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莽郁闷了,原本他以为天黑就能赶到了,没想到这八十多里,又这么热得天气,眼看这太阳比锅还大,一直悬在高空巴不得把人蒸熟了,这何时才能赶到安阳?郏下两座城池啊?
一看不好,刘莽就问身边的小青:“小青姑娘,我就这么问了,既然天黑过不了的话,不如我们趁现在天色还早,找个村庄或者客栈,住下过一晚上,等明天天气凉了再上路吧,否则这么热得天,要真的上路那可是太过于折磨人了。”
小青道:“也好,不过据我所知,这里地近宛城,没有其他的村坊,要有,还得再走十几里的山路才有。”
刘莽一听就叹气了。
“哎呀,我的命咋这么苦呀?偏偏选中这样的差事,吃力不讨好先不说了,连赶路都得要我半条命。”
他脑筋一转,对小青道:“小青姑娘,不如这样了,就在这里过夜好了?”
“不行啊,刘校尉,你是不知道,这里的山贼很多的,还有黄巾乱贼打劫,加上虎狼猛兽,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赶路来着。”小青吓得大叫了起来。
刘莽见这不是办法,只好说:“那好吧,就等没那么热上路吧,看看过了这道山,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客栈,到时候就不用烦闷了。”
小青这才同意。
这里地势险峻,的确如小青所讲的一样,真的有山贼土匪,就在不远的秦岭山脉之下,真的有一伙专门盗窃村庄,四处掳掠的山贼,为首的叫做卞喜,打着黄巾军的旗号到处搜刮附近的村庄,占据了一道山岭叫做卧牛山,手下有着三千多人的小喽啰,他们都是无恶不作的强盗土匪。
到了这一天,话说这个领头的卞喜大王,百无聊赖,就对手底下的喽啰道:“来人啊。”
一个喽啰随后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大王有何吩咐?”
“我们多久没到附近的村子去劫粮了?”
“话说都有半个多月了。”喽啰回答说。
卞喜喝了一口酒,然后沉沉地将手中的酒杯拍在身前的那张桌子上,“哼。都怪那伙真的黄巾贼,什么时候不作乱,等到这个春季才作乱,搞得附近的村庄过冬的粮食都被抢了去。现在山下的那些个村子,穷得个鸟一样。”
“眼看着想要去劫粮,也没有好的地方可劫!就连这酒,都一点不好!”
卞喜说完,更加恼火。
他们这帮人,不是真的黄巾,只不过是借助黄巾军的名号,用来吓唬人来着。要说起卞喜的武艺,那都是半桶水都不够的,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作乱,眼看山寨里面的存粮越来越不足了,此时的他真是心急如焚。
“不对,大王,这春值刚过,田地里似乎已经收了粮食,苞谷麦子什么的前几日我都看收光了。不如趁这个时候下山,正好劫他们一拨,养肥了咱们?”
刚跟他说话的喽啰,此时对卞喜献计道。
“好!你说的都是真的?”卞喜笑的合不拢嘴。
“真的,小人亲眼所见,咧,那山下的村子都跟我们来的熟络,平时都已经去了好几次,抢了几次粮食来着,这次小的担保肯定是真的。”
“哈哈哈哈,好!立马点齐喽啰,带人下山劫粮!”
卞喜说完,随手带了一把兵器,叫做流星锤,命人牵来一匹黄鬃马,就在山寨里点好了一千喽啰,留了两千人看守寨子,带着刀枪下山去了。
霞光漫道,一处古朴的庄院外,伸出来数朵桃枝,刘莽和小青两人拍着马来到这里,看着好像是当地的一处村庄。
放眼望去,流淌的小溪围绕着庄院而过,青松掩映。在庄院的背后,就是一片片白墙黑瓦的民宅,飘着青烟。
刘莽对小青道“下了马,我们就在这里借宿一下,看看当地的人能否答应咱们。”
“嗯嗯。”小青回答说道。
然后两人都下了马,刘莽则拍了拍身上一路的尘土,整理一下衣冠,走到庄院的门外,拍了几下门。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吱呀——
门打开了,来者是个打扮老成的人,打量了一下刘莽,和他身后的小青,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过路的人,敢问庄上有没有空余的房舍,可否在庄上住上一宿?我等给回房钱你。”
那人沉闷了一下,然后说:“这样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一下庄主,看看是否可以吧?”
