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卧牛山的这边的贼寇,就从北面一直转过山嘴,绕行到正北门处,就等郭大在正南牵制的时候,一起动手。
因为徐庶困守孤城,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城外贼寇已经兵分两路,只是在南边的大门有所防御,独独没有考虑到南门这边的情况。
郭大骑着黑马,拿着狼牙棒,在护城河之外高声大叫:“嘿!城楼上的人给我听着,我乃黑风山郭大头领,特来此地劫粮,识相的立马送三万石粮食出来,否则打破城池要你们全程男女老幼陪葬!”
徐庶在城楼看到郭大黑压压的大军,知道他们这帮贼寇人多势众,城内的守备有限,因此道:“我呸!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山贼,有多大的胆子,竟敢让我送粮给你?你们打劫州郡,已经是万死尚轻,要真的知道我徐庶的名头,快快滚蛋,不然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郭大在城楼一听,大怒,飞马指着城楼道:“小的们,给我冲上去,杀了这帮鸟汉军!”
瞬间,喽啰兵手执斧子,肩扛攻城大锤,飞也似地走到护城河边去砍浮桥。
古代时候的浮桥都是用两条铁索吊起来的,有时候攻城,需要把铁索砍断,才能将平铺在护城河上的浮桥放下来,借助浮桥来攻城,没有浮桥的话,攻城的人会死伤惨重。
所以砍浮桥两边的铁索,也是有利于攻城的一种办法。
至于为什么要扛攻城大锤,那都破门而用的,像是今天去到一些古城,还原地比较好的,城门坚实,必须借助攻城大锤才能打开城门,要不然刀砍斧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突破的。
徐庶在城内早有准备,看见贼寇离得很近了,大叫一声:“放箭!”
手势随即一摆,从城楼两旁的箭楼立马箭雨齐下,利刃如麻,喽啰兵还没接近浮桥,立马就身上挨了几箭,徐庶继续喝令放箭,一把将长剑指着黑风山贼军那头,急声喝道:“给我放!”
箭楼之上的军士都是有所准备的,他们在箭楼安置有数架弓弩车,一次可以发十五支箭,填装发射不过短短几十秒,百支箭就从箭楼两端猛飞下来。
顷刻间,肉眼可见,城楼之下,箭雨连绵不绝,看起来就像飞蝗一般,郭大抵不住,牵马往后推退了百来步,指着城楼道:“给我用护盾继续砍断浮桥!”
喽啰又组成了一队,这一队与之前的有所不同,都用长形状的护盾挡住,就在一刹那,护盾的上面大大小小地扎满了利箭,不少没有遮挡的山贼都被乱箭射中,哀嚎一声掉入护城河边。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护城河边就血染如红,郭大继续指挥着喽啰攻城,他就拍马用箭反攻箭楼上的士兵。
眼看铁索就要砍断,徐庶这时候简直心急如火,他对兵士道:“全军随我出战,一起将这伙强贼杀回山里!”
一声令下,城门打开,徐庶拿着长剑,身穿甲胄,腰束丝巾,在城门里就大吼一声:“杀!”
哦嗬!
满城的将士声如崩山,挥着刀枪一起冲杀出来,瞬间猛扑上去,跟山贼一起交手,双方鏖战多时,徐庶在阵中大叫:“箭楼上的人不要管我!继续放箭,我等势要与城池共存亡!”
其实这座安阳城,总共不过是一千多人的守备,而山贼这头,却浩浩荡荡地来了郭大的六七千人,加上卞喜的三千多人在正北埋伏着,此一刻,他们要面对着十倍之上的敌人,却犹然视死如归,亲冒矢石,真的令人感叹汉军威武不已!
“随我杀出去!箭楼之上,继续放箭!不用管我!”
徐庶他又大喊了一句,箭楼的弓弩兵本来是有几分手软的,可是自从他们一见连自己的大将都不怕死,自己也豁出去了,立马搭弓拉箭,眼里已经模糊了。
“放!”
