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要胡说,当时陛下驾崩之时,你也尚在昏迷当中,不知真相,被奸人迷惑也情有可原,您还是和臣等完成大典吧。”张明砚拱手请求道。
转而他又呵斥旁边的守卫:“这贼人在这儿这么久了,不将他拿下还在等什么?”
守卫们看着那人顶着陛下的脸,脸上虽带着笑,但那笑不达眼底,眼中分明透着阴森寒意,而且端王也护在他身前,于是一个个支支吾吾的拿着刀枪却不敢上前。
太后此时也来了,她看到陈蛟也惊讶了片刻。
陈元廷道:“母后怎么来了?”
“听说你不肯好好的进行登基,而且大典上还出现了乱子。”
乱子二字明显语气更重,带着股气急败坏的味道。
不用说也知道她说的是突然冒出的陈蛟。
陈蛟等她说完这句话,也不再保持沉默了:“此处哪有什么乱子,不知道是谁和太后乱传的消息,不过是孤无恙过来,怎么能说是乱子呢?”
他漂亮的眸子眯起,眼神让人害怕恐惧。
没想到太后立马皱起眉头:“你是哪里来的宵小?也敢以孤自称?”
陈蛟猜的不错,纵然他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愿承认,而是要将白的说成黑的。
“母后你在说什么呢?这是陛下从洛州回来了。”陈元廷还在企图让太后清醒,不要在迷恋于篡权夺位了。
虽然陛下答应他,此事之后,不会将她怎么样,可以饶她一命,可是要是再如此下去,世人便知她的野心,到时候又会如何看她和评价她,这是他一个做儿子的所不敢想的。
太后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陈蛟,眼神中尽是轻蔑:“皇儿糊涂了,陛下已经驾崩了。”
“来人,将这大逆不道之人拿下!”
“怕什么!难不成连我这个太后的命令也没人听从了吗?”
守卫们左右相顾一番,心一横就要上前了,可没想到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波人,团团将他们围住。
“微臣来迟,请陛下恕罪!”
来人正是禁军的一个统领。
“起来吧!”陈蛟淡然开口,“太后是不是以为孤手下没人了?”
群臣哪见过这种场面,自禁军的刀一亮出来就一个个腿软得不得了了。
但是他们这下相信面前这人真的是陛下了,除了他,谁还有这浑身骇人的气势?
“来人!来人呐!怎么还不将这乱臣贼子抓起来?是无人了吗?”太后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禁军笼络到自己手里的。
但是经她这一嗓子,也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与陈蛟的人成对峙之势。
“陛下在此,你们是想犯上作乱吗?”有人喊道。
但是无人回应,因为他们之听从太后或者丞相的吩咐。
太后挥了挥手,一群人开始拼杀起来。
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群臣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的角落,不敢探头,唯有张明砚和太后站在一处,内心平淡的看着两方人马相斗。
“你觉得就你的这点儿禁军能否斗得过我?”太后问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陈蛟回之以笑。
正说话间,又杀进来一批人马,带头的竟然是朱宴。
有守卫攻向朱宴,他抬刀挡住杀招,借势一脚踹上那人腹部,直将他踹出几丈远,随后又走过去挡在陈蛟身前,免得有人伤到陛下。
朱宴之所以才现身,就是去找屯驻在京城郊外的京卫,他此番带进宫的正是剩下的京卫。
虽然人并不多,但是加上这些禁军,也足够了。
朱宴一出现更加证实了陈蛟的身份,如今已经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后哪里是要抓什么扮成陛下的贼人,分明就是要抓陛下,要谋反。
太后被人护住:“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段。”
此时太后这方已渐落了下风,她和丞相脸上失去了先前的淡定,甚至额上都沁满了汗珠。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早知道,她一定让秋旭把他弄死,死透的那种。
突然她瞥见站在陈蛟那边的陈元廷,旋即又明白了。
真不愧是她的好儿子,这时候了还不忘坑她一把。
她辛辛苦苦想推他到至高无上的皇位,他却心心念念的想要让她一败涂地。
想来这么多禁军能帮着陈蛟的原,就是因为他搞的鬼吧,毕竟禁军大多都在宫中,单陈蛟一人可不一定能够混进宫。
“不愧是好皇儿,原来你从不忘帮着你的好皇弟!”她咬牙切齿的道,“为了你的皇弟,连母后都要对付。”
对面的陈元廷面上立马流露出愧疚的神色:“母后,该收手了,我都和陛下说好了,他是不会杀你的。”
“母后不要一错再错!”
明明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孩子,怎么就半点儿不像她呢?
她为人手段狠辣,他却带着善意。
她素有野心,所以才能一路走上皇后的高位。
他却连她的半点儿野心也没继承到,从来都是不争不抢,连本该属于他的太子之位也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如果可以,她是想把他塞回肚子回炉重造的,再或者直接不生他了。
真就挺闹心的。
“什么一错再错?本来就是他抢了你的位子,你不愿抢,母后便替你抢回来,难道这也有错?”她俨然一副什么也听不进的模样。
“而且你竟然单纯相信他的话?”
她这边的人越发少了,形势已成定局。
她必败!再无转圜的余地。
可到了这种境地的时候,她又没什么感觉了,不气愤也不害怕,只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直到身前的人真的都死尽了,脖子上被架上了刀。
她和张明砚被押到陈蛟的跟前。
“哀家输了,要杀要剐,随便吧。”她连挣扎一下也不曾,但却依旧保持着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高贵,连头都不愿低一下。
“孤答应了皇兄,是不会杀你的。”陈蛟声线冰冷,丝毫不带感情。
“不过太后以后还是好好回你的慈宁宫吧,最好不要再出来了。”
几乎是将她软禁的意思了。
不过对于这种谋权篡位的大罪来说,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这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以后还望太后好自为之。”
“多谢陛下。”陈元廷赶紧谢恩。
随后太后被人搀扶回了慈宁宫,她眼中一片死气,只是看向陈元廷的时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