说着,就把门关上了,刘莽还想说话来着,却一下咽在了肚子里。
这个人,也许是管家来着,可是过了那么久,还是没有人出来,要是不同意,最起码也要给个答复吧。刘莽和小青在门外听了许久,还是等不到有人前来。
他感到很不耐烦,又敲了一下门。
这时候,门又是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了。
“喂!我说你真的,同不同意也要给个回复吧,让我们在这里光等,差不多等到脚都酸了。”
管家道:“老爷现在还不在庄上,你们且回去吧。”
说完,又粗暴地将门关上了。
刘莽简直气得发飙,等了这么久就是这个结果?
他一拳砸在门上,将门锤得震响。
管家又把门开了,指着刘莽道:“你这汉子好不晓事,不是说好了让你走的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得让我派人用扫帚轰你们出去啊?”
刘莽气得头上冒烟!一拳揍在这个不讲理的管家的脸门上,将他整个人打飞了出去。
“岂有此理,用扫帚轰我走?好声好气跟你说话,摆臭脸给谁看来着?”刘莽发火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狗眼看人低的管家,一下忍不住手,暴拳连连,打得管家趴在地上求饶。
这时候前门闹出了动静,一下护院和庄上的打手就冲了出来,管家被刘莽打得哀嚎不已,看到有人来帮忙了,随口道:“还不赶快来帮忙?等什么?”
“帮忙?”
刘莽心想叫救兵是吧?好,一个来,一个倒下!岂有此理,不打他还真不知道尊重!
他放开双拳,自己已不是当初来的时候那样了,现在的他,有天灵石作为辅助,力量可是200的人,光凭这道赤手空拳,都能够打得这帮护院打手抱头鼠窜。
“来来!”
刘莽一下放过了管家,笑着说:“想跟我较量一番是吧?看来你们还没见过我的功夫,有种一起上!”
护院和打手互相看了一眼,一把抄家伙上来,刘莽侧身一躲,口中叫道:“喂!说好了用拳头,怎么耍赖?用棍棒了?”
护院打手懒得搭理他,反正将刘莽擒下就行了,管他拿不拿兵器来着。
刘莽连连后退,道:“既然你们耍赖用诈,那就别逼我用兵器来着!”
说着,刀锋一闪,正好几条大棍从他面前掠过,刘莽抖擞精神,虎拳一紧,用刀锋去隔开这几个棍头。
却不料,银虎刀十分锋利,一把将这帮护院打手飞来的长棍全部拦腰劈断!棍头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护院和打手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刘莽趁机收刀回鞘,就在地上拾起断裂的棍头,左右来回,将这帮护院打得抱头叫妈,狼狈逃窜!
打完了,这帮人眼看不是刘莽的对手,一哄而散。
“你们真的好无礼!我不过是借宿而已,不答应就不答应,现在得罪了人,吃拳头那都是报应!”
刘莽扔下了棍头,回头踏过前门的门槛,回头对小青说:“咱们走。”
小青正要上马,这时候庄院里就传来了一股声音道:“都不要打了。好汉,且留步。”
刘莽刚要走出去了,却听见身后一道回响,急忙回过头去看,原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伯,被几个仆人搀扶着走出来。
“好汉,你有所不知了,刚才老夫是来救你啊,你倒好,打伤了我的管家。”
刘莽定眼看了看此人,觉得这便是管家口中所说的庄主来着。
“你这老头,好没道理,什么救我来着?刚才你派了个管家,死不开门,又没有答复,让我在外头等那么久,这什么道理?”