箭再一次落下,倾盆大雨又瞬间而来,徐庶根本无畏,在阵前已经杀得那把剑都红了,身上的盔甲也都被鲜血染透,就连盔甲内部所穿的那件贴身衣服,现在又都成了鲜红色的了。
这就是汉军!这就是永不畏惧的汉家男儿!
他来回冲杀,一千多号人,硬生生地抗住了六七千人的进攻,尤其是他身后的那伙人,更是杀得喽啰大半倒地,少数倒在护城河边挣扎,现场一片凌乱。
此刻,有人来叫:“副将大人,不好了!北门被人偷袭,山贼已经从那里进门了!”
“什么?!”
徐庶哀嚎一声,他所做的努力,居然会被这帮奸贼偷袭,于是乎,徐庶收剑干掉最后一个人,对身后的军士道:“走!关闭城池,随我出战北门,势要将这帮来犯之敌全部诛杀殆尽!”
说话间,他已然甲胄染红,全身手臂上也挨了几处刀伤。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都没有一丝退却的意思,打算整军再战。
兵士们也都是视死如归的模样,将城门一关,徐庶风也似地奔回北门,眼见着卞喜这帮杀人放火的强盗已经进城了,他当时冲锋在前说道:“给我杀!”
北门边有道平常的市集,卞喜拿着流星锤正当街砸得百姓狼狈而逃,徐庶冲上去,和卞喜交锋!
卞喜手上的流星锤舞得形同陨石一般火速,朝着徐庶的脸砸过去!
徐庶借以长剑掩护,身形一闪,躲在了市集摊子后面。
“彭!”流星锤立马就将一块沿街商铺的匾额砸碎,要不是徐庶躲得快,差一点就栽在卞喜之手了。
他疾身还招。一步变作两步,手中长剑一刺,卞喜掌心握着的流星锤风车一样旋动。又一锤飞打过去,徐庶只好再闪,寻势再攻。
这时候兵士道:“不好啦!副将大人,南门兵力不足,已经被敌军攻进来了!咱们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徐庶冷笑一声:“逃?”
“绝不可能!!”、
说着又挺剑进入混战之中,兵士苦劝道:“大人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徐庶还是没有半点退意,他心想今天这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让他断然而逃,怎么能够可以?
可是一下他的心中,又想起了远在颍川的老母亲,泪水纵横。
兵士一把将他拉了退回去,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卞喜的流星锤又飞了过来!轰地一下就落到洗漱的眼前,现在借着有半点清醒,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身后的汉军弟兄已经不多了。
从刚才的一千多人,到现在不到百来个人,这帮安阳的兄弟,全部在阵前死伤殆尽。
徐庶把心一横,终于还是想通了,道:“走!”
说出“走”这个字的时候,他的眼里已经落下了点点热泪,看着自己这帮兄弟,在黄巾作乱的时候出生入死,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如此败局,真的好让人不甘心呐!
“给我杀掉这个鸟将!”卞喜杀声滔天,喊着一帮山贼从市集里掩杀出来,如狼似虎地怪吼一声,逼得徐庶只能从西门退了出来。
他们没有穷追徐庶,夺了城池,就已经巴望着分赃了。
杀了几个时辰,城里已然遍布尸体,郭大和卞喜两人进了城,十分得意。
唯独徐庶,败逃而去,整个安阳,现在鸦雀无声。
这都是杀戮所留下的症结。
城内,卞喜让人打开仓库,抢走了里面存放的金银粮食,然后就在县衙里设宴庆功,这两个贼首,一个得了城南,一个得了城北,按照入城的次序,平分了城池。
至于抢来的金银财宝,全部都分了,贪得无厌的卞喜等山贼,更是掳掠城镇,将城内劫掠一空。
自从贼寇进城以来,百姓都跟随着徐庶逃出去了,现在的城内,除了强盗,其余的良民一个都没有了。
这更让卞喜大为猖狂,他一边让人将县衙里存放的兵器,全部赏给了手下,还有那些商铺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来私吞,真是贪如豺狼,饿如猛虎。
酒宴中,卞喜得意忘形,将一杯酒猛灌在肚子里,笑着说:“哈哈哈,这座安阳城真是钱粮丰富呀,居然囤积了十万石粮食!还有无数的金银珠宝,等我回到山里,招兵买马一起造乱!”
