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内,陆渊、格蒙三人分主次落座,又有人奉上茶水后,便听格蒙开口道:“想来赵先生也同道长说过,寨中即将迎来祸事。非是我等不通礼数,实是不想将道长牵累其中。道长歇息一二后,不妨就此离去,出山不远便有镇子,道长可去那里寻家客栈落脚。”
陆渊笑道:“贫道游走四方,也有几分手段在身,寨主何不直言相告,说不得贫道也能搭把手,解了这祸事也未可知啊。”格蒙闻言看了赵寻一眼,见得赵寻点了点头,便叹了口气道:“道长果真爽快,倒是我有些婆婆妈妈了。非是我等不信道长,论起来在下也算是有几分勇武,等闲壮汉,便是十数人也不放在眼中。实在是这次的对头非是凡俗中人,而是那飞天遁地的神仙之流,实在无能为力啊。”
见状,陆渊也知面前这两人却是好心,不忍将自己拽入险地,也不言语,右手并作剑指朝外一点,一道雷光自指尖激射而出,将屋外的一块大青石直接打成粉末,随风散去。看着目瞪口呆的格蒙与赵寻,陆渊笑道:“不知那人手段比之贫道如何?”
这时,格蒙与赵寻方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等不知仙长当面,多有冒犯,还望仙长恕罪啊。”说着就要下拜,却被陆渊挥手拦住道:“些许小事,无需在意。二位还未回答贫道的问题呢?”
格蒙二人相视,便听赵寻道:“仙长恕罪,我等肉眼凡胎,实在分不清其中高低。”陆渊一听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反而问道:“那你等可知那人是何来历?”
格蒙言道:“回仙长,那人自称乃是寒山道人门下弟子,自号五木鬼师樊森。言道自家师尊欲炼法宝,让我寨中为其献上十对童男童女。听其言语,非是只我一家,附近各家村落寨子均无幸免。我等初时自是不愿,便见那人抬手放出一道黒光,瞬息间便有十几个寨民丧命,言道若他下次来时我等未曾备好童男童女,便将全寨上下尽数斩绝,而后便飞天而去。”
陆渊对蜀山剑侠传了解不多,能知道的仅有那些个主要人物,却是不知这樊森与其师尊寒山是何来路,便道:“那人可有说几时会再来?”格蒙道:“其离去前说是给我等七日时间准备,如今已然过去了四天。”
陆渊闻言想了想道:“既然如此,贫道就在寨中叨扰几日,且将那妖人打发,也免得无辜孩童遭此灾厄,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新笔趣阁
格蒙和赵寻闻言大喜,他们为此事不知废了多少心思,可差距太大根本无能为力。眼下陆渊既然愿意出手相助自是再好不过,两人哪里会有别的想法。
于是陆渊便住进了赵寻家中,因得了格蒙嘱托,也无人前来打扰陆渊,转眼三日时间便已过去。
清晨,陆渊让格蒙通知寨民全部呆在家中不要外出,免得到时交起手来误伤了无辜。随即便一人来到寨门前,怀抱拂尘坐在门楼之上,等着樊森的到来。
将将正午时分,原本闭目调息的陆渊忽然睁开双眼,却是感知到有人正在朝着这边飞遁而来。片刻间就见一道黑烟裹挟着一人飞至寨前,却见来者乃是一身着灰色道袍的年轻道人。看上去卖相倒是不错,可在陆渊神识感知下,便见此人孽煞之气缠身,显然也是一作恶多端之辈。
见得寨前只陆渊一人,樊森当即喝道:“哪里来的杂毛道士,好不晓事,还不赶紧让人将童男童女献上,误了道爷的事,小心将你扒皮抽骨。”陆渊也不起身笑道:“贫道陆渊,受寨主所托,特在此等候阁下。童男童女却是没有,贫道这里倒有一道掌心雷,不知阁下可能受得住?”
说罢,抬手一道雷光打出,直奔樊森而去。那樊森显然也是久经斗法之人,抬手一道黑光自袖间飞出,堪堪将那雷光拦下,露出一柄飞剑悬在身前。这也是陆渊刻意留手之故,却是他想借着樊森寻到他那个师傅。不然,一道天雷下去,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拦下雷光后,樊森当即喝骂道:“好胆,竟敢插手你家道爷之事,且给我纳命来。”说着一掐剑诀,飞剑当即直奔陆渊而来,而后又放出一面旗幡,只见其上鬼气缠绕,数十恶鬼在旗幡中撕咬缠斗,端的是狰狞可怖。
只见其握住旗幡轻轻摇晃,数十恶鬼顿时飞了出来朝着陆渊扑来。前有飞剑凌厉,后有群鬼凶狠,陆渊却是不慌不忙,连护身神光也未放出,只举起拂尘轻轻一扫。先是一道五行符箓将那飞剑锁拿,而后便是诸多镇鬼、驱邪、超度的符箓将那群恶鬼尽数度化。陆渊又使了个壶天术,将飞剑与群鬼尽数收到袖中。
见得自家手段被陆渊轻而易举的破解,连飞剑也被人收取,樊森便知道自己这时撞上了铁板。他倒也是果断,一言不发,直接飞身遁逃而去。陆渊见状,给格蒙传言道:“妖人已逃,且待贫道去除了后患。”说罢便跟了上去。
那樊森被陆渊手段惊吓,却是落荒而逃,根本顾不得身后,自然也不知陆渊不紧不慢的坠着他。一路疾驰,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一处山谷,谷中除了一处洞府外,另有一散发着幽幽寒气的深潭。谷中亦有一年轻道人,见得樊森慌慌张张的飞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问道:“师兄今日不是去收取那些个炼器之用吗?怎地这般快的就回来了?”
这道人正是樊森的师弟,唤作膝角,樊森道:“别提了,端的是晦气。刚到一处寨子便遇见一泼皮野道,着实有几分手段,非但收了洒家的飞剑,连师尊传下的百鬼幡也被其破去,若非你师兄我见势不妙跑的快些,保不齐也得栽到那野道手中。”
膝角闻言也是大惊道:“怎会如此,也未曾听闻附近有甚高人,却不知是哪里来的过江龙。也罢,你我且去回禀师傅,待他老人家定夺。”言罢却是取出一面令牌,不过还未等其作法,便见一黑衣道人自深潭中飞出。
二人连忙跪倒在地道:“弟子拜见师父。”那樊森又膝行几步上前道:“弟子办事不利,还请师父责罚。”这黑衣道人正是二人的师父,唤作钟量,自号寒山道人。虽是道家打扮,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邪魔外道。此番让樊森去掳掠童男童女,也是为了祭炼自家手中的一件法宝。
其在寒潭之内也是借那阴寒之气修道练法,不过樊森回来时动静极大,自然逃不过钟量的感知。师兄弟二人所说之话自然也分毫不差的落入耳中,这才主动现身。只听其冷哼一声道:“且先带路将那野道收拾掉,回来后自有你一番苦头吃。”
樊森闻言不由得抖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却又连忙道:“师父且虽弟子来。”说着就要起身带路。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谷外传来:“就不必劳烦阁下了,贫道这野道士不请自来,还望阁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