庄主老伯叹了口气,让仆人看茶,招呼刘莽坐下再慢慢商量此事。
厅堂里,摆下了一张桌椅,放着一张圆桌,庄主为首,刘莽为客,小青在旁,相互坐好。
半晌,仆人端着泡好的茶来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刘莽还是有些生气。
“好汉,你是有所不知,这道村子叫做卧牛村,山上有个卧牛山大王,为首的叫做卞喜,他笼络了三千喽啰,一向在村庄里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当时但有过路的客商,被他捉到山上去,有钱的拿钱,没钱的就让他们写信去寄钱来此赎人,十分恶毒。你说,我不借宿给你,是不是救你一命,免糟此人毒手啊?”
刘莽倒了一碗茶,先给了身后的小青,然后倒了一碗给自己,抿了一口道:“那为何让我在外头等那么久?还没答复给我?明知道我是赶路的人,已经累的快躺下了。”
庄主老伯叹了口气,回答刘莽的话说:“哎。这不是让你觉得吃了闭门羹,自觉离开吗?免得你跟我那个管家发火,老夫本意小事化了来着,没想到却被你这么一搅合,打伤了人。”
“哎,这都是老夫的错啊。”
刘莽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哼,量他区区山贼,我怕个屁!”
“不过是一帮无所事事的喽啰而已,压根不放在眼里。”
庄主老伯道:“哎呀,好汉,你是见识少了,这个为首的卞喜大王,手执一条三十斤重的流星锤,功夫了得,不是开玩笑的,我们村里有人试图反抗过,被他打伤了好几回,连粮食鸡鸭都偷走了好几次!”
刘莽喝饱了茶,顿觉消过了暑,道:“这个你放心,不过是一帮山贼而已,要对付他们,真的是手到拿来。”
庄主很吃惊,问:“好汉,难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说话?”
“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当朝的校尉,正拿着兵符,准备去郏下,安阳两座小城驻扎屯兵,他们这伙山贼不来还好,一来我就让他见识我手上这把刀的本领!”
“哇!”
刘莽自报身份过后,引起了庄院下人的啧啧称奇。
这可是朝廷的校尉大人啊,武官之首,放在今天就是特种部队的队长,也难怪会被人这么看重。
天色昏沉,一道阴晴不定的半月悬挂在高空之上,满夜星斗,鸦雀归巢。
此时的山道上,响起了一连串的马蹄声音,刘莽顿觉有些不妥,一把站起来看着门外。
庄主老伯道:“不必多说,两位客人你们赶快躲进里屋去吧。”
刘莽沉吟半晌,道:“这怎么可以?既然庄主老伯留我们在这里,我可要想个计策帮助你们破敌制胜才是。”
庄主老伯:“难道校尉大人你有什么良策?”、
实话来说,刚才刘莽坐下的时候,他脑筋转的非常快,一下就想到了关于对付这帮山贼的想法。
只见他凑近庄主老伯的耳旁,小声地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庄主老伯嗯了一声,然后吩咐庄客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这就把计策定下来了。
暗黑色的山路上,卞喜带着一千喽啰,拿着刀枪,呐喊着杀来。
一个喽啰上前指着山脚下的那片低掩在树林之后的庄院,对卞喜道:“大王,这里就是卧牛村了,当地有两三千人,极其富有,时常都有些携带金银珠宝的客人过路。我们小的们都已经去了几次了。”
卞喜哈哈大笑:“好!那就容你们带路,我们一起杀进去,男的要钱,女的绑回山寨!”
喽啰也跟着大笑起来,一行贼寇这就商量妥当了,大叫着冲了下山!
沿途的山贼,把火把将村子照得浑如白昼,卞喜立住马,乍眼看过去。
四周都是良田,包围着这道村坊,他心想假如分开几路的话,真要这么包围过去,这帮村民被困在其中,肯定是不能跑的了,卞喜下令道:“立马分开三队,一起杀进去,有粮抢粮,有钱抢钱!”
喽啰们一下高呼着,分开三队,从正西,正东,正南三条小路一起杀进去!
进了村子,这帮喽啰就一脚把宅门踹开了,咦?
奇怪了?怎么没人?
正纳闷的时候,一簇火把从正西的小路走来,也跟其余两队一同在宅门前会合。
“怎么?你们那没有找到有人吗?”来的人问。
“没有啊,家伙什都不见了,连金银珠宝都没有。”那个喽啰如实回答。
这行喽啰觉得很奇怪,纷纷退了出来,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给了卞喜。
卞喜也觉得纳闷:“那这帮人到哪去了?”