“但首要的,还是要捉到那个刘莽的家伙!以平我心头之恨!”
徐庶带着残兵,退到了深山之中。
他暗暗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战死城内?以身报国?
此时的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道,动荡不安的情绪在他们脑海中浮现。
“可恶!这帮草寇,我势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以平我心头之恨!”
徐庶一怒之下,将长剑插入土里。
因为苦战多时,他身上的甲胄已然断裂,板甲上的痕迹都是刀砍剑劈,无数的百姓跟随着他们,一起逃亡这里的荒地。
全城的人跟着徐庶逃落在无名的荒地里,哀嚎遍野。
不少的百姓抱着家眷在抱头痛哭,徐庶发誓一定要夺回安阳城。
……
“两位一路好走,这里有三十两黄金,就当做老汉谢过这位刘校尉的。”
刘莽连连摆手推脱,他和小青刚一上路,庄主老伯就要打算把银子全部奉送给刘莽,作为答谢。
此刻的刘莽,一点都不知道远在百里之外的安阳城,已经失陷了。
“不行,这不好的,庄主老伯,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一路上都有盘缠了,就不必了。”
庄主老伯还想推让一番,刘莽执意不要,他和小青两个轻身上马,往北而去。
正等他们上路的时候,详细查看一下整个三国地图,此时宛城之西,是郏下,安众,过了安众城才是安阳,所以他们这一去要走上大概两天两夜,此时要到达的第一个地方便是郏下城。
郏下城地处颍川郡,也是古风古朴的一座城池,正因为地势平坦,所以才没有遭到黄巾军的觊觎,再加上是汉初三杰留侯的祖籍,所以也被很好地保存了下来,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破坏。
当下刘莽快马加鞭,小青紧随而上,别看她是个丫鬟,其实她的骑术倒也不错。
两人来到一座城郭的边缘,遥远可见城墙之下的匾额写着三个大字“郏下城”。
刘莽用马鞭一指,对身后的小青说道:“小青,你看这城里就是秦颉太守让我驻守的郏下城,不如我们一起到城里喝杯茶,已经走了那么多重的山峦了,或许都该要好好地歇息一下。”
小青笑道:“大人做主就行。”
刘莽拍马进城,他怀里还放着一些散碎银子,或许能够凑合一下,在城里过几天的。
可是等进城的时候,他偶然瞥到了身后有一圈影子,有个人似乎躲藏在树荫的背后。
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来到关前,被兵士拦住去路。
“什么人?进城干什么?”
刘莽刚要开口,小青就拿起一张铜纹兵符,对两边的兵士喝道:“这是掌管城内的兵符,这位正是新上任的校尉大人,还不退下?”
两旁的兵士唯唯诺诺说道:“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刘莽脸上一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又指不出哪里不对,只好打马进城。
小青将兵符放进包袱里,也保护着刘莽往前而行。
郏下城门之左,是一大片市集,沿河看着许多的商铺,刘莽和小青牵着马,来到一张方桌上,他才刚刚坐下,心里头莫名就暗思起来:
“刚才所看到的那个人影,不会是郑氏大王了吧?”
就在他思索的时侯,小青似乎看到了他的出神。
“刘校尉,为何还不赶快去县衙处理案子?而是在这里歇脚?”
