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们笑过之后便问:“这是哪里传进来的用餐方法呀?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也未曾听说。”
“是南蛮地方来的么?”
太监说:“听说是民间一个厨娘独创的,她现在在京城名气大呢,很多大人都请过她上门去烹饪,还有还有,新任丞相楚大人,也是她的忠实食客!据说楚大人每天都要到店吃一次她所做的牛排,不然一整天都会心神不宁,这大概就是那厨师手下牛排的魅力吧!”
不是专门调查,而是由民间逐步传到宫中的消息,自然有信息时间差,这会儿朱莺莺与楚灏的花边传闻还在路上呢,太监所听说的,还是楚灏单纯是清苑食客的版本。
嫔妃们听了,便又说:“真有这么厉害的话,倒想要尝尝看了。”
“让你使刀使叉,你愿意使么?”
“我可以用筷子呀,我不信,还有筷子夹不起来的东西?”
“主要是那牛排被说得如此美味,当真叫人心动了呢!”
“是呀,我也挺好奇的。”
这时有人看向了她们其中分位最高的人,说:“贵妃娘娘,不知道能不能托你的福,若是你要将人请到宫中,那请去御膳房也是没有问题的吧?我们几个……都想尝尝呢。”
在坐这些,都是张贵妃的拥护者,她自然欣然应允:“这不难,本宫派人请她来烹饪便是。”
宫里派出的太监很快就来到了清苑酒楼,朱莺莺听说有太监来,很是意外,因为从她在华清园被元嘉公主陷害,被各位嫔妃含着打压暄妍公主的心思,对她群起而攻之,害她只能以一招现场庖丁解牛自证身份,又主动提出离宫返乡,才得以逃过一劫后,她就再没见过太监了。
“见过公公。”朱莺莺对着太监稍一拱手。
“你就是清苑酒楼的主厨?”那公公问。
朱莺莺心想着,该不是她离宫时顺带保证了返乡,但其实她还滞留京城,这件事被宫里的人给发现了吧?所以派了人来,要再治她的罪?
朱莺莺心说:不能吧?宫里的人不能这么闲吧?
这时公公见她不言语,就又问:“你是清苑酒楼的主厨么?”
“是我。”朱莺莺这才答,“不知公公找我是为何事?”
那公公道:“我是奉张贵妃之命,请厨娘进宫烹饪牛排,请您快收拾一下,然后跟我走吧。”
朱莺莺刚刚才回想到,宫中各位嫔妃,为了打压报复暄妍公主,非要治罪弄死她的情形。
只因她当时是暄妍公主跟前的红人。
仅仅如此。
可现在,却还要她去给那种人烹饪料理?
“抱歉。”朱莺莺道,“如您所见,我店里还有许多食客在等着我的烹饪呢,进宫,我抽不出时间来,还是请公公回吧。”
宫里来的太监,带着贵妃的命令,当然不会“屈尊”去到后厨,他就直接是站在酒楼的大堂,给朱莺莺传的话,此时他在众目睽睽下,双眼猛然一瞪,道:“厨娘这是要违抗张贵妃的命令?!”
朱莺莺不急不缓,淡定反问:“命令也是有分别的吧?若是我不忙,还拒绝了张贵妃要我进宫的命令,那是我不该,但我这楼里,上上下下几百张嘴,我一走,他们全得饿肚子,万一饿死了哪个无辜的人,我想张贵妃吃了牛排,也无法安心的消化吧?而且我师出有门,我师门的规矩就是,绝不进宫烹饪,还是请公公回禀,请张贵妃不要强人所难了。”
朱莺莺说了一通,反正中心思想就是:不去。
元嘉公主还说是看在楚灏的面子上,加之她之前多次邀请朱莺莺上门制作鱼生,都被拒绝,现在又总是亲自到店里来,而且也没有再整什么么蛾子,朱莺莺才勉为其难的给她烹饪了,但张贵妃那些人,她们提议要处死她的时候,可是不遗余力的,要她去给她们做菜,她不在菜里下毒就不错了。
太监当然也能听出来朱莺莺话里的中心思想,所以他说:“厨娘这话说的,少吃一顿就能饿死的人,我还没有见过。而且普天之下皆皇土,宫里传令下来,你还是快些接受了吧!”
门口人多,此时不仅大清苑的食客在楼梯附近驻足停留,就连小清苑的食客也围了好些在大清苑门外,当着众人的面,朱莺莺便问:“公公这意思,只要是宫里来的命令,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得马上一头撞死咯?这就是贵妃娘娘的权威么?”
听见朱莺莺如是说,清苑酒楼的食客变得躁动起来。
“什么?哪个贵妃?竟然要朱师傅的命?”
“宫中的贵妃为什么要管到民间的酒楼来?”
“难道我们老百姓吃顿好的都不行?!民间出来个厉害的厨娘,锦衣玉食的贵妃娘娘也能眼热?”
听到有民怨传出,太监赶紧纠正朱莺莺的话:“厨娘怎的这样曲解意思?分明张贵妃是请你去宫中烹饪,此乃幸事,怎么就要了你的命了呢?”
朱莺莺早想好了说辞,便道:“我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这是请我,我只能去,而且在我走不开身的时候,还必须立刻马上动身,这不是请,这就是强迫,是要我的命,我没说错。”
“你……”公公一时无言,想到张贵妃的脾气,若请个厨娘进宫,这幺小的事他都办不成,那他回去,免不了要被张贵妃一顿训了,所以他说:“今日贵妃娘娘是要请任何一个厨师,对方都会立即动身,怎的就你固执?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么?”
朱莺莺不以为意:“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呀,那若哪天张贵妃兴起,她想把全天下的人都喊去给她烹饪,是不是所有人都得马上放下手中的生活,立即赶去服务她?不然,就是全天下的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咯?贵妃之仪,原来如此么?”
公公一顿,见说不过朱莺莺,便挥手示意其他人,要强行将朱莺莺带走。