喽啰道:“不知道啊,大王,会不会现在他们还在山上来着?”
卞喜一巴掌就呼过去了:“妈了巴子,现在什么时候了?都日落西山了?不回家等喝西北风吗?我亲自进去查看一番。”
被打疼了脸的喽啰,捂着一张脸说道:“是,大王说的对。”
卞喜下了马,将马缰递到身旁的喽啰手上,自己大摇大摆地在一帮山贼的簇拥下,走进了村子里。
他也走进刚才被踢的那道宅院里,进到卧室一瞧,被褥是暖的,但是人影却不见。
卞喜下山以来,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村民,多少想捞点油水,他对身后的喽啰道:“等一下,这里的存粮在不在?”
“回大王,这里的仓库,米槽全都搜过了,一粒粮食都没有呀。”
卞喜更加疑惑,他打量了这道民宅,看着甚是富贵,但是分文没有,床上也只有一条烂棉被,还有几个烂铜锅,啥都不剩了。
难道真的要他拿这些回山寨?
不是吧?可是现在要去其他地方的话,天都黑了,能去哪里啊?
就在卞喜愣住的时候,这时听到村道外锣声大作。
卞喜一下指着外头:“有人!追!捉住他问出村里存粮的下落!”
于是,一大帮喽啰冲出去村道去捉人,这时候那个人已经飞跑转进村后去了,卞喜二话不说,带着喽啰在后面穷追猛打,势要捉住这个家伙为止。
只见那个人脚步了得,一连转了好几个巷角,拦都拦不住,这一千个喽啰前呼后拥,被耍得晕头转向,就是追不到刚才在村子里敲锣的人。
“可恶!待会捉住了,要把碎尸万段!”卞喜大怒,和三队喽啰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只见来到一座漆黑的大路上,两边都是河岸,芦苇狗尾巴草长得满河尽是。
“遭了。他妈这个什么鸟地方?”
卞喜大骂。
一帮喽啰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顿时宽阔的喝道都挤满了人,把大道堵的水泄不通。
卞喜还在犹豫着,说时迟,那时候,在村子尽头有帮拿着竹子,举着水缸盖子的村民,在刘莽的指挥之下冲了过来,刘莽大喝一声:“挡我的死!”
忽然,这帮提着竹枪的村民,愤怒地冲向喽啰们!
他们列阵战立,前有水缸盖子做的盾牌,后有削尖了的竹子做的弓箭,朝着卞喜为首的喽啰们飞投过去!
尖竹一下就刺穿了喽啰的身躯,卞喜大惊失色,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帮村民居然会有这一手准备,顿时胆战心惊,连还手之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不要命地往前面山路狂奔。
现在漫山遍野吵的震天动地,卞喜拿着流星锤正逃窜来着,身后跟着他逃命的人来不及走,被乱竹刺伤的不计其数,还有些跑不掉的,大半往水里挣扎,被刘莽等人用渔网逮住,活捉当了俘虏。
卞喜还在逃命,忽然山坡上转出来一队人马,也是村民打扮,他们手提鞍绳,看到卞喜来的近了,一把将手中的绳索拉起来,刷得一下,一张黑乎乎的大网平地而起,将卞喜整个人罩住,拉到了树顶上。
“哈哈哈!卞喜,村民说你多么神通广大,看来你也就是如此而已啊。”
刘莽带着人赶到了树底下,指着挂在树上的卞喜说道:“卞喜,你服不服?不服就打!”
卞喜这时候如同被捆粽子一样,在网上动弹不得,不断挣扎。
“还想过来村子劫粮?我告诉你,这里乃是安阳的地界,我就是新上任的校尉刘莽,你胆敢来我这里的地头劫粮?”
“警告你一句,放下武器,举手投降!要不然立马将你军法从事!”
“好汉!我愿意投降!愿意投降!饶我一命!”