刘莽道:“还不急,我们已经赶路很长时间了,多少喘口气,不然绷紧了神经,人就得疯了。”
“神经?什么东西?”小青回问。
原来她并不知道这些来自于现代的词汇,因此很是好奇。
“哦,就是脑袋瓜的意思,说了你也不懂,你叫菜吧。”
小青笑了,哪有在茶摊叫菜的,来的人都是过往歇脚喝茶,和避热解暑的,从来就没人在茶摊点菜来着。
也难怪刘莽会说出如此的一番话,因为他是来自现代的,以为古代的茶摊好像路边的走鬼摊子,啥都能吃。
小青喊了两个泡茶,一人一碗喝了再去县衙。
“刘校尉,我们还是不要多浪费时间了,因为县衙的公务着实繁重,想来自从县衙官吏走后,政务须是荒废已久,不如吃饱了茶,我们立马就走吧。”
刘莽见是女生开口,自己也只好点了点头。
毕竟在现代的时候,他从来不敢得罪班上的女生,一想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多了,现在的他已经是大名鼎鼎的校尉,手上还有千把人,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吃饱了茶,两人牵着马走过长街,郏下的风土算是不错,沿路有些开张的商户,看起来很是红火,一座山峦从山背延伸到城池之中,与城墙连为一体。这么看来,真的有些葱翠绿意点缀着城郭。
县衙的一角展露在山崖之北,柏树林立,鸟语花香下是站着的士兵,他们依照白墙之下伫立,站姿雄昂。
刘莽走到城北,正好看见县衙的前门,两旁都是围站着的兵士,一张白纸悬挂在县衙旁的公布牌上。
“见有新任校尉刘莽下达城内,望百姓周遭转望相告,百姓们务必扫地黄土,净水泼道,席察知悉。”
“看来又有人新任了,这个还是个武官,是个校尉。”百姓指着公布牌说道。
刘莽牵着马在后面静静听着,两个士兵站在公布牌的左右,眼神虎视严肃。
“哎呀,郏下这座城真是多灾多难啊,山上还有山贼劫径,打劫过往客商,现在还没剿清来着,现在来了个新的校尉,都不知道他能否对付?”
一个城民叹了口道。
“可不是嘛?这里卧牛山,黑风山几座大山,上面的贼寇多如蝼蚁,我看这校尉,多半都不敢去对付来着。”
又一个城民道。
刘莽听得入神,心中想着:“嗯,看来这座郏下城,虽然外表看起来太平,可实际上确是风起云涌,很是棘手啊。”
刘莽拱手拜拳,对围在公布牌前的城民道:“各位乡亲父老,叔伯兄弟,且让一下。”
于是,城民们在告示牌前就让出了一条大路。
“这人是谁啊?”
“对啊,看起来很是面生,你见过吗?”
“嗯?不曾见过。”
城民们三言两语,一人一口地说着话,显然不认识他。
一缕微光落在山峰边缘,天边仅剩的光亮,仿佛要没落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刘莽此时对城民们道:“各位乡亲父老,叔伯兄弟,我正是你们的新上任的校尉,刘莽,有兵符为证!”
说着,小青一步向前,将包袱里的兵符拿了出来,两旁原本站立这的兵符,现在也知道见兵符如见人的道理,当即按着腰间的长刀,单膝下跪对刘莽躬身拜礼:“校尉大人!”
刘莽略略点头,然后对着一帮城民说道:“现在本校尉坐镇城内,但凡有案情陈诉,或者周边山贼作乱的,全数交在我身上!”
所有人都大喜过望,对刘莽很是感激道:“校尉大人,我等总算盼着你来了!你可不知道,这山上的贼寇十分厉害!但凡有过路的客商过去,立马将人绑了拿钱,城民们真的是受够了气!今天总算盼着你来剿清这帮贼寇了!”
刘莽道:“别这么说,为民效命,那可是应该的。”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兵士,对他们说道:“你们全都起来吧,立马收拾县衙,本校尉要处理公文!”
“是!”
刘莽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古代办案,要准备什么东西来着?
于是他就看着身边的小青:“对了,我看我们家乡,那些个断案的包大人,都要穿一件红色的官袍,然后王朝,马汉什么的都有,还有公孙先生,你们怎么断案的?”
