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禁军侍卫的压制与事先准备的火攻守城,总算是能控制青兽不会冲入都城。借此机会,赵玲珑执虎符绕反方向城门出城搬援兵,最少也需要三日。
期间,南宫云裳照常上朝理事,只是百姓们被遣散,足不出户,导致街市一片死寂,唯有禁军侍卫在街上行走。
陶初一那头什么都没做,也不出宫,老老实实待在栖梧宫内,没事弹弹琴、舞舞剑,好像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不习惯有人在殿内伺候,往往只有溪婵随意进出内殿。
“娘娘,陛下今日在御书房与大人们议事,便不回来用午膳了。”
闻言,陶初一倒也没有意外,到如此地步了,肯定是要紧急议事的。
“无妨,我们自己用。”
溪婵将茶盘端到她跟前,“奴婢才泡的茶,您尝尝。”
陶初一端起茶杯,在鼻间闻了闻,没有喝。
“溪婵,我昨日让你寻的狗尾巴草你拿来了吗?”
溪婵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拿来了,娘娘您先饮茶,一会儿奴婢就去取。”
陶初一慢慢放下杯子,笑容收敛,声音冰冷。
“溪婵在哪?”
“溪婵”始终赔笑,“娘娘您在说什么?奴婢就是溪婵啊。”
“我从未让她找狗尾巴草。”
陶初一没想到三皇子的人竟无声无息混入宫中,还直接取代了她最亲近的侍女。
假溪婵不再演绎主仆情深,换上讥讽的笑。
“皇后娘娘独具慧眼,我确实不是溪婵,我是三公子身边的媚儿。”
顺着,假溪婵撕下面/具,露出原本娇媚的面容。
“三公子想与娘娘合作,派属下来知会娘娘。”
陶初一佯装恼怒,“本宫是中宫之主,凭什么和你们合作。”
“娘娘,您是皇后没错,可只是挂名的,陛下的心不在您身上,往后若是前驸马回来了,您这皇后宝座可还能保住?”
见她神色松动,媚儿继续游说,“三公子就不一样了,他会许你后半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到时候您就是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陶初一抬起头,从未见过这个媚儿,打量一番,才道,“你们三公子如此没有诚意,要和本宫合作,人都不露面,还谈什么诚意?”
“娘娘别急,我们三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自打殿外走进来两个内侍,当他们抬起头摘下帽子,陶初一才看清二人的真容,其中一名内侍正是三皇子。
“见过皇后娘娘。”
三皇子比以往多了几分沉稳,只不过还是一样的蠢。
“真像,真的太像了。怪不得三皇姐要把你留在身边当念想。”
陶初一直视他的眼睛,“你要本宫怎么帮你?”
“这个简单。”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这是假死药,只要你把药下在当今陛下的
饭食里。事成之后,她归你,随你处置。你想要什么样的位置都可以,包括本殿下的皇后之位,也可以。”
陶初一接过纸包,心底冷笑,“本宫怎么信你?”
“反正早晚这里都是我的天下,或早或晚而已。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成功,到时候,可就没皇后娘娘什么事了。”
三皇子向来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现在亦然。
“良禽择木而栖,还望皇后娘娘考虑清楚。”
陶初一握住纸包,像是下定什么决心。
“好,但是本宫有个条件,把溪婵还给本宫。”
闻言,三皇子乐了,“别人的丫鬟,皇后娘娘倒挺上心,还真是菩萨心肠。好,可以。”
陶初一避开其他守卫,随他们来到浣衣局。夜幕下,这里没什么人影。直到最角落的空屋子里,陶初一看到了被绑在梁柱上的溪婵。
她赶忙给溪婵松开绳子,“让你受苦了。”
“娘娘。”
溪婵激动的握住陶初一的胳膊,“娘娘,不要管奴婢,您快走。”
陶初一却是镇定的拍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行了,主仆情深,本殿下看够了。皇后娘娘给个准话。”
三皇子不耐的打断她们。
陶初一回头,“三日,三日后,我动手。”
连续三个晚上,她都以身体不适不能见驾为由拒绝和南宫云裳见面。而这三日里,她看似什么都没做,但是她在等。
直到三天后的晚膳,陶初一终于见了南宫云裳。
“皇后身子不适,怎么不请太医?”