卞喜吓怕了。刘莽让村民们将他放下来,卞喜被一帮村民用乱棍指着,丝毫不敢神气了。
刘莽一手拉着他的盔甲,拖到树底下,握着拳头道:“我刘莽平时最恨你们这帮不讲道理,单单劫掠村庄的强盗,要不是看在新上任的情面上,本人绝不饶你!警告你,要是再有下次,我等立马带人将你捉到安阳大牢里好好审判!知道了吗?”
说着,挥着大拳就要打过去,卞喜吓得脸如死灰:“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放了他。”
刘莽喝令道。
村民们一下就把他身上缠着的大网解了下来,卞喜这又可以活动手脚了,刘莽对他说:“呐,这些兵器什么的,姑且就不能给回你了。至于所部人马,他们愿意回去,就跟你回去,不愿意跟你回去,就留在村里做苦工吧。”
事到如今,卞喜还能说什么?他一方面怯于刘莽的人多势众,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于是,这带下来的一千多人之中,有三百多人愿意从善的,庄主老伯都安置他们在村后定居,命人择日修缮房舍,给他们定居在此,同时提供一份薪水给他们使用。
至于那帮受伤的喽啰,他们都跟从卞喜回卧牛山去了。
当晚,刘莽设计对付了这帮打家劫舍的山贼,庄主很高兴,也因此安排了酒席,款待了刘莽和小青。
卞喜遭此大辱,被村民们打得焦头烂额,一回到卧牛山的贼巢,坐在主帐中,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将酒碗啥的统统摔到地下,拍着桌子狂骂:“匹夫!居然敢与我为敌?”
他一边喝骂,一边让喽啰倒酒来。
有一个喽啰,是山上的心腹,他见卞喜如此大怒,就亲自在仓库里拿了一壶陈年好酒,走到卞喜的面前,给他倒满了酒水,随口便问:“大王,何事这么发火呀?”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真的气得头顶冒烟,卞喜瞬间火冒三丈,骂道:“可不是那个刘莽吗?新上任的校尉,说是主管安阳地面的人,设了一道计谋,害得我这趟颗粒无收!”
他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口闷酒,又接着说:““还不止这样啊。奶奶的还耍了我一道,搞得我狼狈不堪!真是气煞人也!”
说着,他将没喝完的酒碗,再一次摔到地下去了,还一脚将酒碗踩得粉碎。
喽啰眼珠子一转,然后笑着说:“大王,何必这么生气呢?这下虽然没有劫到粮食,但是我可有一计,必将让他血债血偿。”
卞喜反问:“哦?你有什么计策?”
“大王,你有所不知道了,这安阳城很小,可是这附近的山贼大王却如同星罗密布,比如黑风山的郭大,手上有七八千人,能征善战,跟我有过交情,眼下安阳城没有人坐镇,我等不如联合他一起,抢在这个自称校尉的刘莽面前,一把将安阳城的城池夺下来,然后占据城池,不比这些小村子要强?”
“再说了,刘莽现在还没上任,等他进城的时候,就把他捉了,关在牢里。哼,这不就报了一箭之仇了吗?”
说完,卞喜的脸上泛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拍着手说:“好!那是真的好呀!要真能把安阳城夺下来,我等发号施令,等他来的时候,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回可总算让我找到发泄的机会了。”
“好,就让你修书一封,前往黑风山,一起联合郭大将安阳城夺下来。”
卞喜说完,对喽啰下令。
喽啰说:“大王不必修书了,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必将能够说服郭大大王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前往黑风山。”
“好,事成归来,我重重有赏。”
卞喜很高兴,因为他找到了对付刘莽的方法,随即就让人准备了一百两黄金,全部送给这个喽啰,让他去黑风山说服郭大,联合一起合谋攻下安阳城。
这个郭大,有必要说一下,他跟卞喜这个山贼一样,也是借着黄巾军的旗号,到处掳掠抢劫,以达目的。
东汉末年,动荡不安,所以山贼土匪密如蝼蚁,同一座山上,可能盘踞着好几个山贼大王,这些也都说不定,所以至于他们这些山贼,真的是见怪不怪了。
那个时候啊,想要活下去,求得出头之地。哎,也别说出头之地了,当了山贼哪有啥出头之地?