小青纳闷了,这个刘莽说的话真的好糊涂啊,什么包大人,什么公孙先生,她压根没有听过。
不过既然刘莽问到了怎么断案,小青就有必要对他道:“校尉大人,你想断案啊?这容易呀,看到这个鼓了吗?”
她随手一指指着旁边安放的擂鼓,刘莽点了点头。
“这个叫做号鼓,一旦有百姓击鼓鸣冤,你就要为他断案,还有啊,这些兵士一旦在街上捉到了贼犯凶徒,也都要审理才行。”
“原来是这样,那等什么呀?还不审案?”
刘莽迫不及待走进县衙里,顺眼一看,只见县衙里的桌椅都是汉朝的,并不是像宋代那种椅子,而且因为县衙里面都已经很久没人办理案情了,结满了蛛丝,让他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那张堂前的椅子上,努力地不沾到桌面上的尘埃。
“校尉大人,在下已恭候多时,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在下的?”
一个兵士走到堂前,刘莽道:“立马派人将这张案桌换了,我要耳目一新的,然后还要令签,还有惊堂木,再来给我在这县衙开几扇窗,闷死人了。”
“喏!”
“对了,大人,什么是令签?什么是惊堂木?在下实在不知道。”兵士刚要想走,回头问刘莽道。
“令签就是发号施令的木签子,上面尖下面小,至于那个惊堂木,就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木头。”
“喏!”在下立马照办,赶在明日之前替大人打点妥当。
“嗯,很好。”刘莽一抬手,忽然觉得现场有些不配,因为现场看到的那些人,都是些穿着官服的兵士,他对兵士们道:“看来还是不够。”
“本校尉第一条命令!就是自明日起,全部人手提棍棒,代替你们手上腰刀。”
“是!”
一夜无事,刘莽也在县衙的后面睡得很是安稳。
这就过了一夜,等到刘莽起身洗漱的时候,小青已经来到他的床前了。
“大人,大人,你醒醒……”
刘莽从床上起来,看了一眼小青,然后问:“什么事?”
“大人,是应该起身办案了,这是你新造的甲胄。”
刘莽一抬头,只见是一道铠甲,立马吃惊:“咦?怎么不是你那种县令的服装?”
“你忘了?你是校尉呢,手上有兵,比县令高,应当是穿这身衣服的。”
“原来如此啊,那好吧。”刘莽换了一身,觉得精神爽利,感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在背后插几支旗的话,不就是成了唱大戏的了吗?”
哈哈哈,连他自己对着铜镜,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大人,时辰不早了,洗漱出发去县衙里吧。”
“好。”
经过一番改造,今天县衙里的格局,真的有所不同了,兵士手上多了一条棍棒,还真是像宋代的衙门。
他抖擞精神,走上堂前的那张桌子,就连这张桌子也都擦的干干净净,刘莽很是高兴。
还有惊堂木,令签等的东西,刘莽正襟危坐,先学了一通:“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一帮兵士以为他在喊什么,纷纷回过头来,对他道:“大人?你说什么?”
刘莽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这不过是我家乡的一些东西,不必大惊小怪。”
“哦。”兵士又回过头来,支着那根棍棒,刘莽对他们说道:“各位,你们要是等会看到有人喧哗,立马大喊威武,知道吗?”
“是的,大人。”兵士们随口说道。
然后外头鼓声大作,看来是有人击鼓鸣冤了,刘莽大喝一声:“将百信带进来,本校尉要看他有何案情可断?”
两个如狼似虎的兵士,一把将个老婆婆带了进来,老婆婆跪在堂前,哭的很是伤心。
刘莽学着点视放的那样,将惊堂木一拍,然后瞥了一眼兵士们。
“威武!”
奇怪,这不过是汉代,却无端端像做戏一样,连刘莽都忍不住有些好笑,等他笑起来的时候,立马用袍子挡住了半张脸。
小青就立在他旁边,脸上波澜不惊,心想这有什么好笑的。
“堂下何人,要告什么事?”
