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烟得意地挑眉,“一切等章表哥跟哥哥的消息。”
“好。”张宗此刻只是无奈地应道,他何时做过这种弄虚作假的事?谁让他拿人手短呢?
章仚与慕凌轩二人看着钟贤满面通红,二人对视一眼,待钟贤彻底吃醉之后,一人扶着他,另一人则是转身入了暗间,换了一身的夜行衣,待章仚扶着钟贤回了钟侯府,将他放在床榻上,紧接着便摇摇晃晃地走了。
钟贤当真是醉了,待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故而便径自爬了起来,摸索着茶杯,此刻却见一道黑影突然闪过,想到昨夜的刺客,钟贤的酒气也散去了一半,当下便追了出去,直等到去了钟侯爷院子里头,钟贤便冲了进去,手中还拿着长剑,便瞧见不远处的床榻上,那刺客正扬起手砍去,他当下便提剑刺了过去。
而外头家仆听到了动静,紧接着管家便领着家仆赶了过来,因着屋子里头并无烛火,只看见钟贤的背影,他此刻正提剑刺向床榻。
那黑影一早地离开了,这一幕被随后赶到的人看到,便是钟贤醉酒之后欲杀死钟侯爷,管家大惊,连忙命家仆上前,四人一同便将钟贤扑倒。
张宗领着人已经准备好,当下便闯进了钟侯府,自是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连忙沉声道,“这事怎么回事?”
“大少爷他发疯了。”一旁有一家仆说道。
那管家本想着将此事压下去,一切等到侯爷醒来再说,可是如今,京兆尹撞了个正着,他自是瞒不过去,却也只能硬撑着。
“狗奴才,胡说什么?”管家沉声道,“大少爷吃醉了酒。”
“哦?”张宗上前看见此刻躺在地上的钟贤,他的酒气已经彻底散去,随即起身,抬眸看向张宗,正欲开口,便见张宗说道,“钟世子,你该如何解释?”
“我……”钟贤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动的手。”
“哎呀,大少爷。”管家暗叫不妙,连忙冲了上去。
张宗哪里能等到管家阻拦,抬手说道,“请钟世子去一趟京兆尹府衙。”
“是。”身后的衙役已经准备好,当下便上前站在了钟贤的两侧,“钟世子请。”
钟贤抬眸看了一眼管家,而后抬步跟着向外走去。
管家焦急不已,转身便看着躺在床榻上依旧未昏迷不醒的钟侯爷,记得不知所措。
等钟贤出了院子,便见有人赶了过来,待走近之后,便瞧见是钟老夫人跟钟毓,钟老夫人当下便拦在了跟前,“且慢。”
“老夫人,下官在秉公办案。”张宗低声道,“适才钟世子意图刺杀钟侯爷,下官亲眼所见。”
“能够稍等一晚,待钟侯爷醒来之后再做定夺?”钟老夫人看向钟贤,低声说道,语气带着恳求。
“这……”张宗正在犹豫,却听到外头传来旨意。
“原来是张大总管啊。”张宗抬眸便看见不远处走来张喜,这才如释重负一般,立在原地。
张喜上前,看向钟老夫人,而后又看向张宗跟钟贤,“皇上有旨,张大人即刻带钟世子入宫。”
“臣遵旨。”张宗垂首应道,随即便看向钟老夫人,“老夫人,这实在是……下官只能请钟世子入宫了。”
钟老夫人一听,身形一颤,知晓此事怕是铁板钉钉,她当下便急了,却也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张宗带着钟贤离去。
次日,钟侯爷清醒之后,钟老夫人红着眼眶坐在一旁。
钟侯爷明显一顿,扶着额头,低声道,“娘,您这是?”
“贤哥儿没了。”钟老夫人气得直敲着手中的拐杖,而后看向钟侯爷,“你醒的太晚了。”
钟侯爷当下愣住了,自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突然遭遇刺客,中了一剑便晕倒,这才刚刚醒了,怎得贤儿便没了?
管家连忙跪下,便将这两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钟侯爷,钟侯爷一听,气得面色阴沉,激怒攻心,吐了一口黑血,“皇上当夜便将他赐死了?”
“正是。”管家跪在地上,“大少爷的尸身也被皇上给毁了。”
“什么?”钟贤可就这一个儿子,他醒来之后,怎会料到,自己辛苦栽培的儿子竟然便这样没了?他双眸一冷,“皇上为何都不给留个全尸?”
“弑父乃是重罪,皇上下旨将他挫骨扬灰,当下便处置了,宫中的人亲眼所见。”管家跪在地上如实地回道。
“不。”钟侯爷气得两眼一翻,当下便晕了过去。
钟老夫人听着早已经晕了,一下子钟侯府彻底地乱了,当日,宫中便将钟贤的骨灰送了过来,钟侯爷看着那冷冰冰地将军罐,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几下,这才叹了口气,他筹谋了这么久,即便日后得偿所愿,他也没有了子嗣继承,这让他如何甘心?皇上这是断了他钟家的后。
钟侯爷双眸射出仇恨地冷光,低声道,“将大少爷好好安葬。”
“是。”管家小心地捧着退了出去。
当日,京城内皆知钟世子弑父未遂,正巧被京兆尹张大人当场抓获,皇上龙颜大怒,当夜便处以极刑,挫骨扬灰。
钟侯府收敛了骨灰,自是不能大操大办葬礼,只好偷偷地寻了墓地草草安葬了。
而此刻的京兆尹府衙,张宗看着坐在对面的钟贤,正气定神闲地品着茶,眉目间皆是浑然天成的淡然之色,哪里还有半分贵公子的优雅之气,如今却像个江湖的侠客。
慕梓烟对坐在对面,看着钟贤,“钟表哥可想过要去何处?”
“钟贤已死,日后你便唤我三哥吧。”钟贤看着慕梓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