真的是被迫无奈,很多原本都是良民,被十常侍横征暴敛逼得当了山贼,这才无敌容身,才不得已打劫为生。
话说郭大这个人,出身黑山贼,力大如牛,腰阔体胖,十分好酒,因此在黑风山许久,居然还给他笼络了六七千人如此强盛的兵力,与之卞喜这类的小头目他们对比,那真的是威风多了。
黑风山上,设置有十座大寨,三十座水亭用以给喽啰安身歇马,前有滩头,后有群山,非常险峻,而且首要的几处路径,都被他们一伙人把持着。
但凡有客商要路过此地的时候,扒光都算轻的,重的连马都给你拿走,等你哭都没有眼泪。
就是这么一伙人,盘踞着整座三十里的黑风山,凶险异常。
话说这头,卞喜派了喽啰上山,刚到第一道水亭的时候,就立马被看守的喽啰喝住了:“喂!你是谁啊?来黑风山为何?”
喽啰对看守的山贼说道:“回各位大哥,我是卧牛山卞喜帐下的喽啰,前来见你们郭大往,商议两家联合。”
山贼说道:“好,你随我上山去吧。”
于是,山贼把他领到郭大的面前,这个郭大一看到有人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坛子大的酒碗,闷闷地喝着酒。
与手下的人商议着事情。
“奶奶的,这个年份都不知道啥时候,四处找粮食,就是找不到!”
一个手下接过郭大的话,对他道:“哎,大哥,不是小弟说,原先有来着,都提前被黄巾那伙人全部抢光了,剩下我们附近山脚下的那伙村民,切,连毛都没有。”
喽啰走到郭大面前,拜礼道:“郭大王。”
郭大指着喽啰道:“你是何人?”
看守山路的兵士就向前一步,然后说:“大王,他可是卧牛山的喽啰,说是要见大王你。”
“卧牛山?”郭大缓缓放下掌心一直握着的酒杯,然后说道:“我记得黑风山,向来与你们卧牛山没有半点交集,为何到现在,会来到这里?”
喽啰这时对郭大道:“回大王的话,我家卞喜大王说,要与你一起攻打安阳城,说是平分城池。”
郭大冷笑了一声:“哼,打家劫舍我这里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有什么心思打安阳城?再说了,安阳城有兵马坐镇,怎么能够打得下来啊?”
“别开这个玩笑了。”说着,郭大挥了挥手,意思就是想让喽啰哪里来哪里回去。
喽啰说道:“大王啊,你有所不知啊,这个新上任的校尉刘莽呢,现在还在路途之上,眼下安阳境界没有猛将坐镇城池,即便城里再有兵马,其实说白了也是群龙无首而已。现在正值春荒,刚才听闻你说到附近山脚下的村庄,劫不到粮食,那肯定的。”
“为什么这么说?为粮食去哪里了?”郭大问。
“郭大王,你看啊,这兵荒马乱来着,粮食早就送到城里去了,郭大王,要是你有这个心思,倒不如把目光转移到安阳城内,更为妥当。”喽啰回答道。
郭大犹豫了一会,然后说:“好,我同意跟你们联合,那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明天中午,百姓在城里生火造饭,肯定没有防备,我们趁此进城,抢得一干二净。”
“好!那明天我在安阳城外等你,你回去禀报给你家大王,让他也带人马前来。”
“这个当然。”
喽啰说完了,郭大这边也赏赐了一些金银给他,随即返回卧牛山。
卧牛山,月色高挂,山脚下的卧牛村,已经是万籁俱寂,可是山上却不同氛围。
卞喜内心焦急,真的不知道此事能否成功。
在一处山嘴处,喽啰走上山来,被早已不耐烦的卞喜率着人马来到,一开口就问:“事情如何了?郭大同意了吗?”