老婆婆道:“回校尉大人,我要状告本县的富老爷,他支使府内的仆人仗势欺人,派人抢占了我家的菜地,说是要建他家的房宅,老朽不肯,因此就被他们强硬地拆了菜地的篱笆。要跟他们讲理来着,却又被他们赶了出去。”
刘莽问:“那老婆婆,你们两家都是相邻的了?”
“正是,求大人给老朽做主啊!”老婆婆连哭带嚎。哭的很是伤心。
刘莽大喝一声:“将本城的富财主带来。”
这时候有个兵士,凑近刘莽的耳旁,小声地对他道:“大人,这个富财主家财万贯,很是有钱,城里没有几个人能够得罪他的。”
“混账!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给我带他来!不来就打!”
刘莽将惊堂木拍的震天响。
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有钱有势就了不起?自己偏偏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老虎不发威当自己是病猫?!
兵士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几个兵士遂集合在一起,传富财主去了。
刘莽看到那位老婆婆还跪在地上,而地上的那块瓷砖都是冰冷的,他赶忙冲下堂前,把老婆婆扶了起来:“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老婆婆简直又惊又喜,她哪里会想到刘莽对自己如此客气?连忙再三拜谢:“大人仁德爱民,老朽谢谢大人。”
刘莽在县衙内等候良久,忽然听到兵士将本地的富财主带来了,兵士将财主扔到了地上。
刘莽重新回到了桌前,将惊堂木拍得震天一般响彻:“富财主,这位老婆婆状告你霸占她家讹菜地,用来修建后墙花园,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富财主道:“有这回事……”
“不过大人,这菜地可是我祖传下来的。”
老婆婆指着富财主大骂道:“你撒谎,你这个不仁不义的狗畜生,见我一把年纪了就设计害我!这块菜地明明是老朽熬了一辈子的积蓄,辛辛苦苦挣回来的,现在你却把话反着来说,说什么这块地是你祖传的!你……”
说着,老婆婆越加生气,眼看着就要对富财主动手,幸好被两帮的兵士拉开,这才算没事。
“既然你说菜地是你祖传的,那到底有没有凭证?”刘莽又将惊堂木一拍,对富财主道。
富财主眼神一转,看了一眼刘莽,对刘莽道:“有的,大人,本人有实证在此。不过还请大人你退避到后堂,才可以相送。”
“岂有此理,有什么不能直接拿出来的,直接拿来!”刘莽道。
富财主在怀里拿出一个东西,上面用布包着的,里面存放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刘莽对兵士道:“呈上来。”
兵士将白布包着的东西,拿到了公堂之上,刘莽让小青帮忙拆开来一看。
居然露出了白花花的银子!
简直混账!这个富财主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
刘莽大怒,指着富财主痛骂:“放肆!公堂之上,还敢用银子来搪塞我?来人!给我用棍打他!”
兵士一把将富财主的两个肩头押着,用个板凳架起来,将富财主拖到板凳上,开始噼噼啪啪地打了一顿。
“老婆婆。本校尉也要讲究证据,才能够替你做主的,刚才虽然富财主有意收买,但是无法说明这个菜地就是你的,你有没有证据啊?”
刘莽道。
“有,大人,我家里有个凭证,是证明这菜地属于宅子的。”
刘莽点了头,对小青说:“麻烦你跟老婆婆回去,跟她拿来这个凭证,那这桩案子就算有凭证了。”
“好。”小青一口答应着,然后扶了老婆婆出去,紧接着刘莽一边喝问富财主,打得他满地求饶。
过了一会儿,老婆婆回来了,带了凭证,刘莽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之后,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体:“本宅晗阔庭院,菜地共事三亩一方,量仗特此凭证。”
上面还画着一张小图,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菜地正是在房宅里面的,刘莽当堂审判:“据我所知,老婆婆拿出了凭证作为证实,相反富财主这个家伙仗势欺人,压榨百姓,霸占田宅,真是岂有此理,来人!给我加打三十大板,轰出街去!再有下次,定责不饶!”
