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
姚盈昃夫妻两个麻木的站在原地。
上次姚虞堂说的时候,还没说是道侣呢。
怎么一到这里,就变成了道侣?
而且敖玉城的身高比他们都要高,哪怕他是一副谦逊温和的样子,身高带来的压制感并未减少。
“龙谷的少谷主,敖玉城?”
终究还是姚盈昃先开了口。
“是。”
“我见过令尊。”
“不过....也就只此一面而已。”
敖玉城沉默着,到目前为止,姚盈昃的话语间并没有任何需要他回答或者接话的地方。
而且听到这里,姚盈昃的态度依旧是不明确的。
“不曾想多年后,我们两族竟然有如此的缘分。”
姚盈昃话锋一转,显然就摸到了自己的重点上。
“这么多年你在胭儿的身边,也帮了胭儿很多,这些姚昆玉他们兄弟都看在眼里,也和我们说过。”
“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很不错。”
孟芷淑忽然开了口,她看着敖玉城:“年纪轻,实力也强,最重要的是,我无权评价你和小雨钏走过的一切。”
敖玉城安安静静的听着。
孟芷淑说的是实话。
他们没有陪着姚鸿胭走过这些,也就没有权利对胭儿的选择指手画脚,而就算在这权利上加上一个血缘关系和生恩,他们就更没有资格了。
敖玉城沉默了一下,道:“还请二位不要这么说,胭儿她.....并没有从心里怪过你们。”
“罢了,只要胭儿接受你,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这些年来,也确实要感谢你。”
三个人没什么营养的话滚了两圈,一直到边上传来姚鸿胭的声音:“玉城,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敖玉城转过去看着她,面对姚鸿胭,他眉眼总是温和的,“见一见岳丈二人。”
姚鸿胭白了他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耳朵上还是染了一抹红晕。
她身后传来惊呼声,两个孩子已经爬到了硕大的虎类妖蛮身上,此时那虎类妖蛮驮着两个女孩,乖巧的跟在姚鸿胭的身上。
看那眉心处的印记,俨然已经和姚鸿胭契约了。
“胭儿已经完成契约了?”
敖玉城伸手拉过人来:“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什么情报?”
姚鸿胭道:“这虎类原本是灵兽,殉雪虎,结果前段日子发生了变异,挨过变异之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实力倒是上涨了不少。”
居然是灵兽变异吗?
看来妖气和灵力的融合已经到了非常可怕的程度了。
“那胭儿,你给他起了个什么名字?”
几个人都关切的看着姚鸿胭。
这可是天级的灵兽,人类有记载的历史以来,能够契约天级灵兽的存在寥寥无几,更遑论还是最难契约的虎类灵兽。
“.......”
眼见着姚鸿胭的表情懵了,敖玉城就明白了:“忘记了?那现在起一个。”
“咳咳,我回来后第一脚就踩到他了,就叫他.....头彩吧?”
头彩......
几个人神色复杂的交换眼神,末了又看了一眼那冰蓝色的高贵冷艳的殉雪虎......
头彩就头彩吧,胭儿高兴就行。
这念头同时闪过,紧接着三道声音同时响起:“胭儿起的名字真好听。”
敖玉城:“......”
孟芷淑:“......”
姚盈昃:“......”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敖玉城的反应最快:“能被龙凰踩到,可不就是头彩嘛,多吉利多好的运气。”
不管怎么说,头彩很快便成为了众人中最为显眼的两个。
两个小孩加上姚鸿胭和孟芷淑两人,全部坐在了头彩的身上,堂堂天级的灵兽沦为了坐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面。
姚盈昃和敖玉城一左一右的护着,前后是海月和霜月。
“小姑小姑,你们从哪里来的呀?”
姚瑢萝扒着姚鸿胭的衣服,抬头看着她的表情有点怯生生的。
不知道为什么,姚鸿胭消失了大半年归来,姚瑢萝觉得她好像比以前更加难以接近了。
分明笑的还是那样温和,可是就是有一种距离感和缥缈的感觉。
不对,刚出手镇压这殉雪虎的时候,还有一种极为可怕的压迫感存在!
“去了一个很神奇的世界,诚月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姚瑢萝想着诚月那夸张的身材,问道:“小姑,那里的人都和诚月哥哥一样高吗?”
“是的,”姚鸿胭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连女孩子也很高呢。”
宇荒之地么?
孟芷淑曾经听闻姚虞堂兄弟讲起来过,那是唯一一个只有胭儿去过的地方,现在看来敖玉城也去过。
宇荒之地......
在姚家的祖籍记载中,曾经记录过一场天地裂开的浩劫,那场浩劫之后人类的历史就进入了无法记录的时代,一直到第一任龙凰出现,人族的历史才继续被文字记录下来。
而那一场天地裂开的浩劫,时至今日依旧只是口口相传,人们也只是将其当做一个神话来看的。
以前,孟芷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如今听闻了宇荒之地,她不由得多想了一点。
“胭儿,”谁知最先开口会是姚盈昃,“那宇荒之地,是否曾经是......”
他没有说完。
姚鸿胭点头:“两万年前分开的。”
两万年前。
问完姚盈昃又陷入了沉思,一路走过去都没有再说话。
姚鸿胭出现的地方距离滇古学院的坟冢地也只有一天左右的路程,有了殉雪虎的开路,再也没有任何灵兽妖蛮前来打扰,就这样一路过去,直到感觉到了一层隐隐约约的结界。
到了。
姚鸿胭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浅金色流转而过,一道深蓝色的结界赫然出现在面前。
面前的崇山峻岭消失在结界中,里面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林立的坟冢。
几个人下了殉雪虎,姚鸿胭让殉雪虎待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则走上前去。
在场只有姚鸿胭是严格意义上算得上是滇古学院出来的人,因此她走上前去,也没有人阻止。
在众人的目光中,姚鸿胭缓缓抬起手来,放在了虚空中。
“嗡——”
轻轻的低吟声传来,犹如哀歌一般回荡于姚鸿胭的耳边,好像无数的英烈之魂在不甘的叫喊着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