喽啰点了点头:“大王,我办事你放心。此事郭大同意了,还约定明日中午,一起点齐兵马,前去安阳城外回合。”
卞喜哈哈大笑:“好!你做的不错,传令下去,今晚各处做好准备,明日等待厮杀。”
“是。”喽啰点了一下头,然后按照卞喜的吩咐,传令山寨的各处兵马,让他们准备好刀枪盔甲,明天一早出发。
时过中午,安阳城里喧哗热闹,炊烟袅袅,烈日当空。
安阳虽小,但地处中原宛城的险要地方,也有六街八巷,几百座平地建起的民宅。平常这里都是由当地的县令坐镇城内,但是一到黄巾作乱开始,县令就带着大印跑路了,于是城外的局势越发不利,山贼横行,黄巾四起。
在这个情况下,可想而知局势有多混乱,城内虽然还是保持往常一般的生活,可却已大为不同,每个人都人心惶惶,时常谣言四起,在城中到处散播。
一道崩塌的围墙边,身穿甲胄的徐庶,握着一把长剑,靠在断壁残垣之上,轻轻地看着长满乱草的草坡。
他现在担任着守卫城池的副将,自从县令溃逃的时候,他没日没夜就等着兵士来报,现在城中没有主心骨,风将欲吹,势必殃及城中。
自从县令走后,他身为副将,就承担了城中的防务以及守备。已然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抬起头,盯着白云朵朵长空,不时地合手算着。
“副将,朝廷有命令下达。”
徐庶道:“是何命令?”
说着,徐庶从容起身,一手将身边的长剑收入剑鞘,士兵将手中朝廷颁发的敕令细细看了一番,然后凝神细视,自言自语道:“朝廷说会派个校尉坐镇此处,因此让我们提前准备。”
士兵略一点头,徐庶将敕令藏进怀内,对士兵道:“务必要关切城外的一切事务,再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来报我。”
“喏。”
徐庶回头看着从缝隙中长出青草的城墙,眼神冰冷。
“副将大人,大事不好。”
城门站岗的士兵火速踏上了城楼,毕恭毕敬地对徐庶道。
“何事如此惊慌?是不是主持大局的校尉大人来了”
士兵随即回答:“不,比这个更为严重,黑风山,卧牛山,这两座山的贼寇突然集结在了一起。浩浩荡荡从南边赶来,远山一片尘土浮动,要不要做好准备?”
徐庶一听不妙,他心知事态严重,于是对士兵道:“务必把守各处要寨,城墙,不容有失!”
“喏。”
他飞快地走下了断壁残垣,这里是一座已经废弃的城北瞭望塔,也能够瞥视到城北的情况,但是山贼既然是从正南而来,就要到正南去观察敌情,摸清他们的来意,才可以再做下一步的行动。
“来人。”
刚好踏上南边城楼的徐庶一声喝令,一个兵士随声来到。
“取地图来。”
一个士兵慌忙拿来了附近的地形山川图,徐庶平铺在掌心中,哎呀大叫一声:“完了!他们肯定是为了劫粮而来的。”
士兵随口问道:“副将大人,这何以见得?”
“你们看?”
徐庶看着众人的脸,然后用手指着图上道:“黑风山和卧牛山都是离这里几十里之外的山寨,上面盘踞着许多山贼土匪,他们此次前来,就肯定是为了借取粮食,否则绝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
“那怎么办?”
徐庶想着说:“传令拉高浮桥,箭塔安置好兵士,等待贼军来的时候,看我手势,一声令下立马放箭。”
“好。”
军士如是说道,这就传达徐庶的命令,让三十个人,分成两队,,一起走上了城外的箭塔,然后将护城河的浮桥拉高,将强弓硬弩都安置妥当,等待山贼的到来。
山路上,漫天卷起一波浩瀚的尘烟,数千喽啰带着刀枪从南山小路直奔而来,为首的正是两员贼首,分别是郭大和卞喜。
卞喜此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远远的看见城头上旗帜招动,知道城门之上的汉军,肯定是知道他们杀来了,于是心头一计浮现出来,对郭大道:“郭大王,此刻安阳城内肯定有所准备。”
“不如你我这样,分头而行,我从关北绕路接应,而你则在正南门牵制着他们。”
郭大一想,这个主意不错,立马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