那帮兵士听令,一连打了五六十棍,打得富财主腰背暴肿,皮开肉绽。
从此之后,郏下这座城内,再也没有胆敢欺压百姓的豪宦出现了,每个人都像是整肃一新,遵纪守法,郏下这边的民风自然好起来了。
第二日,刘莽忽然想起来答应了秦太守的事,他还有安阳城没去来着。
想来自己顾着在郏下上任,唯独偏偏忘却了安阳。
这一天,县衙内,刘莽收拾了一堆包袱衣物,去见小青。
此时也是春风送暖,柳树初发新枝,正好是启程的时候。
小青在堂前拿了张椅子,织着一些细绢,都是古代女红要做的东西,她偶然抬头看着进来的刘莽,背上多了一件包袱,便问:“刘校尉,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刘莽走到公堂里,然后拿出了一个葫芦,里面装着泡好的茶水,转身对小青说道:“哦,前几天秦颉太守不是说让我去郏下,安阳两座城池上任吗?现在我只是到了郏下,至于安阳那边耽搁了,所以现在收拾一番打算起行去安阳。”
小青把绢布放在凳子上,然后惶然地站起身对刘莽说:“校尉大人,那我也跟随你一起去。”
“不必了,你拿着我的兵符,就在这里稳定着城池吧,免得这里山贼作乱。”
刘莽道。
小青摇了摇头:“可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能够有如此大的能耐吗?”
刘莽扶着小青的肩头道:“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从来不会小视女生,你不要看不起自己,努力奋发,一定会帮得上不少忙的。”
小青脸上一红:“刘校尉,这句话小青还是头一次听到过,平时那帮上人都不把小青当人看,唯独是跟随你短短几日,你却不避身份,把小青当成你的朋友,将来小青必定报答你的恩情!”
刘莽道:“嗯,我去去就会回来,等我的消息。”
说着,快步走出县衙大门,去马槽牵了一匹马来,当即启程出发。
刘莽没有把小青的话放在心头,他都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
远在百里之外的安阳城,徐庶领着残兵,饥寒交迫,因为丢失了城池的原因,现在的他们成了孤军。
眼下最为紧迫的是寻找出路,远在这山野之外,恐怕是没有任何出路的。
当前的营地中,徐庶点起一堆篝火,和一帮将士就在篝火前商量,到底何去何从。
“你们看,现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栖身的呢?”
徐庶问道。
兵士回答说:“现在只有一条路走,就是退到郏下城,听说那里粮食丰足,可以让我们度过难关,或许还能在那里招兵买马,杀回安阳。”
徐庶犹豫了一下,道:“话虽然是这么讲来着,但是你们想,现在我们可不是单单几百个兄弟,身后还跟着上万的百姓,这些都是人,万一撤退的话,恐怕会被山贼知道,沿路偷袭追击,我等恐怕会死伤惨重啊。”
兵士道:“那就这么困守在此荒山田野之中,也是无济于事来着。”
“这样吧,让百姓先走,容我们殿后。”徐庶道。
“丢失城池,我已经很对不起这帮百姓了,既然这样,那就杀身成仁,再报百姓最后的恩情吧。”
徐庶毅然拔剑出鞘,传令各位将士,护送着百姓往东而去,也是郏下所在的方位。
这帮百姓,大多是逃难出城的,只有几辆拖车跟随,徐庶一路护送,有时候还要帮百姓拉车前行,十分困难。
关于百姓撤退的消息,很快就被城中的山贼知道了,郭大一听,立马想动手抢东西了。
不过,他生怕出城的话,卞喜会趁机夺取他的兵马,因此不敢妄动。
而卞喜这头呢,本来也想去劫点好处的,因为百姓身上,多少有些金银珠宝,古玩器物之类的,可是眼看着郭大就在城里,他也恐怕郭大来夺取兵马。
于是乎,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山贼头目,这就没有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