,傻贼鹰还需要他,希望他能跟我们一起,让傻贼鹰变得更加伟大。”
然而利文斯顿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不可能的,大统领,汤姆逊以前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早早的跟明国建立了往来关系,并且定下了技术交流以及派遣留学生的制度,可是随着国会老爷们否决了这一切,汤姆逊也彻底对傻贼鹰感到失望,他已经在两个月前注销了傻贼鹰的国籍,转而加入了法兰西籍——如果不是明国的国籍太难获得,我想汤姆逊一定会直接加入明国的国籍。”
杰斐逊的脸色更难看了。
虽然门罗和利文斯顿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国会的老爷们,可是杰斐逊的心里也清楚的很,两人说的其实根本不是国会,而是自己这个傻贼鹰的扛把子。
因为,否决掉约翰·亚当斯留下的一切的决定,根本就是自己这个傻贼鹰扛把子做出来的,国会的那些老爷们也不过是把这个决定给扩大化了。
说白了,根本原因还是在自己的身上。
低头沉思一番后,杰斐逊最终还是抬起头来,对门罗和利文斯顿说道:“我不希望听到你们有什么样儿的困难,我只希望听到你们成功的好消息——正如我刚才所说,国会那边我会去想办法解决,你们只需要解决明国这边的事情。”
“还有汤姆逊,我希望你们能够说服他,就算实在不能说服也,也请你们帮我找到他,并且让我见他一面,由我来亲自和他沟通。”
“听着,先生们,不管此前的事情有多少误会或者多少错误,我们都是为了傻贼鹰的未来和发展,不是吗?”
听到杰斐逊这么说,门罗和利文斯顿干脆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耸了耸肩膀:“如您所愿,先生,我们会想办法做好这一切的。”
杰斐逊这才高兴了起来,说道:“对了,我希望能在小破锅会议召开之前更多的了解一些明国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
利文斯顿皱眉道:“先生,如果汤姆逊还在这里,那么您只需要向他咨询您所感兴趣的问题就可以了,但是很抱歉,汤姆逊现在并不在这里,所以,我只能建议您留在这里,通过明国的报纸来了解明国。”
然而杰斐逊却哈的笑了一声,说道:“明国的报纸?明国的报纸虽然有英语和法语的版本,但是根据莪所了解的消息来看,明国报纸的英语、法语版和明国人自己看的内容并不相同,或者说并不完全相同。”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明国人故意的,还是翻译方面出了问题,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问之,我不愿意相信明国报纸的英语版和法语版。”
说到这里,杰斐逊忽然兴致勃勃的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想办法贿赂他们的官员呢?我听说,中原堂口的官员们都很贪,他们最喜欢白花花的白银?”
听到杰斐逊这么说,利文斯顿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我劝您最好不要这么做,先生。”
“汤姆逊曾经在写给我的信里说过,清国时期的中原堂口的官员们是很贪婪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往他们自己的口袋里捞银子,但是明国时期的中原堂口的官员们是不一样的,他们虽然也喜欢银子,但是他们并不敢贪,更不敢接受咱们这种外国人送的银子。”
杰斐逊忍不住摇了摇头,先是叹了一声可惜,接着又振奋起精神,说道:“没关系的,既然这种办法行不通,那咱们就想办法走正规的渠道——麻烦你们替我约见明国的皇帝,我希望能够跟他单独进行一次会晤。”
听到杰斐逊这么一说,利文斯顿和门罗当即就凌乱了。
约见?单独会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