陶初一颔首,瞄向角落。
“回陛下,臣妾是老毛病了,太医来也治不好,何必惊动太医。”
南宫云裳随着她的视线看上一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和她一起入座。
待菜肴上齐,两人开始动筷。期间,二人有闲聊几句,中规中矩,大多时候都在吃饭。
用膳后,南宫云裳起身就要离开,可刚站起来就倒下了。
这时,三皇子和他的手下们走出来,再也不遮掩。
“皇后娘娘好手段!我这个三皇姐真是蠢笨如猪。”
三皇子拉踩道,忙叫人去通知城外的宁王,大事已成,速来相聚。
陶初一抱着南宫云裳,仰头看向他们,“恭喜三皇子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还不行,待我登上宝座,才能放你们离开。”
说着,三皇子堂而皇之走出寝殿,对着外头发号施令。
他让侍卫去通知禁军统领打开城门,然而没有人听他的。
“你们聋子吗!我是未来新帝!你们想掉脑袋吗!”
他的无能嚎叫被淹进沉默中,不多会儿,樱红与紫珊各自带领禁军侍卫前后包抄。
三皇子大惊,“你们不是在城门抗击青兽吗?”
紫珊往地上扔了一个人,正是宁王。
“城门青□□给赵将军了,城内乱民有陶寺卿,宫里有我们。”
面对此情此景,三皇子却是不慌,“可你们还是晚了一步,你们的陛下已经驾崩。皇后也是我们的人,我告诉她那是假死药,其实是真的毒药。”
“你这么说,朕可不同意。”
闻言,三皇子震惊回头,表情像是吃了死耗子。
陶初一和南宫云裳手牵手,毫发无损的站在宫殿门口。
“朕的皇后何时成你们的人了?”
三皇子后退两步,差点跌倒。
“你,你,这不可能,夏浅画怎么会和你是一伙儿的!”
陶初一笑道,“三皇子,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吗?我杀过你的手下,揭露了你的罪行,让你流放千里,现在亦能让你一败涂地。到底是谁蠢钝如猪?”
“你是陶初一?”
三皇子彻底崩溃了,活见鬼似的抱头鼠窜,被紫珊擒住,和宁王捆在一起。
城门外,赵玲珑率领数万兵将剿灭青兽,控制局势。宫里,三皇子和宁王落网,至此,动乱彻底被镇压。
三皇子和宁王被囚禁地牢,终身不见天日,其手下全部死于爆/乱,未留一个余孽。
都城恢复繁盛的同时,女帝陛下一道圣旨掀起了轩然大波。
陶初一就是夏浅画,夏浅画就是陶初一。她们的皇后娘娘也正是以前的陶公子。具体的原因并未向天下解释,只道皇后助兴盛世,功不可没。
满朝文武,乃至大街小巷,一时间都在猜测皇后与陛下的往事,猜来猜去,竟生出许多缠绵悱恻的故事。由此写出来的话本子已经传到宫里去了。
南宫云裳把一摞话本摆到陶初一眼前。
“看,新故事。”
陶初一随意拿了一本,“俏驸马女扮男装?”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不死心,又拿一本,“霸道女帝的双面皇后。”
“还有这本,我喜欢这个。”
南宫云裳拿出自己欣赏的话本子给她看。
“双凤传奇。”
陶初一:“……”
真是带活了一批话本先生。
南宫云裳看上去是真的喜欢,“等我有时间亲自写一本。”
“别了,陛下日理万机,不可荒废于此。”
说着,陶初一摆上一摞奏本给她。
趁着姐姐被奏本缠的脱不开身,她悄悄去了别处,不多时取下墙上的一幅画卷,研墨提笔,往空白的地方添了好几笔。
正当她刚刚放笔时,南宫云裳就凑过来了。
“这是……”
陶初一弯唇,让出位置给她。画卷是她离开前画给姐姐的,上面只有红梅和姐姐一人。如今她回来了,是时候把画添全。她在空白处添了一名紫衣女子,坐在石凳上,注视的方向是红衣女子的背影。
“画完了,姐姐该给我什么奖励?”
闻声,南宫云裳忽然揪住她的耳朵,“早就该添上,画这么晚,还想要奖励?”
“哎哟,不要了,不要了。”
陶初一好不容易解救下自己的耳朵,偷偷往南宫云裳的方向瞄两眼。
“既然奖励没有,那……姐姐惩罚我吧。”
南宫云裳蹙眉想了想,“罚你,不准抱着我睡觉。”
“那不行,这罚的太重了。”
陶初一凑过去,脑袋瓜儿拱进南宫云裳怀里。
“姐姐应该罚我好好服侍姐姐,这样……然后那样……”
南宫云裳听得脸颊发烫,忍不住又揪住某人的耳朵。
“小/色/魔。”
陶初一忽然搂住她的腰肢,翻转后,将人锁在自己与案台之间,单手提笔,在画卷落款处写下几个字。
初云纪,浅画居士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